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7月和三星的和談破裂,邏輯吹響衝鋒號起,戰局持續了快2個月,但在談判書籤字之前,一刻都不能鬆懈。
頂多從高壓圍攻,改成圍而不打。
所有預設的目標已完美達成,陸飛隱下剩下的底牌,總算抽出時間擺平盛大入股案。
「你這房子真不錯,多少錢入手?」
徐欣穿著大紅長裙,左右打量灰白色調的現代書房,書架上擺著各種裝點的書籍。
「雜七雜八都算上,304萬。」
陸飛坐在書桌前,忙碌地處理各種文件,「有錢你也入手一套,還可以做個鄰居。」
「拉倒吧,我哪有那麼多美刀。」
徐欣目光里透著羨慕,幽怨道:「不過如果網藝沒被某人騙走,現在出手,還是有戲。」
「天美,給徐總倒杯水。」
陸飛摸摸鼻子,繼續在一份份簽字,比如邏輯和紐約大學等高校搞聯合科研項目,又比如和亞馬遜、貝塔斯曼的電子書授權協議……
立在一旁的章天美訝異不已,乖乖照做。
徐欣明白這是提醒她有外人,不由讚賞陸老爺的謹慎,然後一言不發,靜靜候著。
章天美暗嘆可惜,好奇心卡得不上不下。
如今的網藝,從復牌時的每股7美刀左右,漲到現在7美刀,91倍啊,坊間都在推測陸老爺怎麼操盤。
簡直是巴菲特啊!
「還有什麼要簽?」陸飛甩了甩手。
章天美把一堆帳單放到他的面前,「陸總,這是您這棟別墅一些家具的費用……」
「王賁這邊的採購比較多,像安保設備,這些都用在您的這棟別墅,還有槍枝,還有配車……」
「您訂的奔馳S600,正在德意志接受改裝,防彈級別會是最頂級的b7,據王賁說連tnt、各種手榴彈都能抵擋。」
「還有一些差旅費,就這麼多了。」
「回國的機票訂了嗎?」
陸飛檢視帳單,確認無誤之後大筆一揮。
「已經訂了,機票在王賁手裡。」章天美把文件整理一番,塞進公文包。
陸飛道一聲「辛苦」,把人送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就這一會兒,你花了多少錢?」徐欣隨口一問。
「秘密。」
陸飛撇撇嘴,地主家也沒餘糧,個人兜里比臉還乾淨,就剩100多萬美刀。
「你還有閒錢投盛大嗎?」徐欣玩味道。
陸飛坐在沙發上,呼口氣,「我沒錢,但我的基金有錢,15%,要投多少?」
「我們和高盛達成一致,盛大的估值是在84億美刀,25%,就是4600萬。」
徐欣放下水杯,「1840萬,我們和高盛對半分,剩下的是你的。」
「也就是2760萬。」
陸飛敲了敲沙發把手,基金的規模並不大,資金全靠新狼、亞馬遜等股票質押,白花花的銀子不但投海外,也投國內。
「對你來說小錢,光網藝一筆,你就有3個億,霸菱亞洲那些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徐欣咧開嘴笑,「天天說你是『陸小雞』,偷雞王。」
「我這叫樂善好施有福報,誰讓他們在停牌時急著出手,打了眼就甭怪誰。」
陸飛得意地搖頭晃腦,「這不還帶著霸菱亞洲發財嘛,他們還得謝謝咱。」
「你啊你……」
徐欣哭笑不得,撈了別人幾個億美刀,還讓人倒欠人情,還讓人謝謝,還是人嘛?
hentui!資本家的心,真髒!
陸飛翹起腿,「欣姐,什麼時候來東陸幫我操持基金?」
徐欣沉吟片刻,「等忙活完盛大這一筆,我也算報答了知遇之恩,兩不相欠。」
陸飛隨手翻閱她遞來的方案,東陸和霸菱亞洲組建一個調解團,替盛大和Actoz斡旋,高盛則負責運作上市,分工相當明確。
「東陸要人沒有,倒是企鵝在棒子遊戲圈裡有點資源,你們可以拿去用。」
徐欣指名道姓說:「不要多,就要你,這一筆下來,你』陸股神『的名頭就更響亮了。
「哈哈哈!」
陸飛笑出聲,權衡利弊:「也行,過段時間我要去棒子,去見李健熙。」
徐欣好奇道:「既然聊到三星,你那條件他能答應嗎?」
…………
「不行!」
電話聽筒里,李富真清楚地聽到李健熙的答覆,前腳她滿心歡喜地把結果呈報上去,後腳換來的卻是——
冷冰冰的拒絕。
「為什麼,阿幾(阿爸)?」
李健熙語氣嚴厲道:「富真,你糊塗!陸飛根本沒安好心,這麼做會發生什麼,你難道想不到嗎?」
「阿幾~」
李富真心裡門清,李在鎔絕不容忍她涉足自己的地盤,兄妹之間,很難不鬥。
然而,三星電子猶如鐵桶,不藉助外力,根本插不進來手。
「晶圓廠在華夏,你一個女人家在異鄉呆幾年怎麼行,女人首要在家,相夫教子……」
李健熙用大道理訓斥,轉而和顏悅色:
「這次的和談,爸爸很滿意,我已經簽署委任令,你升任新羅酒店的社長,先把家族的酒店打理好。」
「謝謝爸爸,那上次跟您說佑宰回國……」
李富真握著聽筒的手都在抖,強自鎮定。
「不行!」
李健熙再次堅決拒絕:「三星家就沒有低文化的人,一個高中文憑就居高位,怎麼服眾,三星家的員工,會跟蟲豸一起嗎?」
「可是爸爸,你剛才說女人要相夫教子,佑宰和我分居已經快2年了。」
李富真苦苦哀求,隱隱啜泣。
「回國是不是佑宰的主意?」李健熙道。
李富真說:「不不,是我,是我想要一個孩子,難道您不想抱外孫嗎?」
李健熙聽到「外孫」,頓時語氣一軟:「唉,好啦好啦,我會考慮的,你跟尹馨快點回來吧,我和你媽媽都想你們。」
「阿幾,康桑思密達(謝謝)。」
李富真掛斷電話,一滴眼淚奪眶而出,順著清冷的臉頰流下,財閥的女人永遠要犧牲,犧牲自己,成全家族,成全大哥,成全丈夫。
她抹去眼淚,平復情緒,撥號給陸飛:
「陸總,打攪到你了嗎?」
「沒有,我正在陽台賞月。」
陸飛說著英文,不流利但無大錯。
李富真抿抿嘴,「關於和談的條件,除了一條,其他我們都同意。」
「哪條?」
陸飛穿著沙灘服,躺在躺椅上。
「對不起,我不能出任晶圓廠的董事,因為我剛剛被任命為新羅酒店社長,而且我的丈夫很快就要回國。」
李富真深呼吸,「我擔心抽不出身,兼顧三頭,真的很對不起,陸總!」
「噢,你丈夫。」
陸飛挑挑眉,突然對任佑宰這個人感興趣,連問幾個無關瑣碎的問題。
李富真覺得古怪,哪有當著妻子的面打聽丈夫,陸老爺到底想幹嘛?
她趕緊岔開話題:「希望陸總不要因為我,讓我們之間的和談……」
「那就沒得談咯。」
陸飛直接打斷:「李女士,情誼歸情誼,生意歸生意,我們這場仗,落了三星這麼大的面子,三星能保證不使小絆子嗎?我請你,不光欣賞你,也因為我信得過你。」
「謝謝陸總的信任,可是……」
李富真不由感動,心裡乾涸處漸漸濕潤。
「我話沒說完,你當不了,讓你丈夫來當晶圓廠董事可行嗎?」
「他?!」
「沒錯,就是他。」
陸飛娓娓道出武則天和唐高宗二聖臨朝的故事,說得磕磕絆絆。
李富真卻絲毫不介意,眼眸撲閃。
自己進不了三星電子,退而求其次可以讓丈夫占位置,他什麼都不懂,不正適合操控?
而且回國,空降到三星哪個位置都難以服眾,可有了晶圓廠董事的履歷,就有底氣。
這個點子,真是太有才了!
但轉念一想,想到很多瑕疵,比如任佑宰的學歷,比如她剛提想讓任佑宰回國……
「這個條件,李女士一家不合適提。」
陸飛笑道:「只能我來,等我跟你們會長當面一見,我會開口。」
「陸總,很難,非常難。」李富真心臟撲通狂跳。「爸、會長很可能不答應。」
「總要試試,你丈夫不是想從麻省理工輟學回國,我看也大可不必,做一個交換項目,來華夏嘛。」
陸飛語氣里透著誘惑,「我們的京大水木,相當於你們的首爾、高麗和延世,棒子的文化源流又來自華夏,生活也很方便。」
他真的,我哭了。
李富真備受感動,明知道陸飛有利用的成分,但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利益。
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不過,有個問題李女士要想清楚。」
電話里傳著風聲,傳著陸飛的聲音。
他說晶圓廠從建廠到生產,至少要2年,恰恰交換生也是2年,也就是說,她們夫妻二人要再異地分居2年。
這劇情好熟悉,好像霓虹小電影。
「我沒問題!」
李富真態度堅決,語氣滿是感激:「陸總,你來棒子國,請一定住新羅酒店,我會好好招待。」
陸飛仰頭望天,脫口而出:「今晚,月色很美。」
李富真被他這麼一說,也生了興致,起身走到窗台,抬頭望去,一輪皎潔的月亮高掛夏空,心情漸漸平靜好轉。
「是啊,陸總,今晚的月色真美。」
話音剛落,陸飛一個激靈,差點從躺椅上摔下來,媽耶,這話可不興啊,李太太!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要不來一句:不知夫人今宵願與我同席共枕乎否?
月光朗照下,一片純潔。
無星無雲,海風呼嘯,等到第三天,一架飛機在晴空中起飛,目的地——
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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