陳元生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多叮囑一句。
「晚上千萬不要隨便開門,知道嗎?」
陳元生像是個老頭一樣,絮絮叨叨的。
崔夢瑤笑一聲,「你怎麼剛回來,就要訓我啊??」
「我跟你下去好了。」
陳元生想了想,「也成。」
總歸兩個人不好在她家裡待著,就算不是被說閒話,萬一被崔母回來發現了。
指不定又要對他升起防備心了。
兩人在小區里散步,風帶著些許涼意。
陳元生就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下回還是把頭髮擦擦乾,千萬別濕著頭髮睡覺。」
「我知道的……」崔夢瑤心裡還挺甜的。
幾天沒見,好像再見面,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樣。
崔夢瑤不由得挽著陳元生的手臂,反正現在天黑,應該沒什麼人看見吧?
陳元生也有點緊張,主要是小區里人多眼雜的,怕對崔夢瑤的名聲不好。
「等會就上去,別再外面待太久……」
陳元生的行為,讓崔夢瑤不由得想起今天聽說的事情。
正準備開口呢,眼前多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把崔夢瑤嚇一跳。
陳元生擋在她跟前,手攥住了崔夢瑤的手。
示意她別怕。
「瑤瑤,我是姜老師。」
姜老師昨天晚上被老孟打了一頓,去醫院包紮好了,下午就出院了。
這會兒,他疼得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走走。
正好看到崔夢瑤了,就想問問王玉芬的情況。
在他看來,王玉芬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
他不過是喜歡吃王玉芬做的飯菜,而且從來都是以原價買回來。
就是為了避嫌。
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種可笑的事情!
好在學校那邊不清楚,不然他半輩子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身為一名老師,太知道名譽的重要性,更知道對學校和學生的影響。
「姜老師?」崔夢瑤這才從陳元生的身後探出腦袋。
「您這是……」
在看見姜老師臉上的紗布後,她多嘴問著,「是孟叔乾的……」
「是啊,他昨晚喝了酒過來,直接給我臉上兩拳……」
「要不是隔壁大哥幫著我,說不定我現在得在醫院裡躺著呢!」
崔夢瑤也覺得可怕,「那您這段時間還是少出來吧,千萬注意點……」
姜老師說,「瑤瑤,你知道王姐現在在哪嗎?」
「我回來了,才聽說她昨天投河,人……」
要是人真的出事,那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沒事,人當時就救上來了。」
「現在在醫院檢查呢,姜老師,這事兒吧,我也不好說什麼。」
「您還是先別去找她了。」
「好……好吧。」姜老師確實是想去看看王玉芬的。
他想親口跟王玉芬道歉。
可現在又覺得,太欠考慮了。
要是再被老孟看見了,指不定會把事情鬧得更加嚴重。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他離開這裡。
沒錯,姜老師準備從這裡搬走了。
等姜老師走了,陳元生才問,「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找了個長椅坐下,崔夢瑤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陳元生。
「王阿姨投河了??」
陳元生變得嚴肅起來,是多絕望才會想要立刻結束生命??
「對啊,還不是孟叔和崔浩,兩個人跟神經病一樣,竟然就在小區里,罵王阿姨是個破鞋,還說她和姜老師滾床單……」
在崔夢瑤罵罵咧咧的時候,陳元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
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上輩子,在他和張倩倩結婚後不久,縣裡發生了一起惡劣的殺人案。
殺人犯入室搶劫,還將裡面的一對男女殺了。
事後還將禍事推給了自己的兒子。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位男性受害者,是一個小學的骨幹教師,姜老師……
後來出事了,縣裡的學生們自發給姜老師組建了送別隊伍,當時他趁著機會去賣花……
因此,對這件事情印象非常深刻。
怎麼也沒想到,原來那位姜老師,就是剛才那位。
距離他這麼近!!
陳元生心裡咯噔一聲,「孟叔現在在哪??」
「應該在警局吧?」
「他昨晚打了人,態度惡劣,警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那還好點……」陳元生還是覺得有點惴惴不安。
聯想到孟叔跟崔夢瑤一家的關係,忽然意識到。
或許事情會發生轉變,甚至受害者也會變成……
一旦有這種可能性,陳元生的手指都嚇得發顫。
他的臉色慘白,崔夢瑤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了他在微微顫抖。
「你怎麼了?」
「好端端的,你怎麼發抖了?」
「冷嗎?」
陳元生一把抓住崔夢瑤的肩膀,用著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
「瑤瑤,這幾天,你下班回家,一定不要一個人待在家裡知道嗎?」
「或者,你下班後去我家……」
「那不行,我媽肯定要生氣的。」
還沒結婚就過去,太不自愛了。
陳元生根本沒想那麼多,「那你就待在廠子,待在馮廠長身邊,總之不要一個人待著!」
如今王玉芬在醫院,孟叔哪怕要動手也不敢在公眾場合。
而姜老師畢竟是個成年男人,或許還有反殺的可能。
真要是,把目標對準了崔夢瑤,那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畢竟,不可能跟瘋子談冷靜!
陳元生的心臟跳得飛快,「我等你爸媽回來了,我再走。」
「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麼了?」崔夢瑤意識到像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
她不由得握緊了陳元生的胳膊,也有點害怕。
「沒事,你知道要聽我的,不要一個人待著,好嗎?」
「好。」
崔夢瑤點頭。
將頭靠在陳元生的肩上,「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陳元生當然也希望如此,兩人在樓下坐了兩個多小時,崔夢瑤一直在打瞌睡。
他才將人親自送到門口,見裡面崔母和馮建國都在。
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他還是叫了馮建國,假裝是有項目要說。
低聲跟馮建國說了幾句,又示意馮建國不要表現出來,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