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羅翠蘭去找你做貸款，這究竟怎麼回事？」
「羅翠蘭不是在越秀地產賣房嗎？同行之間肯定都會接觸到的對不對，羅翠蘭手底下有兩套房產，這兩套房產都是全款買下來的，而且是經過我的中介交易促成的。」
「然後她就跟我說，她還想再貸款一百萬去投資買房，但是以她的條件，銀行最高只批二十萬貸款，所以讓我給她做假合同，你知道的，我要是出馬，別說一百萬，就是五百萬我也隨便拿下，於是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幫她把貸款辦下來了。」
「只是沒想到貸款下來沒多久，她人就沒了，一開始我還擔心警方來調查我，後來得知兇手被抓獲，我就鬆了口氣，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你們還是找到我，把我抓來了這裡，我就想問問你們，到底是誰報的警？你說這幫女人有錢有房，怎麼會報警呢？」
聽到這句話，葉默皺起了眉頭。
「你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強調有錢有房，是不是你覺得只要滿足了這個條件，就可以讓這些十八九歲二十歲出頭的女子給你賣身賺錢？我給你一萬塊一個月，我讓你去陪不同的男客戶睡覺，你願意嗎？」
「如果是陪不同的女客戶睡覺，我願意。」
「……」
此言一出，審訊室里的一些同志差點沒繃住。
「咳咳……」
李隊咳嗽兩聲，隨後打斷了唐宋華的話：「你不要給我偷換概念，我發現你這個人挺聰明，你利用這些受害人給你賺錢，還陪你睡覺，到頭來，你還口口聲聲說你在幫她們，你一直避重就輕，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你的惡劣行為掩蓋？」
「不是我偷換概念，是這個社會現實就這樣，我說句難聽的，我一個月給一萬，主動過來陪我睡覺的女人排隊能排到法國去，你信不信？」
的確，以葉默現在兩千塊一個月工資來算，一萬塊一個月確實很誇張。
別說現在，就是十年，二十年之後，一萬塊一個月都是碾壓全國百分之九十以上人的存在。
所以，一個月給一萬，確確實實會有不少女人願意陪唐宋華睡覺。
可這不是唐宋華違法犯罪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有錢，你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女子，就上去強行侵犯，事後給她一萬塊，你就無罪了是吧？你要清楚，主動和被動，是兩個概念。」
「可她們都是自願的啊。」
「視頻錄像裡面，我就沒看到誰是自願的，這些女子都是懷揣夢想出來找工作的，她們有的還不到二十歲，你通過誘騙的方式強行和她們發生關係，然後再一步步對她們進行洗腦，你就是請再好的律師，也無法為你的犯罪行為開脫。」
「不是，她們和你說了她們是被迫的嗎？她們親口報警告訴你我強姦了她們？要不你把她們喊來當面問問？」
「她們沒報警，也沒有人說你強姦，是我們調查你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這張光碟，視頻錄像中，幾乎所有的女子都在反抗，都在喊救命，即便是這些受害人現在不敢說，那也改變不了的你的犯罪事實。」
葉默之所以這樣說，目的是為了保護受害人。
明明是受害人報警，但葉默卻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起案子最後不會將唐宋華重判。
這些受害人最終也會全部選擇諒解，因為唐宋華的背後還有一位有錢有勢的老爸，受害人要是不選擇諒解，她們今後一定會出事。
反而只要選擇諒解，她們不但能拿到賠償，還不會擔心被人威脅。
可一旦讓唐宋華知道是誰第一個報警告他強姦，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強姦犯一旦進了監獄，那後果是慘不忍睹的。
出獄之後的唐宋華一定會對這些女子懷恨在心，從而報復。
他的身份，即便是入獄，出來之後也是身家千萬的富二代，想要對付這些女子太簡單不過了。
反過來，因為這些受害人集體選擇諒解，把無期徒刑改為有期徒刑，唐宋華還會心存感激，即便是在監獄裡飽受折磨，出來之後，也不會把怨恨撒在這幫受害人身上。
但此刻，唐宋華卻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看著葉默問道：「這麼說，你一開始說有人報警，是在詐我是吧？」
「不嚇一嚇你，你會老實交代嗎？你交代了經過，還能從輕處罰。」
「喂，你這麼說，還是你幫了我對吧？可受害人都不承認我強姦，你們怎麼給我定罪？」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有錢，你把人強姦了，然後給錢她威脅她，讓她不出來指證，你就可以逍遙法外，為所欲為了是吧？你看電視劇嗎，電視劇里要是出現這種情節，你會不會站在欺男霸女的男人那邊？」
李隊長說的沒錯，看電視劇都知道，古代劇里，惡霸當街強搶民女，民女事後報官，結果開堂審理的時候，受害人因為擔心家人被威脅不敢再次出來指證惡霸。
結果惡霸在一旁囂張大笑，面目可憎，讓人恨的咬牙切齒。
要是受害人不指證，就可以判無罪，那這世界就太荒唐了。
社會文明的發展是在進步的，司法系統也在不斷的完善。
要是有錢人都這麼玩兒，那窮人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可唐宋華不想坐牢，別說十年八年，就是三五年對他來說，都是生不如死。
他連忙道：「你們的意思是，這個監牢，我是坐定了對吧？」
「坐肯定坐定了，具體看受害人的諒解程度，如果你能得到所有受害人的諒解，那就十年八年有期徒刑，如果得不到諒解，那就無期徒刑，你自己想想吧。」
當然，葉默這句話有一定的誇張成分，他的目的依舊是保護那些倍受侵害的女子。
身為一名警察，不僅要打擊罪惡，更重要的是保護老百姓。
如果為了打擊犯罪，令到老百姓受到更嚴重的損害，那這樣的打擊，將毫無意義。
不然為何兇手在劫持人質的時候，警方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出面談判，一槍連著人質和兇手一起打死不就得了。
聽到這句話，唐宋華此刻臉色都變了，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讓那些女子諒解自己。
只要不是無期徒刑就行，真讓他一輩子都坐牢，他寧願現在就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