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麻雞要鹵完,泡夠時辰才入味,所以每次都會提前一日,把次日的做出來。♝💙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老拐帶著秦沛取的,就是預備明日要賣的。
秦沛取完雞肉回到縣衙,宋圓圓已經帶著李伯青去了坊市。
他有些失落。
走到書房門口,剛剛還爭執得熱烈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秦沛進門,趙鳴和鄭遠安兩人談論著茶經理,仿佛剛剛的爭執只是他的幻聽。
他笑著進去,把宋圓圓讓帶給鄭遠安的椒麻雞遞過去,又把另外兩隻遞給他舅。
「你拎著,舅帶你下館子去。」
知道他們甥舅有事要談,鄭遠安也沒有留飯。
齊師爺在趙鳴他們出去的時候就進來了。
鄭遠安笑著拿起桌上油紙包好的一隻雞,遞給齊師爺,「拿去吃,吃了趕緊把那舉人的事給那丫頭落實了。」
齊師爺高興地接過,「是,大人。」
趙鳴帶著秦沛來了慶豐樓。
他給自己點了個酸菜魚,水煮肉片,給秦沛點了干煸藕絲、涼拌紅薯皮、拔絲紅薯和一碗雞蛋羹。
菜還沒上來,趙鳴從椒麻雞上扯了個雞腿大口吃了起來。
本無口腹之慾的秦沛,聞著那香味,嘴裡口水瘋狂。
他喝了一口水,試圖跟趙鳴聊天轉移注意力。
「舅,我過來是得到皇帝舅舅的准允的,你為何事事瞞著我?」
「我瞞你什麼了?」趙鳴拿著雞腿一臉無辜。
「你剛就是借拿這個雞肉故意支開我的對嗎?」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秦沛氣悶,「我回來的時候,你們明明在說事,我一進來,你們就什麼都不說了。」
「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談的是國事,政事,瞞著你不應該的嗎?」
「這……這……」
「行了,」趙鳴又扯了只雞腿,「你也別這啊那啊的了。
能讓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
讓你老老實實在京都待著,這才多久,你又跑過來。
你心中不平,要查清楚,查了有何用?
你是有能耐動刀子,還是能動筆桿子啊?
也不知道如此衝動像了誰。」
菜已經慢慢上來了,趙鳴夾了一筷子魚肉,嗯,鮮香開胃。
看著有些頹喪的外甥,到底不忍。
夾了一根藕絲放到秦沛碗裡,「嘗嘗這個藕,你在京都肯定沒吃過。」
秦沛夾起藕絲,看著趙鳴,「舅,我去看過挖起來的那兩具屍體了,是北涼對不對?」
這倒是讓趙鳴有些意外了,上次外甥留下的人都讓他打發了,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如何知道的?」
秦沛沒有直接回答,「來見你之前,我先去了一趟義莊,看過那兩具屍體了。
那兩具屍體,身量俢長,骨架寬大,鼻樑偏高且長。
這典型的就是北涼人的特徵。」
趙鳴忍不住點了點頭,倒是和鄭遠安的結論一樣。
反正看都看了,追究他為什麼要去也沒有意義。
「那也只是推斷。
你應該也知道,他們騎的另外一匹馬也找到了。
包袱里的東西,那獵戶倒是沒有丟。
但是能證明身份的路引之類的,一樣沒有。
如今說是北涼人,結論還為時過早。」
「我知道,我這是最後一次過來了,就是想來看看。等回去,我就要進京郊大營了。」
這倒是讓趙鳴挺意外,「你祖母能同意?」
「祖母尊重我的選擇。」
「那書不念了?」
秦沛把干煸藕絲放到嘴巴里,嚼了一下,還挺好吃。
「總是有舍有得……」
「我沒意見,你想好了就行,你這性子,去軍營里練練也好。」
秦沛笑笑,在母親身邊長大,性子確實受母親影響很大。
他又夾了塊拔絲地瓜,入口有些驚艷。
「青陽縣跟上次來大不一樣了,看來鄭世叔不僅斷案是一把好手,這治理地方也讓人望塵莫及啊。」
「這功勞你可就不能安姓鄭的身上了,這啊,大部分都是那宋小娘子的主意。」
趙鳴難得有興致,他細細地跟他講了宋圓圓這段時間做的事。
秦沛聽得目瞪口呆,這許多,居然都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娘子做的?!
「你看看人家,遭受的磨難不比你大嗎?
如今這青陽縣還有誰敢欺她一家。
就算是哪一天聽說她找常五報仇,我都不意外。
你再看看你,自你父母走後,你這日子是如何過的?」
剛剛趙鳴說他的時候,他還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想想那個小姑娘,他確實不如。
斯人已逝,纏綿於過去確實不該,他已然明白,這才想著去京郊大營。
如今,這份心情更加堅定了些。
「聽孫大人說,舅父最近一個多月都待在青陽縣……舅父,江南西路是不是有危險……」
趙鳴瞬間覺得面前的雞肉都不香了,「你吧,一精神起來,那心眼子就往我身上鑽,你收收心啊,能說的,我自然說,其他的,小孩子家家別瞎打聽。」
秦沛有些牽強地扯扯嘴角。
那兩具屍體,不管是西戎還是北涼,敵國的探子都已經深入到江西南路了。
這天下,只怕不是他們看到的那般歌舞昇平。
「舅,你自己小心。」
「囉嗦。」
……
宋圓圓這邊,等李伯青做做完筆錄出來,就先帶他去了一家客棧,剛到門口,那店小二就只差拿掃帚出來趕人了。
好說歹說,加上給的錢夠多,掌柜的才答應從後門進,讓李伯青到院裡店員住的房間去洗澡換衣。
李伯青洗完澡出來,果然就像換了個人。
打結的長髮洗得乾乾淨淨,小二已經幫忙絞乾,只是沒有完全乾好,用髮帶松松垮垮地綁著。
臉色有些蠟黃,臉頰幾乎沒有肉,嘴唇偏厚,比較典型的南方人長相。
衣服是讓店小二去買的,最普通的棉布長衫,穿著很合身。
這李伯青相貌不出挑,整體看著卻透著一股文雅,果然文氣養人。
李伯青帶回去,宋圓圓直接交給了余吉利。
宋圓圓覺得撿回來個舉人先生難得,但是也就不過那麼一會。更多是終於可以擺脫余吉利念叨的開心。
而余吉利和童路卻是樂瘋了。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他們苦苦讀書,不就期望著一遭高中,改換門楣嗎?
對讀書人來說,舉人已經是半步跨入官場了。
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而且,這個李舉人才二十五啊,比宋圓圓他爹還年輕。
宋圓圓理解不了他們的激動,就像他們理解不了宋圓圓的淡然。
好在,結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