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快把宅子裡的大夫叫來。」黎莊急忙衝過去扶住黎大人,用手帕給他擦著嘴巴的血跡。
「是!」這座院子裡還有黎家下人在,聞言是急忙跑去找大夫。
顧小妹見黎大人暈倒了,也害怕起來,叫道:「咋辦,黎叔是不是要死了?他死了誰還給我做主啊?」
啪一聲,岳師爺扇了顧小妹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顧小妹給扇得跌倒在地,捂著臉頰哭:「你,你敢打我,你個奴才竟然敢打我……」
岳師爺冷笑:「打你又怎樣?你這樣的無知潑婦不該打嗎?黎大人真是白疼你們了,你們就是一群白眼狼,不把他害死不罷休。」
顧小妹從小豪橫慣了,在她眼裡,吃住都在黎家的岳師爺就是黎家的下人,而她在黎家可是小姐一般的,怎能忍受一個「下人」打她,是哭嚎著爬起來,招呼顧大姑:「姐,幫我教訓這個奴才,讓他長長記性!」
說著就向岳師爺衝去,顧大姑是想攔都攔不住。
張班頭帶著人來到老顧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他立刻拔刀指向顧小妹,吼道:「住手!膽敢對秀才公動手者,重則可判流放。」
顧小妹怕死,這一吼成功讓她停手,不敢再廝打岳師爺。
岳師爺一臉冷漠的看著顧小妹,心裡則是怒焰滔天,今天黎大人必須跟老顧家劃清界限,不然他就不幹了。
張班頭看見黎大人暈倒了,嘴巴跟衣襟上還有血跡,趕忙問道:「黎大人這是怎麼了?」
這話問得,全場是陷入寂靜,讓張班頭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
他看向只穿著裡衣的顧蓉,以及敞開著衣袍的詹三,皺起眉頭……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張班頭正猜測著,顧小妹這個蠢貨就自己爆出真相。
顧小妹見黎大人暈了,知道唯一能給自己做主的人就只剩顧老太,她指著顧蓉,雙眼噴火般道:「顧蓉你個賤人,你給我等著,以為爬上詹三公子的床就能進詹家嗎?你做夢,詹三公子是我的。」
又衝著還在對面屋子哭泣的顧雅吼道:「雅姐兒別哭,小姑一定會讓詹三老爺娶你做正妻,不會讓你委屈做……」
「閉嘴你個蠢貨!」岳師爺是嗓子都快喊破音了也沒能阻止顧小妹把話說完。
顧小妹被岳師爺吼了,害怕他再打自己,是忍著痛楚,急忙跑去找顧老太。
岳師爺看著顧小妹跑走的背影是深吸幾口氣,扶著旁邊的柱子,差點就倒下去了……完了完了,張班頭他們可是古知府的人,這事兒要是傳到古知府的耳里去,黎大人還能討得了好?
張班頭跟手底下的一班衙役是懵了,他們聽到了什麼?老顧家的兩個姑娘爬了詹家叔侄的床,這詹家叔侄是何許人也?莫不是自詡狂士的江南詹家人吧?
可詹家叔侄怎麼會來老顧家,還跟老顧家的姑娘滾在了一起?
詹三老爺跟詹三公子雖然風流成性,瞧不起老顧家,可老顧家畢竟不是畫舫樓子,這叔侄倆來做客卻睡了人家姑娘的事兒,傳出去可不好聽。
為了他們的名聲,詹三老爺終於出面,直接拿出三張百兩銀票遞給張班頭:「這位差爺,我們只是顧家的客人,這是個誤會,還望莫要傳出去的好。」
張班頭看著那三張百兩銀票,很是心動,可他還是把銀票推了回去,道:「我們是奉知府大人之命來捉拿顧潘氏去府衙審訊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這話一出,院子裡是炸開了鍋。
岳師爺真想就此撞死了事,可他身為黎大人的心腹師爺,這種時候必須強打精神問道:「張班頭,張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潘氏犯了什麼大罪,需要知府大人下令拿人?」
若是小事,古知府看黎大人背後貴人的面子也不會追究,定是出了大事。
張班頭道:「是人命案子,顧潘氏涉嫌用藥謀害顧老爺子的原配,如今被原配費氏之子告上府衙。」
岳師爺驚了,這他娘的還出了人命案子,讓他怎麼辦?!
黎莊聽罷,也快瘋了,問道:「顧老爺子不是去狀告顧大山不孝嗎?怎麼就成了顧大山狀告顧老太謀害人命?」
老顧家到底走的什麼霉運?本以為顧老爺子一定能告贏的,沒成想卻是輸得徹底。
張班頭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恕在下無可奉告,不過……」
他看向在場的人,例行慣例的通知他們:「老顧家出了涉嫌人命案的犯人,按照規矩,這座宅子裡的人誰都不能離開。若想離開,必須得到知府大人的許可。」
詹家叔侄早就被顧老太犯了人命案的事情驚呆了,聽到這話,急忙又拿出幾張銀票塞給張班頭,求道:「差爺,我們只是老顧家的客人,跟他們家不熟,更是連顧老太的面都沒見過,請你高抬貴手,讓我們離開。」
他們叔侄必須走啊,要是不走,事情一旦傳揚出去,詹家的名聲就全毀了!
然而,張班頭卻道:「兩位爺兒,我就是個當差的,你們要是想要離開,可以手書一封給古知府,由他做決定。」
如果這兩人真是江南詹家的人,那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班頭能決定他們去留的。
詹家叔侄快瘋了,他們不過是在老顧家睡了兩個姿色還算可以的人,怎麼就到了要賠上整個詹家名聲的地步?
「班頭,老顧家的下人規矩不行,我先帶著幾個兄弟去守著宅子的各個門口,免得有人跑出去通風報信。」張班頭的本族兄弟張三金對他說道。
張班頭信得過張三金,點點頭道:「去吧。」
「誒。」張三金應著,立刻帶著八個衙役離開,把老顧家的大門、後門、兩個角門全部守住,不讓人隨意離開。
張三金把人手安排好後,對守著右角門的兩個衙役道:「你們先守著,我回趟衙門拿封條,弄不好要貼的。」
說完就走了,可他剛出宅子的小巷口,就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