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你們要的,不是我,我是正經銀~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
《父母愛情》兩集播完,電視裡放著片尾曲,曾麗和秦海路的合唱悠揚深情。
「曾大美,你聽你聽。」
秦海路激動地用遙控器調低聲音,整個院子瞬間靜默,但四面八方飄蕩著她們的聲音。
曾麗也坐不住,豎起耳朵,從隔壁,到遠處,整個胡同仿佛到處都是,心不住狂跳。
「我說什麼來著,你們倆就等著上春晚吧。」
陸飛得意地吃個腰子,喝口小酒。
兩女一齊把目光投向他,原以為是他發燒時說的糊話,現在沒準真有戲!
「不會吧?不會吧?」
秦海路眼睛瞪大,喃喃自語。
「怎麼不會,你們還信不過我。」
陸飛嘴角一翹,《父母愛情》前世就是精品劇,如今鳥槍換炮,姜聞換郭滔,現在的曾麗也比梅莛人氣高,更像資本家的嬌小姐。
稍一運作,妥妥的年度劇王!
「真成的話,我又欠你一次。」
曾麗瞥了眼閨蜜,心情複雜,才剛謝謝《天下無賊》呢,結果又來?
「你呀你,嘚,姐姐以前沒白疼你。」
秦海路拍了下陸飛的肩,感慨萬千。
「來,我們三個干一個!」
「乾杯!」
曾麗望著他牛飲一杯,也喝下一杯,看到秦海路不停往他盤子裡塞烤串,也遞上幾串。
然後單手支頤,靜靜地看他狼吞虎咽。
不一會兒,半個泡沫盒的腰子統統消滅,這小味,撓一下就上來了。
「阿飛,你吃這麼多腰子?」
秦海路眼神里透著戲謔,曾麗見狀,默默地遞上一根雞翅。
「這能賴我嘛,誰讓你們買這麼多,我又見不到浪費食物。」
陸飛輕輕打個嗝,「海路姐,你說有事,不會就是請我吃夜宵吧?」
秦海路搖頭擺手,糾結了片刻才道出她要搬家。
「搬家?搬哪兒去?」陸飛驚訝道。
「這不還在找嘛。」
秦海路說話時沒了平日的大氣,在追問下慢慢說出理由:「你們一家都不在這兒,我一個人住院子裡,那滋味怪怪的。」
陸飛瞬間明白,寂寞孤獨了。
可還真沒轍,人往高處走,都這身份這身家,總不能還住大雜院吧?
冥冥之中,註定他們一家得跟秦海路分開,除非……
頃刻間,院子裡一片安靜,風聲越漸瀟瀟,頭頂烏壓壓的雲擋住月光,漸漸漆黑。
「幹嘛幹嘛,反正我還住在四九城呢!」
秦海路克制著傷感,故作大方地舉起酒杯:「想聚,一個電話不就能聚嘛。」
「沒錯。」
曾麗看到姐弟倆猛地灌酒,硬著頭皮陪他們喝,臉上微微酡紅。
「干一個,學姐,海路姐!」
陸飛借酒消愁,秦海路也一樣,兩個人邊喝邊聊,追憶徹底發家之前瑣碎的日子,雞毛蒜皮,但處處溫情。
「海路姐,你搬走的時候遇到房東,幫我問問願不願意賣那屋?我要把它買下來。」
「你買它幹啥,你又不回來住?」
「留作個念想唄,畢竟你我,我們一家可都住過呢。」
「不行,這間我買,哪天再回來重溫……」
曾麗一言不發,看著他們聊得越動情,越喝酒,越喝酒,越動情,桌面上的空瓶,擺的滿滿當當。→
「天降下擎天柱,保定乾坤。」
不知不覺,陸飛喝到上頭,不禁哼著曲。
秦海路喝得迷迷糊糊,但聽到是她教的蕭何月下追韓信》,下意識附和,聲音模糊。
「就喝到這裡吧,你們都醉了!」
曾麗趕緊把剩下的酒收起,然後攙著秦海路,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輕聲喃喃要回屋睡覺。
「你怎麼樣,還好吧?」
「沒事,酒嘛,水嘛,啤酒我千杯不醉。」
陸飛站得搖搖晃晃,半醉半醒:「學姐,時間不早了,乾脆你也留在這兒睡吧,我大哥大嫂的屋沒人,定期打掃很乾淨。」
「我跟海路一個屋,方便照顧她。」
曾麗扶住一灘爛泥的閨蜜,看著陸飛踉踉蹌蹌地伸手去抱電視,頓時急道:
「放著我來收拾吧,你趕緊去休息!」
陸飛還想逞強堅持,但最後被她趕去臥室,不一會兒,房間裡亮起燈光。
「轟轟~」
曾麗正搖頭,冷不丁響起雷聲,嚇得一個激靈,瞅天色要下雨,急忙地打掃戰場,跑前跑後,跟時間賽跑。
所幸雷聲大,沒有雨,但空氣悶熱。
她累出一身的汗,簡單地清洗坐在桌前,背後的床上躺著睡去的秦海路,空調呼呼地吹。
電腦泛著光,顯示網藝博客。
頂端不斷滾動著字幕,寫著寒韓、安妮寶貝、今何在……秦海路、曾麗、高媛媛,巴拉巴拉,一連串的明星名人歡迎入駐。
曾麗的博客熱度僅次於高媛媛,名列排行榜第二,伴隨《父母愛情》的播出,差距一點點縮小。
公開文章的評論區里,突然冒出大量網民,全因為「安傑」,好評如潮。
她越看越欣慰,抬眼看向燈光通明的對面,眼神撲閃,即興地寫下日誌——
等待雨,是傘的一生宿命。
「轟隆轟隆~」
「噠噠,噠噠~」
電閃雷鳴,雨點飛落而下,敲打著玻璃。
曾麗寫完設置成文章僅自己能閱讀,伸了伸懶腰,準備和秦海路湊合一晚,卻見對面的燈光,依舊亮著。
隱隱約約,傳出動靜。
「咦,平常跟著他的保鏢呢?」
她強忍住好奇,一直望了三分鐘,動靜越來越大,終於沒忍住,小跑而去。
豆大的雨珠落下,不過院子一段路,就把全身的衣服淋個半濕,白底的碎花裙黏在皮膚上,內衣一目了然。
「咕嚕咕嚕。」
陸飛赤條條就剩內內和襪子,大口地喝水,酒精麻痹的大腦遲鈍,沒注意到背後杵著人。
曾麗一手捂嘴,一手捂眼,羞得正要逃走,耳邊聽到轟地一聲,他喝完水,竟然栽在沙發上。
「阿飛,阿飛,阿飛……」
喊了幾下,屋裡靜悄悄,只有雨聲。
曾麗進退兩難之間,咬咬牙,用手擋著眼,小心摸索到他的跟前,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扛回臥室。
陸飛呼出酒氣,「海路姐,學姐……」
曾麗被寶劍刺中誤傷,一個踉蹌,兩個人斜側著倒下,沙發悶哼地發出巨響。
「呦,不用杯,改碗啦?」
陸飛醉得迷迷糊糊,五指張開,「這碗可真大啊!正好,我們再干一個,干……」
「阿飛!!」
「阿飛!阿飛,阿飛……阿……」
「啊啊……飛飛……」
夏雷轟轟,雨水嘩啦。
院子裡的棗樹,棗葉在雨中噼里啪啦,青棗有些紅透,紅透的棗子一粒粒落下,落紅不是無情物,細雨潤無聲。
驟雨初歇,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在陽光下,凝結著雨露的綠葉,顯得更加翠綠滋潤。
「哈~」
陸飛悠悠地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骨碌從床上下來,被子滑到地上,晃晃腦袋,重生以來第一次喝上頭,如果不是陪秦海路,肯定不會上頭。
他站在柜子前,鏡子映照著自己,小內內留著疑似遺了的犯罪罪證。
「焯!肯定是腰子吃多了,嘶~」
話剛落,腰部隱隱發疼。
就見鏡子中的自己,後背因為睡涼蓆,多出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紅印子。
「焯!我吃了這麼多腰子,腰怎麼還這麼疼,不是吃啥補啥嘛?」
陸飛穿上衣服,扶著腰走了出來。
餐廳的桌上擺著盤子,上面又扣著盤子保溫,其中一個下面壓著便簽,一看字跡就知道是曾麗寫的。
大致說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鍋里有醒酒湯,云云,一整段都很正常,唯獨最後一句——
【謝謝你,阿飛】
「謝謝我?還說謝謝。」
陸飛搖搖頭,揉成團扔垃圾桶。
但見桶里堆滿玻璃杯的碎渣,這才猛然發現,沙發前的茶几上,杯子一個不剩地全摔下。
他撓撓頭,「這些都是我碎(ce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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