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回顧錦安他們倒是不害羞了,縣試的時候大家都是有過經驗的,是大大方方的脫了衣服,撅腚檢查。
衙役們也很無語啊,因此檢查這一項的時候是很快就給過的。
「走走走,下一個!都快著點啊,慢的抽到臭號可怪不了我們。」衙役們嗓子都快喊破了,可人數太多,就算再快,也要忙上一個上午。
顧錦安他們檢查完後,握著牌子,跟著衙役去拿筆墨紙硯,領取今天的乾糧跟水。
乾糧很普通,就是兩個大餅子。
而顧錦安他們記著顧錦里的交代,領到大餅後是掰碎了來檢查。
顧錦安如今是跟徐昭明交好的,見他拿到餅子後就要放籃子裡放,是提醒他:「徐兄,把餅子拿出來,掰碎了看過後再裝進去。」
他這話是光明正大的說的,衙役們聽了只是皺皺眉頭,有一個也只是說了一句:「還要掰碎?你們也太磨嘰了,趕緊掰,後面還有考生等著呢。」
「誒,遵命,我們很快的。」顧錦安人長得好看,說話的語氣又好,那衙役原本是嫌棄他們沒事找事的,聽到這話,看見他的態度,心裡的氣也沒了。
倒是一個穿著伙夫衣服的男人一把拿過顧錦安手裡的餅子,笑道:「這位公子,這兩個餅子有些焦了,吃了味苦,小的給您換兩個。」
說著就要把兩個餅子扔進地上的桶里,卻被顧錦安一把拽住手臂,用力一捏關節,那伙夫啊一聲,手一軟一松,餅子就給顧錦安給奪了過去。
顧錦安笑了,看著那名伙夫,心下搖頭,就這點膽子也想來做惡事?沒有老虎膽就不要想著發橫財。
旁邊的衙役不是蠢貨,見狀起了疑心,看著那名伙夫,可又不敢相信他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個伙夫以前也是衙役,可受傷後腿腳瘸了,只能去做雜役,給當差的衙役們做做飯,打打雜,這回也是見他老實可信,才把他給弄來禮房幫忙的。
那伙夫見衙役盯著他,是急忙解釋道:「小馬,咱們是同時進衙門的,我是啥人你還信不過我嗎?」
又指著顧錦安道:「我就是見他是個事多的,而他的餅子又焦了,生怕他以後考上了會對付我這等小雜役,這才想著給他把餅子換了,提前拍拍他的馬屁。」
小馬衙役是馬班頭的族弟,聽到伙夫的話,念著他們是一起進衙門的感情,心裡也偏向了他。
可顧錦安卻對著小馬衙役拱手行禮道:「差爺,晚生並沒有嫌棄府衙乾糧的意思,我喜歡吃烤焦的餅,想要把餅掰碎,只是想要謹慎一點,還望您應予。」
又看向那名伙夫,沖他一揖到底,道:「這位大叔給我們考生做飯辛苦了,多謝。」
多謝!
伙夫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你多謝個屁,趕緊把餅子給我才是正經。
伙夫想要去奪餅子,可徐昭明已經當著衙役的面,把自己的餅子給掰開了,結果在裡面發現一張紙片,上面寫著幾個字,好像是千字文里的。
徐昭明懵了,實在沒有想到,衙門發的乾糧里真的有夾帶,更懵的是,這夾帶得還很文盲,寫的是千字文……那個府城的府試是考千字文的?有病嗎?看不起他們這些寒窗苦讀的學子是不是?!
徐昭明是氣得手抖,小馬衙役見了立刻摁住伙夫,衝著身邊的衙役吼道:「關門,去通知知府大人過來,出事了!」
「誒。」衙役們知道大事不妙,是立刻分成幾路,有的去關門,有的跑去通知古知府,有的則是衝去廚房,把廚房院子給封了,有的則是去找已經拿到乾糧的考生,把他們的乾糧全都拿走,收集起來。
……
古知府最近快忙瘋了,又碰上府試,一天天累得想殺人,今天早上起來還擺了香案拜天地,求老天爺保佑,讓這回的府試能順利過去。
結果這還沒開考呢就出事了。
哐當一聲,古知府是砸了粥碗,怒道:「給本府查,廚房所有人都給我抓了用刑,要是問不出來,大家都別想活!」
這可是屬於科考舞弊,而問題還不是出在考生,而是出在府衙的人身上,要是被上面知道,他就算有天大的功勞也別想升官。
「是。」馬班頭、張班頭他們是急忙去辦。
唐通判也是被驚得不輕,不過又安慰古知府:「大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要不是那個顧錦安發現得早,等開完之後再發現的話,那咱們都得掉腦袋。」
古知府一聽,也是慶幸不已:「聽鄭縣令說,這是他的習慣,先前考縣試的時候,也是把縣衙給的吃食掰碎檢查的,沒想到這回倒是救了咱們一命。」
福將,當真是福將啊。
「走,咱們趕緊去看看。」古知府是立刻整理衣冠,帶著唐通判來到分發乾糧的院子裡。
小馬衙役見狀,立刻迎了上來,稟報導:「大人,所有的餅子都收起來了,只要大人下令,我們可以當場掰碎檢查。」
又指著那名伙夫道:「古常發有異樣,估摸著是這事兒跟他的關係很大。」
古知府已經聽說了古常發的事兒,聞言看向古常發,冷笑道:「不知恩的狗東西,來啊,給本官打,打到他說位置。」
古常發是一直吃著府衙飯的,就連變成瘸子後,府衙也沒有趕走他,而是給他安排了輕省安全的活計,可這白眼狼卻這般歹毒,一招就想把他們給全害死啊。
「是。」小馬衙役應著,立刻把古常發給拖到院子中間,讓兩名衙役摁住他,自己行刑。
砰砰砰!
包著鐵皮的棍子狠狠打在古常發的身上,把古常發給打得慘叫連連,暈死過去。
「潑醒他,繼續打!」古知府是怒火滔天,古常發要是不招,他就不罷休。
「是。」小馬班頭又繼續打。
可古常發是除了慘叫以外,愣是一個字沒說。
顧錦安皺眉,這個古常發看著不像是個硬骨頭啊,這麼死撐著,只有一個原因了。
他站在原地,對著古知府拱拱手道:「大人,他不招認應該是家裡得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