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簡單

  「你這大早上的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村長趕著牛車,扭頭問靠坐在車邊的宋老太道。

  「圓圓今天早上問我,問我兩副面孔活著是不是我想要的?」

  「怎麼,那丫頭看穿你的安排了?」

  「嗯。」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該高興啊,孩子機靈,那是好事!」

  「不過啊,你這個人就是容易著相。孩子小麼,天真一些無妨,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看不開。」

  「什麼叫兩幅面孔,不過是生活所迫,隨機應變罷了。

  哪個人不想灑脫一些過活,可這日子不允許啊……

  你啊,也是苦,年輕的時候,多恣意的一人。

  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什麼時候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這些年,是這些變故,讓你越發的小心了,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你呢,是因為沒有退路,沒有幫襯,又有了一家子軟肋,才不得不這樣。

  這也值得你苦惱?」

  聽了村長的一席話,宋老太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你說的對,是我著相了。

  我現在隔三差五的被這死丫頭算計。」

  「哈哈哈……你就知足吧,我要是有個這麼機靈的孫女,我樂得每天被她算計。」

  上了縣道,日頭已經出來了,牛車緩慢地往縣城的方向行駛。

  「也不知道啟明這小子,腦子有沒有轉過來……」

  村長揚著鞭子,清晨的縣道上,留下一串「哞哞哞」的聲音

  ……

  青陽縣衙後衙

  齊師爺一路小跑著進了鄭縣令書房。縣令正在桌案上寫大字。

  「大人,鄭集回來了。」

  「哦?讓他進來。」

  鄭集就是那日離開趙家溝時,縣令讓齊師爺安排盯著宋家的人。

  「屬下鄭集,拜見大人。」

  「起來吧。看你這一身清爽,來見本官還特意梳洗了一番啊。」

  這些家將從小就跟著鄭遠安,鄭遠安也沒拿他們當奴才看,說話一般都比較隨意。

  平常的一句話,鄭集卻額頭冒冷汗,他馬上下跪請罪:「屬下頭一天就被人發現了,請大人恕罪!」

  「什麼?」

  齊師爺大為驚訝,鄭集不是大人身邊功夫最好的,但是說到追蹤探察,大人身邊,無出其右者。

  鄭遠安雖然吃驚,倒也還能穩住,那個宋氏,絕非池中之物!

  「你跟我講講,這兩天趙家溝是個什麼情況。」

  「屬下進村當天晚上,就被宋氏發現,一直住在桂長根家裡……」

  鄭集一五一十地把趙家溝的事情匯報給了縣令。

  「全村一起賣栗子?」

  「是,今天天剛亮,村里人就上山撿栗子去了。

  聽說糖炒栗子是宋解元的女兒無意中搗鼓出來的,宋家人跟村長商議,讓村里人一起做這個買賣。」

  「宋家人這氣魄,著實讓人佩服!」鄭遠安不由得感嘆一句。

  「要知道了,你下去歇著吧,今天就放你假了。」

  「謝大人!大人……」

  鄭遠安見鄭集沒走,還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放下手中的筆。

  齊師爺趕緊遞上帕子,鄭遠安接過來仔細地擦手。

  「說吧,你還有什麼事?」

  鄭集舔了舔嘴唇,小聲道:「那個,宋氏和趙家溝的村長今天來縣裡了。她,她讓小的跟您說,說……」

  鄭遠安眉毛一皺,鄭集就知道,大人這是沒耐心了。

  索性閉了眼一口氣道:「宋氏讓您把身邊功夫最好的人調給她幫她辦件事她會在南門一味茶坊等。」

  呼~終於說出來了。

  →

  鄭遠安嗤笑一聲,他還以為什麼事呢。「齊師爺,你等下讓鄭達過去找她。」

  就這樣?

  鄭集都驚了,他們家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害他心驚膽戰一早上。

  鄭集直到離開都沒想明白。

  那是鄭達,達爺啊,是老太爺給大人的人啊!

  他們平時都不敢在達爺面前造次。

  鄭集走後,鄭遠安也沒寫字的心思了。他寫字也是因這衙門太清閒了,無所事事才寫了的。

  開衙了,別說來告狀的,連蒼蠅都沒有一隻。

  縣衙的公文也是,工工整整,乾乾淨淨,積案、錯案、待受理案,那是一案沒有。

  錢糧書冊,那也是分門別類,要查什麼隨便查,一查一個沒問題。

  一派歌舞昇平,簡直是大晉國公衙典範。

  他鄭遠安這個縣令,就如上面發下來的的吉祥物,毫無用武之地。

  而事實呢?

  這不說下面的鄉、里、村了。

  就說這縣城,路,路破破爛爛!

  房子,房子破破爛爛!

  連廟宇也破破爛爛!

  而縣裡幾處富麗堂皇的地方,除了酒樓妓院,縣裡鄉紳富戶的住處,就是這些衙門官吏的住處。

  平民百姓的地方,基本都是,破破爛爛!!

  他不寫字他能幹什麼?

  他不寫字他還能幹什麼?

  想起來就窩火!

  看到就生氣!

  等他騰出手來,非把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收拾了。

  不然還當他鄭遠安是泥捏的。

  「齊師爺,讓你查宋家的情況查得如何了?」

  「快了……」

  「快了?!我們派去的最好的探子,人家當晚就發現了,讓你查個平民,兩天了吧?兩天!兩天還沒查出來?!」

  「大人,小的現在就去催。」齊師爺趕緊往外跑。

  「回來!」

  「哎,大人您吩咐。」

  他家大人多少年沒有如此急怒攻心了,齊師爺只敢順著。

  如果齊師爺知道滑鐵盧這個詞的話,此時大概就是他家大人人生的滑鐵盧了。

  鄭遠安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道:「我昨天寫的札子遞出去沒有?」

  「正準備交付到驛站。」

  「拿回來。」

  「是。那小的現在就去追回。」

  鄭遠安揉揉太陽穴,他得冷靜,這都是小場面。

  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個前大理寺少卿,收拾不了青陽縣這些爛魚爛蝦。

  鄭遠安手指敲擊著桌案。

  宋家,是他還能與京都博弈,爭取再次回京的第一步,這一步,不能行差踏錯。

  第一封札子,一定要好好寫才是。

  「糖炒栗子,除了京都還沒在別的地方吃過呢,希望味道能夠媲美京都吧。」鄭遠安喃喃道。

  「大人。」

  外面的聲音打斷了鄭遠安的思緒,他坐回位子上,才對外面道:「進來。」

  「是才叔啊,有什麼事?」

  進來的是老母親的陪房管家才叔,現在是他隨身的大管事。

  「老奴收到夫人傳信,夫人說已經到了江州府,本來準備繼續南下的,不巧在江州遇到了忠勇侯府的小公子。

  咱們公子想與忠勇侯府的小公子同行,今天就歇在江州府,明日再啟程,預計兩日後能到咱們青陽縣。」

  「忠勇侯府小公子?你說秦沛啊。」

  「是。」

  「這都要入冬了,他突然南下幹什麼?跟誰一起過來的。」

  「這個小的不知。」

  「既然夫人快到了,勞煩才叔你帶人把房間好好的拾掇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