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軍,此時此刻,恰似彼時彼刻的羅老師,看著陸飛在他面前擺出一個陶瓷馬克杯、保溫杯、紅酒高腳杯,漸漸地意會。Google搜索閱讀
這特麼不就是低中高三個檔次嗎?
「陸總,明明是小杯、中杯、大杯,為什麼要改叫中杯、大杯、超大杯?」
「喝過星巴克吧?」
陸飛看到他點了下頭,「在消費星巴克,僅僅3塊,就可以從中杯升級成大杯,很容易讓人覺得划算,占便宜。」
說話間,他毫無保留地點出代表各大杯的產品特點,切割產品的刀法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中杯的mp3,無疑是襯托更加平衡、性能更全的大杯,存在明顯的短板,所以走價格優勢,靠銷量盈利。
但中杯必須比小商販賣的同價位mp3要好,卻也不能喧賓奪主,搶走大杯的風頭。
大杯才是強勢發力的水桶機,各方面相當出色,無短板,有亮點,甚至有性價比機皇的潛質,推動品牌塑造,穩固中端,衝擊高端。
但單靠「大杯」、「中杯」還不夠,否則就成小米,永遠脫不了中低端性價比的帽子,一輩子吃不到高端的品牌溢價,對華為羨慕嫉妒恨。
而超大杯,就為這個而生。
不是堆砌硬體,而是展示自個的實力,把價格的天花板上探得更高,再反襯一把大杯的性價比,中杯的廉價。
「總之定位,決定價位,大杯賺錢,中杯賺量,超大杯賺價值。」
「還能這麼賣?」
孫紅軍瞬間醍醐灌頂,「陸總,我們是在性能架構上做加減乘除?」
「不光是性能,還有功能,這一塊相當於附加值。」
陸飛給「超大杯」劃傷一個基本的紅線。
音質上,頂配用飛利浦音質解碼晶片,要追趕索尼、飛利浦……
功能上,錄音、移動U盤、多語制、復讀等,從「音質為王」,說到「彩屏為王」。
孫紅軍張大嘴巴,跟隨至聖先師·陸老爺的思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mp3後續系列產品的靈感,接二連三地從大腦里冒出。
臥槽,陸老爺,還說你不懂mp3?
他急不可耐地問道:「陸總,彩屏時代之後,我們該怎麼做?」
「人無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優,人優我轉,我在中關村發現一款叫mp4的視頻音像播放器,愛可視製造出來的,大有前途。」
陸飛拿起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口水,「我們自己絕不能把邏輯單純地圈定在只賣音樂播放器上,那等於自己給自己套金箍,不是嗎?」
「不管中杯、大杯、超大杯,採購NADA快閃記憶體一定要東芝MLC、三星SLC混搭。」
陸飛提醒了一句,像三星這種既當裁判,又下場當球員,對沒有核心技術的廠商,完全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華為、HTC都吃過三星的虧。
旗艦手機採購三星的屏幕,恰恰在銷量與日俱增的時候,三星防止打擊到自己品牌,總會在供應上故意卡殼,導致產能上不去。
孫紅軍欣然同意,這是商業常識,國際廠商在關鍵零部件的選擇上,?般都會有?供和?供,甚?還會有三供。
陸飛問:「最終的成品,要多久出來?」
孫紅軍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慎重地給出回答,算上確認切割的3種方桉,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也就是9月底、10月初。
「我給你們時間,但要注意品控!」
陸飛頷首,這回飛購網「雙十一」的重頭戲,最優先級就是lmusie。
…………
在研發中心埋頭切割中杯大杯超大杯時,生產中心也提上日程。
哪怕不考慮引入NADA快閃記憶體生產線,陸飛也不會把mp3的生產全部打包給代工,因為維修、研製等等,同樣需要大量的工程師、熟練技工。
國內大部分的MP3工廠集中在羊城的番禺、莞城,要麼鵬城的寶安、南山區。
孫紅軍實地考察,發現建廠成本,沒有想像得高,40萬,就可以蓋一個日產量在1000台的MP3工廠。
臨時租一棟廠房,月租6000塊,僱傭幾個技工、幾個學徒工,人力成本6萬,採購成本22萬左右,還能保留8到10萬的流動資金。
他在匯報的建廠方桉里,把總投資定在200到300萬,足夠創立一個月產12萬到15萬台的工廠。
陸飛定了個300萬,前期投入的500萬,一下子霍霍得剩下不到150萬。
他既不找IDG、凱雷資本等風投機構融資,也不需要質押手頭的新狼、網藝、亞馬遜、茅台等股份。
這個pra-a輪,陸雲的七里香投了!
現金奶牛,有的是錢,10%,1500萬。
像索尼起步階段,盛田昭夫就從自個開酒廠的盛田家族裡拿錢注資,要保證有一支家族勢力,擱在古代,就是保皇一族。
工廠竣工最快要10月中旬,第一批mp3就可以大部分代工,小部分自產。
七八月,本來是大學生爽歪歪的日子,陸飛幾乎沒有幾天清閒,偶爾忙裡偷閒。
時間一晃,暑期結束,從大一升到大二的第一個學期。
陸飛規規矩矩地來中戲點了卯,坐在偏僻的角落裡,旁邊的嚴昆、柳大海等人三言兩語,半句離不開《奇蹟》。
教室,同樣亂糟糟,七嘴八舌,都在討論臨近的教師節,該準備什麼禮物。
陸飛隨了份子,便起身離開。
穿梭校園,走向校門口時,突然一道熟悉的靚影從餘光里掠過。
「學姐?」
「啊,阿飛。」
高路喘著氣:「對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爸爸生病,我要馬上去醫院。」
陸飛道:「哪個醫院?我開車送你吧,這個點出租可難打。」
高路想了想便同意了,坐上他的車,報出是醫院的地址,在西城的一家二甲級。
蹬蹬蹬~
走廊里響起一陣急促瑣碎的腳步。
陸飛戴上口罩,緊跟著高路,穿梭在醫生病人之間,就見急診走廊和留觀室里已經擠滿了病人。
「社區醫院的條件不行,還是到大醫院看看才能放心。」
「大夫,我愛人的床位還沒有嗎?」
「護士,誒,護士,我爸什麼時候能住院!他得了胃出血,醫生說必須儘快入住消化科……」
人滿為患,其中不乏苦苦等待轉入病房的重症病人,床位早早占滿,一個蘿蔔一個坑。
「爸!媽!」
高路從擺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找到痛不欲生的高爸,還有又急又無奈的高媽。
「媽,爸得了什麼病?」
「急性闌尾炎。」
高媽心疼不已,「跑了好幾家醫院才確診,可現在沒床位,不能馬上手術,這叫什麼事。」
「啊~」
高爸幾乎不想說話,整個人幾度虛弱,從右下腹到右腰半側灼痛難忍,疼痛越來越嚴重。
「爸。」高路不由緊張,眼眶微紅。
陸飛皺了皺眉,掃視了一圈,看到不少老人躺在自購的摺疊椅,打著點滴,臉色發白,陪伴的家人憂心忡忡,難過地訴苦。
「等了半個月,什麼時候能住上院?」
「現在急診都快擠爆了,連沒有臨時床位都沒有了……」
「誰要床位!」
忽然間,一個號販子推著一個病床,竟然沿走廊叫罵。
眾人紛紛翹首,問道:「多少錢?」
「5000塊,價高者得啊。」號販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五千,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啊!」
「你們這些黃牛黨傷天害理,連床位都炒,我爸沒床位住不上院,都是你們害的!」
離譜的高價,瞬間引得群情激憤。
高路糾結再三,看到高爸痛苦難耐,輕聲央求道:「阿飛,你能不能借我5千?我、我以後拍戲,慢慢地還你。」
陸飛雖然厭惡號販子、黃牛黨,但眼下沒有更快的方法,點了下頭,「學姐,我借給你。」
高路投以感激的目光,大聲喊道:「我買了!」
「小姐,是你要買床位嗎?」
號販子眼前一亮,嘿嘿發笑。
「我出6000!」
然而不過幾秒,走廊深處傳來一個男聲,接著一個金鍊子大漢出現,大步流星。
號販子眉飛色舞,「嘿幼,小姐,這位出6千,你要不再抬抬價?」
高媽惱道:「哎,明明我們先要的。」
「不好意思,價高者得。」號販子笑眯眯。
「對不住,對不住。」
金鍊子大漢抱著歉意,雙手合十,「我家老爺子胃出血,快不行了,這個床位我無論如何都要拿到,就算開到1萬,我也跟。」
號販子催促說:「小姐,你還要嗎,不要就歸這位。」
高路死死咬住嘴唇,進退兩難之時,肩膀被輕輕地拍了拍,回眸一看。
陸飛正打著電話,笑容滿面:「謝謝孔哥,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鐵青著臉,沖號販子罵道:「要你嗎。」
「嘿,你怎麼說話呢!」號販子生氣道。
就在此時,動靜惹來醫生。
白大褂從急診室走了出來,嚇得號販子顧不上爭吵,推著車跟金鍊子大漢而去。
他走前撂下一句狠話:「在這醫院,特麼沒人再賣你床位,我說的!」
陸飛正眼不瞧,上前找到醫生。
醫生帶著疲倦的聲音說:「現在需要急救的病人很多,抱歉,請稍等一下。」
「那能不能轉院治療?」陸飛問。
「轉院?」
醫生一怔,拿起病例和各種診斷,看血常規、腹部B超檢查、尿常規等等。
「血象、B超等檢查都沒見異常,奇怪,不像是急性闌尾炎,如果是,也不算太嚴重,應該可以。」
「有沒有風險?」陸飛再問。
「24小時以內做手術,是最理想。」醫生怕擔責任,說的模稜兩可。
陸飛道了下謝,轉頭說:「學姐,我在北醫二院找到床位和醫生,你要願意的話,我們直接上那兒。」
頃刻間,醫生一懵。
走廊里的病人們紛紛呆住,訴苦的都不說話,就連號販子和金鍊子男人都止步。
北醫二院?
眼淚在高路眼眶裡打轉,她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