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聽了道:「咱們下次換種毒藥吧。」
顧錦里把他的手拿開,看著他道:「幹嘛要換?」
瞅了瞅他的臉,壞心一笑:「你怕啊?」
秦三郎:「……不怕,我不會做他們那樣的事兒。」
只守著你一個人,所以你一定不會給我下毒。
顧錦里聽得很滿意,不過秦三郎的這個提醒很不錯,同樣的毒不能用太多次,不然會被人發現端倪。
「我給顧有祿換一種毒藥。」她道。
秦三郎點頭:「嗯,換一種好,不容易被人發現。」
說完,見顧錦里要低頭往屋裡看,急忙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能看。」
顧錦里:「他身上有衣服擋著了。」
先前秦三郎不許她看,是因為顧有文沒穿衣服,有礙觀瞻,可如今那個小管事已經用衣服把他的身軀遮住了。
秦三郎很堅持:「有衣服擋著也不行。」
顧錦里見他不同意,只好作罷:「好吧。」
秦三郎見她聽話,笑了,心裡默默說一句:真乖。
老是有人說他家小魚凶,可那是她們不了解小魚,其實小魚是個講理的姑娘,只要你好好對她說,只要你不給她找茬,她都不會凶你。
顧錦里覺得秦三郎在看著她笑,再感受著他手掌傳來的溫度,臉上有點燙,嘴角也微微一翹,笑了。
秦三郎看見她翹起的嘴角,自己嘴角的弧度也加大,笑意更濃。
兩人在屋頂上開開心心,言琴他們在屋裡生不如死,是全力壓著顧有文,不讓他再抽搐。
等顧有文不再抽搐後,也徹底暈死了過去。
言琴以為顧有文死了,啊了一聲,拽住小管事的手道:「怎麼辦?怎麼辦?」
又慌忙指著挺屍似的顧有文道:「是他自己倒地抽搐的,跟我沒有關係!」
小管事一把甩開她的手,怒道:「屋裡就你們兩個人,顧大人出事了不是你搞的鬼還能是誰?你自求多福吧。」
說著急忙去探顧有文的鼻息,見還有氣,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趕忙給顧有文擦拭身體,再穿上衣服。
折騰完後,門房也把大夫請來的。
來的是柳大夫,跟著柳大夫一起進門的還有甘老爺。
甘老爺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他拍個馬屁,還能把人給拍出事來。
「柳大夫您趕緊給顧大人看看,可千萬千萬要救救顧大人啊。」甘老爺求著,急忙給柳大夫塞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柳大夫醫術高超,值得這個價錢,很是光明正大的收了銀票:「放心,老夫會盡力的。」
柳大夫帶著藥童匆匆進屋,給顧有文看過後,道:「這是馬上風,屬於急症惡症,做好準備吧。」
言罷,沒空應付已經快要嚇暈過去的甘老爺,是立刻給顧有文扎針。
足足行了三輪針,把顧有文扎得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了才停針,抹著頭上的冷汗道:「命是保住了,但他這個馬上風發得太急太狠,下半輩子估計要在床上躺著過。」
甘老爺聽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拽住柳大夫的手,求道:「柳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這位可是黎同知府上的恩人後代,他要是好不了,我甘家也要脫成皮啊。」
柳大夫腹誹,你甘家也不是啥好東西,活該被脫成皮。
不過,他還是乾脆利落的道:「老夫已經盡力了,不然你去青山醫館請肖大夫?他或許有辦法。」
柳大夫在府城的名聲大家都知道,只要他讓病人去找自己的死對頭肖大夫看病,那就表示這個病人醫不好了。
甘老爺聽罷,是急得直拍大腿:「天老爺啊,咋就出了這樣的事兒?」
雖然甘家的名聲不咋樣,但柳大夫見甘老爺哭得挺悽慘,還是好心的提醒道:「別哭了,你家在府城也不是一代兩代了,那位黎同知剛來,還能把你甘家給滅咯?趁著事情剛出,趕緊想好退路,再把老顧家人請來談吧,那家人愛錢。」
柳大夫是點到為止,不再跟甘老爺廢話,而是盡職盡責的跟藥童把顧有文抬回裡屋的床上,又寫下藥方,讓藥童回去抓藥,把藥熬了給顧有文送來。
甘老爺是個精明的,知道柳大夫說得對,這事兒是決計瞞不住的,只能想辦法解決。
他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走了幾圈後,已經想出對策,吩咐管事:「讓門房去同知府把老顧家人請來。再回府找兩個下人,讓他們去知府大人家、通判大人家,找這兩家的下人說話,把顧有文貪戀顏色,自己發了馬上風的消息透露給他們。」
一切都是顧有文貪花戀色惹出來的禍事,跟他甘家沒有關係,要是黎同知因著這事兒滅了他甘家,那黎同知的官聲也不用要了。
「誒,奴才這就去辦。」管事急忙去找門房,又讓小管事回甘府找跟知府、通判府下人相熟的下人,把顧有文的事兒透露出去。
……
小半個時辰後,顧老太跟顧老爺子帶著一家子人,以及黎莊、祝五、一隊護院衝進墨香街宅子。
古氏是哭著過來的,口裡喊著:「老爺,你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兒,你讓我們娘仨以後可怎麼活啊?」
啪啪兩聲,顧老太是狠狠扇了古氏兩巴掌,一雙眼睛血紅,宛如惡鬼般盯著古氏:「賤婦給我閉嘴,有文好好的,啥事兒也沒有,是這甘家人亂說的,等我進去就要他們好看,竟然敢詛咒我兒!」
罵完後,是跟著門房貴強,一路衝進主院正房,掃視著屋子:「我家有文呢?我家有文呢?你們把我兒藏在哪裡了?」
甘老爺忙道:「在裡屋,您老快進去吧。」
顧老太聽罷,是立刻衝進裡屋,看見面如死灰,躺在床上,嘴角還帶著血跡的顧有文後,身子一晃,差點暈倒。
可她不相信顧有文出事了,撐著一口氣,撲到床前,掀起被子,想要把顧有文給搖醒。
柳大夫趕忙制止她:「你別亂動他,他發了馬上風,如今命是保住了,卻已經癱瘓,你要是不想他全癱,就不要動他。」
「你說啥!」顧老太目呲欲裂,瞪著柳大夫:「你說有文癱了!」
有文怎麼可能癱了?
這可是她最有出息的兒子,她還要靠著他去爭產,去博取黎大人的喜歡呢,他怎麼能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