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申交漢芯科技公司。→

  陳進剛剛出席完市科委的活動，滿面春風，皮鞋踩的蹬蹬作響。

  「陳總好。」

  「老闆好。」

  陳勇、付宇卓等一個個團隊成員投去崇拜而仰慕的目光，以一己之力，將華夏晶片帶到國際最頂尖的行列，足以封神！

  「好！」

  陳進輕點下頭，進入到辦公室後，立馬扯了扯衣領，解開襯衫第一個紐扣，長舒口氣。

  最近各種研討會、學術會不斷，他一個個跑，一個個說項目，無數地方伸出橄欖枝，都希望漢芯建廠，選它！選它！

  錢，地，政策，都不是事！

  叮鈴鈴，一通美利堅長途電話打來。

  「哥，怎麼樣啊？成功了嗎？」陳軍問道。

  「快了，快了。」

  陳進嘿然一笑，「我現在已經是微電子學院院長，很快申交就會替我申報『長江學者』，粗粗算下來，一年科研經費兩三個億！」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陳軍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穿幫。」

  「再等等。」

  陳進既然幹了，就幹得徹底。

  如今項目撥款到帳6000萬rmb，才不到1000萬美刀，必須抓緊時間多騙點經費補貼，能糊弄多久就多久，等把財產悄悄轉移到美利堅，再以國際學術交流為名跑路。

  反正他有綠卡，反正他拉人下水。

  就在哥倆密謀炮製出「漢芯2號」，再騙幾個億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陳進剛說出「請進」，陳勇這個核心骨幹屁顛顛跑來，直呼出大事，把一本《南方周末》遞了上去。

  封面赫然是陳進本人，他第一眼不免欣喜，然而看到下端一行碩大醒目的字——

  《漢芯黑幕（一）：陳進的履歷造假？》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老闆，上面寫你的學歷和工作履歷造假，質疑我們根本造不出晶片。吧書69新」

  陳勇憤怒道：「說漢芯是假的！」

  「這是誹謗，它誹謗我啊。」

  陳進心裡咯噔一下，但表面故作鎮定，說話帶著顫音：

  「馬上聯繫《南方周末》，告訴他們這是污衊，是誹謗，是攻擊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是在毀華夏半導體的未來！必須公開道歉！」

  正當漢芯公司興師問罪，《南方周末》、《21世紀經濟日報》等南方系刊物傾巢出動，上一回《傳世藏書》嘗到甜頭，這一回，更要打出威名。

  頃刻間，輿論沸騰。

  漢芯為華夏芯取得重大突破的事，得益於鋪天蓋地的宣傳，就算不看報，不識字的老人，也從電視上聽過「漢芯1號」，幾乎人盡皆知。

  在這個全新賽道，至少落後西方三四十年，沒想到一個陳進，華夏出道即巔峰，漢芯1號就能和行業老大摩托羅拉不相上下。

  何等的驕傲！

  何等的揚眉吐氣！

  漢芯項目，直接讓陳進的人氣和威望，超越一票商業大佬，和《時代》評選的「華夏科技英雄」陸飛，一時瑜亮。

  邏輯已經在國際市場勢如破竹，假以時日，搭載上國產漢芯，畫面太美，簡直不敢相信，毫不誇張地說——

  華夏芯，從此站起來！

  就在這樣的節點上，南方系竟敢黑陳進，質疑這般重要的人，還是拋棄國外優厚待遇，甘心回國報效的科學家，是可忍，熟不可忍。

  4大門戶，只有企鵝「頭鐵」，轉載發布。

  頃刻間，報導的評論區被網友們攻陷，輿論顯然一邊倒：

  【企鵝要流量沒下限，這種沒經過核實的新聞都敢發！】

  【企鵝你好勇，搜虎、網藝、新狼3個都沒發，就你敢，銷號再見，再也不上QQ門戶……】

  無數人替陳進喊冤：明明吃了一碗粉，偏偏要給兩碗錢，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網藝、新狼不忍盟友犯錯誤，企鵝可是上千萬用戶，日均上百萬瀏覽量的門戶網站，影響力驚人，趕緊知會把文章下了，再認個錯。

  這可不是蹭熱度的時機，也不是鬧著玩！

  萬一南方系錯了呢？

  萬一境外勢力惡意中傷呢？

  萬一影響到漢芯項目研發進程？

  這個鍋，你企鵝背得起嗎！？

  「放心，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我是大股東，直接報我身份證好了。」

  陸飛聳了聳肩，從煙盒裡抖出2支煙，拋給鹿化騰一支。

  只見他掛斷領導勒令的電話，拿著火機，主動點火說：「吹哨這鍋我背不動，這鍋我還是背得動的！只要不是黑鍋就行。」

  「放心，絕對不是。」

  陸飛吧唧一口，「不但不是，還是好事，你不發愁企鵝門戶流量超不過其他3大，這一回我們是一枝獨秀。」

  「我寧肯不要這個秀兒。」

  鹿化騰摸摸鼻子，一臉無所謂。

  反正替陸老爺背了好幾口大黑鍋，也不缺這一口，已經麻了。

  「這個秀還得我親自來做。」陸飛笑道。

  鹿化騰不解道：「陸總，為什麼不把這事交給官方來辦？非要攬在我們身上？」

  「這事如果交給官方，他們會怎麼做？」陸飛自問自答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自查自糾，低調處理，你同意嗎？」

  鹿化騰沉吟了會兒，叼著煙點頭。

  陸飛把煙掐滅在菸灰缸，「可我覺得，必須高調處理，重拳出擊，越狠越快越高調，才能敲山震虎，再膽敢效仿，就要掂量掂量。」

  鹿化騰說：「那我可真把鍋丟給你了？」

  「丟唄，總不能讓你老替我背著！」

  陸飛話音落，鹿化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搖頭吐口煙，神情釋然——

  都假扮小姐姐在線陪聊，這算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滿屋，隨後扯到企鵝的公事。

  「《泡泡堂》公測3個月，在線用戶已經突破60萬，不過《奇蹟MU》人氣和玩家數都在下滑，就算打擊外掛私服，也擋不住。」

  鹿化騰摸摸下巴，詳盡匯報。

  企鵝雖然目前穩坐華夏第一遊戲公司，有QQ加持，遊戲大廳、小遊戲、對戰平台多線開花，但老二的盛大虎視眈眈。

  又收購邊鋒大廳，又扶持浩方對戰平台，又赴棒子代理遊戲，就逮著企鵝一直薅。

  「我們換陣地，去美利堅的E3遊戲展。」

  陸飛雙手交叉，正想著《魔獸世界》沖自己招手，餘光里瞥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振動。

  上來就自報家門，申交校長。

  他好聲好氣地商量：「陸總，企鵝門戶有一篇轉載的《漢芯黑幕（一）：陳進的履歷造假？》，能否立即命人撤銷？」

  「什麼情況？」

  陸飛故作思考，「我先去了解一下，我最近很忙，不知道有這種事。」

  「這可是非常嚴肅的大事！」

  申交校長問身邊有沒有電腦，沒有電腦他可以口頭，從頭到尾把來龍去脈、利害關係說一遍。

  「我先看看。」陸飛裝傻說。

  申交校長很有耐心，「陸總，我等著你，不要掛電話。」

  陸飛趁著空隙思考片刻，「噢，我看完了，事情我也了解了，源頭不在南方周末嘛！它報的新聞，我們只是轉載，網際網路講究一個時間和效率，小編就這麼幹了。」

  「南方周末，我們會找他算帳！」

  申交校長憤憤不平說：「但也請陸總讓手下人把新聞撤了，這件事純屬誹謗污衊，嚴重影響到我校和漢芯項目的聲譽，還有滬市的形象，行為非常惡劣。」

  「這麼說，漢芯1號是真的咯？」

  「當然是真的，發布會上我親眼所見！」

  「那我倒有一個攻破謠言的檢驗辦法，既然漢芯1號是真的，邏輯可以採購一批讓fantasy2搭載，有我們背書站台，什麼流言都會不攻自破。」

  陸飛笑眯眯道：「你能讓陳總給我來個電話嘛？」

  「不用，他就在我辦公室，我讓他跟你聊。」

  申交校長覺得有道理，立馬把陳進喊來，就見他嘴角輕輕一抽，不情不願地接起電話：

  「陸總，有這個必要嗎？」

  陸飛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自證就是最簡單的方法。」

  「漢芯1號還沒有大規模投產。」陳進心虛地敷衍。

  「不需要那麼多，幾枚十幾枚就行。」

  陸飛翹起嘴唇，「如果不放心，我們可以錢貨交易，先打個千把塊。」

  陳進猶豫片刻，他手頭的確還有十幾枚的摩托羅拉晶片，也不怕露餡，但就怕萬一。

  正準備開口拒絕，陸飛突然來一句：

  「好用的話，邏輯願意大量採購漢芯晶片，用在第三代lmusic，先打50萬美刀的定金，明年10月底交付就可以。」

  「這……」

  陳進心裡一突，50萬美刀的定金，總額也許就是上百萬，甚至上千萬！

  「怎麼樣，陳總？」

  陸飛語氣加重，「如果不行，我可能會傾向不讓企鵝撤銷。」

  言外之意，懷疑漢芯晶片的真實性。

  陳進瞬間進退兩難，拒絕就露怯心虛。

  這位如果跳出來替企鵝背書，說漢芯有問題，整個事態可就複雜啦。

  但轉念一想，不全是壞事。

  偷來的晶片大概率能糊弄住，或許能狠敲陸飛一筆，再加上他和邏輯的背書，經費再添一兩個億rmb，完全沒問題。

  一次小冒險換來大回報，幹了！

  「9枚是吧？」

  陸飛語氣平靜說，「好，我馬上讓人打錢，2000吧，少了再給，多了你退給我。」

  鹿化騰隱隱覺得不對勁，明明知道對方是晶片詐騙犯，還打錢給他……

  2000塊，可以立案了！

  臥槽，釣魚執法！

  就見陸飛掛斷電話，又連打了幾個號碼，最後一個打給在美利堅的郭興，嘴角露出一抹標誌性的lyb壞笑。

  為了晶片，我必須玩的起，還得玩的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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