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伍海軍吃完餅，出門時他都快吃撐。
陸飛把人送出辦公室，劉鏹東在旁輕聲問道：
「陸總，他會答應嗎？」
「他如果是聰明人，肯定上車，就算是個蠢貨，雙十一以後，也會想補票上車，還記得申通、天天嗎？」
「記得。」
劉鏹東一經提醒，立刻琢磨出來。
當初要入股三通一達一天，天天、申通百般個不樂意，但在雙十一、薩斯之後，腆著臉奉上股份。
如今的飛購，不但百分百地擁有中通，也擁有圓通的12%、韻達14%、申通5%、天天的20%，物流的半壁江山，已在掌中。
這個家底，足以支撐雙十一的出貨量。
「但願伍總能識時務，省得麻煩。」
陸飛勾起嘴唇，喊來徐磊，三個人在辦公室里閉關，給神舟的「極致性價比」定策略。
2天裡，飛購網就像一台機器，每個齒輪每個鏈條都在運轉，神舟同樣沒有閒著，緊繃著權衡利弊，終於下了決定。
果不出所料，伍海軍跪了，交出28%。
別看很多，別看他直接持有的只有12%，但絕對控股的新天下、至美佳域等間接持有62%，合計控股73%。
少了28%，照樣是實際控股人。
但陸老爺睜一眼閉一眼並不計較，倒對神舟的估值格外上心。
伍海軍估出66億rmb，計算很簡單粗暴，拿聯翔當參照物，聯翔去年銷售額246億rmb，市值4億rmb。
神舟銷售額超過10億rmb，銷量超過20萬套，淨利潤6000多萬rmb……筆電市場的份額僅次於IBM和聯想，6%的市占率。
28%，邏輯和飛購就得給557億，飛購出5560萬，邏輯出剩下的1個億。
徐磊、劉鏹東緊抓住6%的低盈利率，經過半天的討價還價，雙方敲定在547億。
因為股權變更登記需要走流程，少則半個月，一般30天，所以還有一份保障合約，防備著神舟吃干抹淨，逃票下車。
伍海軍猶豫道：「陸總，畢竟是股份變更的大事，需要在工商和法律層面確定，簽約是不是太……」
「太倉促？」
陸飛敲了敲桌面，「我可是個老實人，從不在合同上耍心計，你信我，我信你。」
說著把東芝筆電的代理合同推過去，「這份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帶回去驗一驗，如果不願意代理，也可以不簽。」
「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伍海軍立馬奪到手裡，看了眼律師，「合約細則確實要時間推敲，簽約不能不慎重。」
陸飛笑而不語，又把推廣神舟的策劃桉推了過去，裡頭甚至涵蓋改進的配套體系。
「陸總，我、我簽，我簽！」
伍海軍粗粗翻了幾頁，氣息變粗，毫不猶豫地下筆，寫完最後一筆時，整個人飄飄然。
陸飛笑道：「這筆錢的用處，我想不用我們在伍總面前饒舌。」
「陸總放心，這筆錢絕對不私用，我會馬上擴建生產線，提高產能，照方案里完善售前售後的服務體系。」
伍海軍信誓旦旦說：「關鍵加強品控，把好質量這關，突出一個『性價比』。」
「性價比是一種戰術，是一種核心能力，也是一種價值觀，要以性價比為劍，為銷量開疆拓土。」
陸飛說話激情高昂，交換了合同。
然後在會議室里，幕布上投影著ppt，劉鏹東親自主持口述，做一次雙十一預演，包括售後服務標準、寬帶捆綁套餐，都有模版。
「陸總，GG代言人方面，男的請周杰侖，我沒有意見，七里香、lmusic，還有最近的動感地帶，已經證明了他的號召力。」
伍海軍轉動下筆，「就是這個待定的女代言人，請誰？是七里香的那位奶茶女神？」
「這個，我來定。」
陸飛翹起嘴唇，「我們先打響推廣第一槍，這幾天神舟就要上天，時不我待。」
……………
10月15日，清晨時分。
客廳的電視早早地打開，頻道鎖定在央媽台。畫面里，播放著神舟五號的準備階段。
高媛媛穿著寬大的白襯衫，露出兩條纖細的大長腿，在廚房裡翻箱倒櫃，生火做飯。
「媛媛，哪條是我的毛巾？」
浴室里傳出陸飛的聲音，屋內布局與華清嘉園完全不同，是高媛媛在和平新城的小窩。
昨晚兩人正聊著代言人，聊著聊著，從公司聊到家裡，從桌上聊到床上，從公事聊成私事，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於是二發、三發……
沒有槍，沒有炮，陸老爺給你造。
陸老爺可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
「黃色，全新的。69🅂🄷🅄🅇.🄲🄾🄼」
高媛媛秀了一把不咋滴廚藝，吐司塗果醬，配上煎雞蛋和熱牛奶。
門嘩啦打開，陸飛穿著睡衣而出。
「趁熱吃吧。」
高媛媛雙手捧臉，看他吃著：「對咯，你還沒告訴我，代言人為什麼不用曾麗姐，她現在是金鷹視後，正當紅呢！」
「定位不同，這次主攻的是學生黨，要麼在學生群體有號召力，要麼符合學生氣質。」
陸飛就著吐司，喝口牛奶。
「唔，漢唐的小藝人只有楊蜜、師師、恬恬，讓楊蜜去吧，她青春靚麗，最合適。」
「不，選師師。」
「師師？」
「形象除了一男一女，還要一動一靜，周杰侖就是屌帥的青春風暴，得配上一個文靜的校園女神，把學生們一網打盡。」
「哇，虧你想得出來。」
高媛媛呆在他身邊耳濡目染，漸漸開竅。
「那算什麼，嘿嘿，這才是我的傑作。」
陸飛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聽電視音響里響起報數聲，整個屋子，頓時安靜下來。
「5，4，3，2，1，點火，起飛！」
載人火箭凌駕熊熊火光，衝破雲霄。
「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
高媛媛雙手合十，搓著祈禱，神舟五號可是華夏第一次航天飛行，這裡頭也有高父的一點工作。
陸飛吃飯的手一頓，盯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畫面里出現楊利偉解開安全扣，在飛行手冊上寫下：
「為了人類的和平與進步，中國人來到太空了。」
「嘶嘶，嘶嘶～」
高媛媛眼眶發紅，鼻子發酸。
「好！」
突然間，屋外爆發出驚人的吼叫聲。
就像點燃了炮仗的火星，緊接著，一棟一棟樓里，紛紛有人探出頭，大喊大叫道：
「噢，上天咯，上天咯！」
「神舟上天！華夏上天！」
「楊利偉牛逼！神舟牛逼！華夏牛逼！」
場面雖然不及國足進入世界盃時的壯闊，但依然能見到有人奔走相告，不一會兒，不遠處就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跟過節一樣。
嗡嗡，嗡嗡。
手機振動了幾下，收到簡訊。
陸飛隨手一翻，來自牛根生的感謝信，激動之情，躍然紙上。
一目十行地看完，下一條是孫紅軍發的：
三星說大火之後，生產線復工需要一段時間，每月只能提供5萬枚快閃記憶體晶片，少了足足5萬。
特麼的李在鎔！
頃刻間他喜悅的臉跨了下來，鐵青著。
高媛媛疑惑道：「怎麼了，這麼高興的日子，怎麼這副表情？」
陸飛擺擺手，「噢，我在想以後我也造個火箭，帶你上天。」
「你做什麼麼夢啊！我們怎麼上天？」
高媛媛噗嗤一笑，笑他傻的可愛。
「怎麼不行，我現在就帶你上一次天！」
陸飛勐撲而去，雙手用力一扯。
襯衫一連串的紐扣，立刻砰砰地飛出。
噼里啪啦，樓外的鞭炮炸得地動山搖。
…………
「『神舟五號』載人飛船於昨日上午，由我國首位航天員楊利偉駕駛，飛上了那蔚藍色的神秘太空……在太空飛行21小時的『神舟五號』於今日清晨6時，在NMG中部草原成功著陸。」
「蒙牛、神舟正式牽手華夏航天，被授予『華夏航天事業合作夥伴』榮譽稱號，成為首批助力華夏航天事業發展的企業。」
「天上神舟問鼎蒼穹，地下神舟貫通全球，共築華夏復興夢！」
「………」
「好鋼用刀刃，極致性價比，神舟電腦，保護消費者每一分投資。」
飛購網破天荒地提前一個月給雙十一預熱，尤其在神舟電腦上。
「性價比」、「高配低價」、「人生第一台家用電腦」、「神舟五號聯名」，各種關鍵詞刷爆電視和網絡，GG不斷。
各種電腦雖然上架，但官方宣布月底再揭曉價格，懸念一直留存在同行消費者當中。
「特麼的，陸飛怎麼這麼懂營銷！」
鹿雲在辦公室急得不知所措，語無倫次：
「他怎麼不上天！」
「咳咳，神舟真的上天了。」
蔡崇鑫面露難色，倍感震撼。
原以為邏輯的營銷已經是陸老爺的天花板，想不到天空特麼都不是他的極限，極限在星辰大海。
鹿雲仰望著頭頂那片天空，陸老爺這次在大氣層，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俯視著他。
即將和3721合併、和雅虎合作的喜悅，蕩然無存。
「別發愁了，該發愁的是那些電腦廠商，我們這次雙十一的目標，是爭第二。」
蔡崇鑫拍拍他的肩膀。
「但第二跟第一的差距，越拉越大啦。」
鹿雲感到一絲絲痛苦，神舟電腦，人送外號「價格屠夫」，跟飛購狼狽為奸，絕對憋不出好屁。
「也有好消息，lmusic2聲量明顯小了，看來三星的火災對lmusic2的生產影響很大。」
蔡崇鑫鼓舞道：「陸飛少了一張王牌，我們又多了兩張牌，3721之外，淘多多終於有好易購這樣的電視購物頻道。」
「只是安皖台，可惜芒果台不為我所用。」
鹿雲砸摸著嘴，「這張牌頂多一張『K』，3721這張『2』，我們要牢牢捏住。」
「你得催催周總，這麼久沒動靜，融資、換股都要時間，前前後後至少兩三個月，時間不等人。」
「是該問問老周，考慮4天了吧。」
鹿雲掏出手機，「不過現在要專注雙十一，把上次本該投《天下無賊》的650萬也投進去，這次要徹底燒他個2000萬。」
就在此時，電話鈴鈴作響。
兩人以為會是周宏禕，卻不想竟然是雅虎總裁楊致遠。
蔡崇鑫疑惑地看向鹿雲，就見他的臉色從驚喜到錯愕，又變憤怒，轉而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令人膽寒。
「楊董說什麼了，雅虎拒絕合作？」
「比這個特麼要嚴重百倍！周宏禕背著我們，單獨找雅虎談收購。」
「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幹？」
蔡崇鑫咬牙切齒，雙眸冒火。
「楊致遠還問我，不是阿狸在跟3721合併嗎，怎麼又讓3721來談，把他搞混了，還以為派出兩個團隊。」
鹿雲氣得想摔手機，「ctmd，周宏禕！」
手機在脫手的剎那，鈴聲再次響起。
「哪個特麼的打……」
鹿雲一瞅電話號碼，毫秒之間，由怒轉笑：「喂，你好，柳總……
什麼，想和淘多多合作雙十一促銷？」
蔡崇鑫在旁聽得火熱，顧不上生氣。
阿狸要跟聯翔聯手？簡直雙劍合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