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過。」女人毫不在意一般地承認，點點頭，之後，又斜睨著葉明珠：「但是，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葉理元的女兒了？」
葉明珠整個人都有些懵了，細想起來，媽媽似乎，確實沒有說過，她是葉理元的女兒這樣的話。
但是……
但是，葉明珠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媽媽是這樣跟她說的：「明珠，到了葉家，你就當做是自己家一樣，你從小沒有父親，沒有感受過父愛，到了葉家，或許能彌補這些年虧欠你的父愛了。」
是這樣說的啊，彌補父愛的話，就是爸爸啊。
為什麼現在，又說不是呢？
葉明珠原本已經消失在眼眶中的水霧急速地匯聚，划過臉頰，滴落，這大半年以來，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嗎？
其實，葉理元根本就不是她的爸爸，那她，憑什麼將葉家當做自己家，而葉理元，又憑什麼彌補這些年她缺失的父愛呢？
「我想搬回來。」葉明珠抬起手，重重地將臉頰上的淚水擦乾淨，看向女人，說道。
「不行。」女人大聲地反對：「你回來了，葉家的一切，誰去拿回來？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葉明珠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說話。
「去道歉，就算是跪在他們的面前，請求他們原諒你，不原諒就絕不起身，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留在葉家。」女人見葉明珠不說話，繼續說道。
她的聲音非常漠然，甚至連冰冷都算不上，說出這樣一番話，也不顧葉明珠聽了會怎麼樣。
葉明珠仍然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是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算跪在他們面前，也要留在葉家，就算沒有尊嚴，只要留在葉家就可以了嗎？
葉明珠雙手緊握，尖銳的指甲陷進手心，疼痛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在她眼裡，她的女兒，就能這樣被踐踏尊嚴嗎？
「我不會去的。」葉明珠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非常堅定。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葉明珠第一次違背她的意思，心底不知怎麼的，竟然生出一絲暢快。
憑什麼都要她難過，她也可以讓她難過的啊。
「我不會回葉家的。」看著女人越發陰沉的臉，葉明珠就像是吸了毒上癮的癮君子一般，再一次重複地強調。
不會去的，絕不會回葉家的。
「隨便你。」出乎葉酒酒意料的，女人竟然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隨你……
葉明珠不可思議地看著女人，一時間竟然喉嚨苦澀，說不出一句話。
「不回葉家也隨便你，但是，也不要再回這裡，我費盡心思將你送到葉家，這個機會，不是給你糟蹋的，既然你不想去，也隨你自己，但是，從今以後，也不要回來這裡了。」女人繼續說道。
葉明珠愣了，記憶中，媽媽從來沒有一下子對她說過這麼多話，第一次說這麼多話，竟然是要將她趕出家門。
真是，可笑。
葉明珠點點頭：「好，不回家就不回家。」
說著，直接轉身，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