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還有些猶豫:「二哥,咱們這麼做會不會被世人所不恥?畢竟咱們是吃夏家飯長大的。」
要是按照胡觀主說的做,可是忘恩負義。
夏二笑了,直接擼起袖子道:「三弟,你還記得咱們身上的這些窟窿嗎?這是被夏固生生挖出來的,當時咱們都痛暈了過去,而咱們會遭此一難,只是因為夏固心情不好……他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人看,就是當做畜生來虐待!」
「我們也不是吃著夏家飯長大的,夏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魯家的。」
這些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夏固是殺死咱們父母的兇手!」夏二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他聽過他娘的事兒,知道他娘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兒,可最後卻賣身給夏固做了外室……他娘為何會賣身?他查到的是外祖父出了事兒,急需銀子救命,他娘才賣身做了外室。
如今想來,他外祖父會出事當真是很有問題。
而做外室也就算了,他娘認了,可夏固竟然找男人來睡他娘,讓她懷孕生下他,之後更是殘忍的殺了她滅口。
「夏固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人來看過,我們不過是他為了掩蓋自己不能生的工具罷了。」夏二掉著眼淚說出這句話。
夏三已經泣不成聲:「二哥別說了,我都聽你的。」
夏二夏三的媳婦跟兒子都哭了,特別是兩個小的,他們沒想到自己的爹在夏家過得這麼不好。
夏二媳婦道:「胡觀主放心,我們定會把你說的事兒辦得妥妥噹噹。」
胡觀主滿意點頭:「要是事情辦妥了,湖雲觀會給你們新身份,讓你們自己當家做主的過日子。」
夏二媳婦聽得眼睛都亮了,看著自家兒子,要是有了新身份,她兒子就能過上好日子,不用再背負夏家的破名聲活著。
夏二媳婦為了兒子,堅定了要幫胡觀主做事兒的想法。
「唔唔唔!」純兒生怕自己會死,急忙朝著顧錦里叫喚著,她倒是很會選人,知道顧錦里兄妹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顧錦里抽出匕首,把純兒嘴巴里的布團挑掉,歪著腦袋看著她:「嗯?」
純兒忙道:「奴婢知道夏固一些不堪的事兒,奴婢願意幫忙,只求夏固死後能讓奴婢贖身,不再做夏家奴。」
又哭道:「奴婢本來就是上官家的丫鬟,先前親事都快成了,是夏固老賊太無恥,竟是向上官家要了奴婢,這才讓奴婢沒了親事,給他做了通房丫頭。」
哭完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夏二爺跟夏三爺不方便說的話,奴婢都能說。」
這話說得很合顧錦里的心意,便沒有反對,只道:「問胡觀主吧。」
胡觀主要是答應,她就沒意見。
胡觀主看向純兒,點了點頭。
夏嬤嬤本來就是個精的,早就想要表忠心,卻被純兒搶先一步,是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瞪了純兒一眼後,膝行而前,不住的給胡觀主磕頭。
砰砰砰!
「觀主,您是化外之人,修的是普度眾生的大道,求您放了宇哥兒,放了我們一家。只要您願意放了我們一家,老奴可以像純兒一樣,把夏家夫妻做的齷齪事都說出來,讓夏固遺臭萬年。」夏嬤嬤有些得意的道:「老奴侍奉夏家多年,知道他們夫妻很多秘密,他們在鄰國有很多私產,老奴願意帶你們去找出來。」
這就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呵,即使她是個奴才,卻是奴才里的翹楚,是湖雲觀不敢輕易殺死的人。
然而,胡觀主卻是直接拒絕:「不需要用到你,你們一家會被交給魯家一系處置。」
她可不是誰都保的。
夏嬤嬤大驚:「你說什麼?你難道不想知道夏家在鄰國藏了多少私產嗎?那些可都是用魯家的銀子置辦的。」
顧錦里笑道:「夏嬤嬤,胡觀主既然能查出夏固當年的秘事,就是已經知道夏家在鄰國的一切,你覺得自己還有籌碼要挾胡觀主嗎?」
又搖著頭道:「你自詡人老成精,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只會耍後宅伎倆的小人,你真以為胡觀主是吃素的?」
胡觀主道:「清修之人,自然是吃素的。」
顧錦里:「……」
您老能別說話嗎?
不過,胡觀主雖然吃素,卻也殺人,她對夏嬤嬤道:「把你們交給魯家處置,你們一家或許還有一條活路,要是落在我手裡,湖雲觀那麼多地,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養藥材就成。」
胡觀主是跟著前任觀主長大的,而前任觀主是個殺伐果決之人,湖雲觀也不是真正的清修之地,是魯家留下的一個隱世之地。
這樣的地方,心裡有三清與大道,也有鮮血與殺伐。
夏嬤嬤懵了,開始哭著撒潑:「嗚嗚嗚,你們不能殺我們一家,我們家是被夏家害的,是無辜的!」
胡觀主皺眉:「你若無辜,世上將無惡人。」
夏嬤嬤這些年來不知道幫著夏家做過多少惡事,手上人命也是沾了不少的,來慶福鎮後也不老實,幫著夏家出主意害羅武、做主顧錦繡的婚事、拉攏程哥兒、甚至要給安哥兒物色媳婦,一個奴才不該做的事兒,她幾乎都做了。
夏嬤嬤必死。
夏嬤嬤聽到胡觀主的話,心下大駭,知道是自己幫夏家做的壞事被知道了,看著瘦弱的許壽恩,她抱著胡觀主的腳求道:「觀主老奴知錯了,求您放老奴兒子跟孫子一條活路……」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乘風打暈。
「娘~」許壽恩小小的喊了一聲後,又急忙閉嘴,瑟瑟發抖的跪著,生怕胡觀主會注意到自己,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胡觀主看著許壽恩,搖了搖頭,世上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忘恩負義之人:「你們一家的結局已定,你的兒子跟愛妾都會被送走,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配不配合了,要是不配合,我也幫不了你們。」
許壽恩聽說自己的愛妾也會被連累,是嗷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顧錦里則是八卦的問:「許壽恩還有愛妾?」
看許壽恩那瘦弱的樣子,行嗎?不怕半途死掉嗎?
胡觀主看著她,沒有罵她八卦,而是頗為高冷的點點頭,宛如高貴的孔雀般,清冷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