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偷牛賊被押走後,何村長跑來顧錦里家,問榆樹村的事兒。
三爺爺道:「人已經被司兵所的兵丁抓走了,榆樹村沒出事兒。」
又交代何村長:「村長,榆樹村的事兒,咱們不好多說,免得壞了縣令大人的事兒。」
何村長一聽這話,老眼裡冒起精光,像是明白了啥,忙道:「不說不說,我就是問問,知道榆樹村沒事,我就放心了。」
闞六跟王勇夫守了一夜,沒有立刻補覺,而是來顧錦里家,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大山跟顧錦里在旁邊聽著,對他們道:「接下來還要辛苦你們一段時日,等鄒家的事情結束後,咱們才能徹底安心。」
闞六保證道:「是,東家跟小東家放心,我們不會這麼快就把這口氣松下來。」
闞六跟著吳老大夫來慶福鎮之前,是做過護衛的,對巡邏、防賊、護主這些很是在行,有他統領王勇夫幾個會拳腳的下人,昨晚事出突然,卻是沒有出亂子,人手安排得很到位。
闞六他們把事情說了之後,便回新作坊休息。
大豐村因著昨晚抓到偷牛賊的事兒,很是熱鬧了一個早上,可中午的時候,就被榆樹村抓到一夥大賊的事情給蓋過去了。
「天老爺啊,昨晚咱們村里只是進了兩個偷牛賊,前邊的榆樹村可是來了將近五十號的賊人,聽說個個一臉橫肉,膀大腰圓,還拿著刀子,連司兵所的人都驚動了,可把榆樹村的人給嚇得半死。」
「傷人沒有?偷了啥東西?」
何十六的姨表兄弟就是榆樹村的,今早聽說這事後,他怕姨表兄弟家出事兒,跑去看了,知道得比較多,聞言回道:「沒傷到人,咱們司兵所的縣兵早就盯上他們了,昨晚把這伙賊人都給抓了。」
許縣令沒讓人說那些是水匪,只說是一夥作惡多端的大賊寇。
少頃,何十六又道:「榆樹村的村長也被抓走了。」
「啥?榆樹村的村長被抓了?抓他幹嘛?那不是個慫包嗎?張牛子在榆樹村稱王稱霸他連個屁都沒敢放,能做出啥惡事來?」石磨旁納涼修農具的村民急忙問道:「會不會是弄錯了?」
「榆樹村的張四松是我姨表兄弟,他的為人你們是知道的,從不說假話,他親口對我說的。縣裡來抓人的時候,給的罪名是張老村長包庇張牛子那伙混子多年。且榆樹村是咱們慶福鎮被賣掉良民最多的村子,縣令大人發了大火,天沒亮就讓衙役駕著馬車來抓張老村長。」
「對啊,要不是有張老村長包庇,張牛子那伙混子能作惡這麼多年?聽說……」有村民壓低聲音告訴了在場村民一件事,大傢伙聽了是大罵出聲。
「這群畜生,當真是死有餘辜,我就說咋榆樹村有好些姑娘不聲不響的就遠嫁了,原來是這群畜生在作孽!」
「張老村長該死啊,身為村長,包庇縱容混子,活該被抓。」
村裡的何大功道:「啥包庇縱容,張老村長肯定也不乾淨,他要是沒點好處,能護著張牛子那麼多年?」
何十六道:「大功,這話可不能亂說,咱們還是等縣令大人的判罰吧,總之張老村長家是好不了了。」
果然,不過第二天,榆樹村又來了一隊衙役。
衙役一進村就把張老村長家給封了,還把張老村長家的男丁全部抓走,給的說法是張老村長犯了案子,家裡男丁要連坐。
而張老村長的村長之位也沒了,縣裡讓何村長暫時兼任榆樹村村長之職。
何村長收到縣裡公文,是激動得差點暈過去,直呼:「祖墳冒青煙了!」
是收到公文的當天就備上祭品,去給何家祖宗上墳,告知祖宗們這個好消息。
高興完後,何村長又開始害怕,跑去找三爺爺:「顧老哥,咱是外村人,我這去管榆樹村的事兒,他們村里人能服我?別好話沒有,最後還給我按個啥罪名,唱壞我的名聲。」
又對著院子裡的顧錦里道:「小魚丫頭,你可得想想法子,幫幫你村長爺爺。」
顧錦里看著太陽好,正在用長木桿攪拌著醬缸里的醬油。這醬油得曬上半年,且天天都要攪拌才能出好醬。
她笑道:「村長,您老不用擔心,榆樹村的混子已經被抓完了,張老村長家已經被封,如今榆樹村的人正害怕著,您老又是縣裡指派的代村長,有公文在,他們不敢對您老怎麼樣。」
「十六伯的姨表兄弟不是在榆樹村嗎?您找他去,讓他的姨表兄弟去幫您老。有他們村里人傳話辦事,他們心裡也能舒服些。要是他們還不舒服要找茬,您老就告到縣衙,讓縣衙來人,還能怕了他們?」
「誒喲,還是小魚丫頭你有法子。成,我這就去找何十六,讓他帶著老頭子去榆樹村找人。」何村長握著拐杖走了,又回頭說一句:「小魚丫頭,我要是去縣裡找人幫忙,你家騾車得借我用用啊。」
何村長很是稀罕顧錦里家的騾車,還做夢夢到過,那騾子還下崽了,然後顧錦里家不稀罕那騾子崽,把騾子崽送給他家了,可把他給高興壞了。醒來後才明白過來,騾子是個天生的閹貨,下不了崽。
何十六當天就把何村長帶去榆樹村找了張四松。
張四松為人不錯,很有幾分仗義之氣,在榆樹村裡有些名望,且堂兄弟多,有他們兄弟幫忙,何村長沒幾天就把榆樹村的事情給理順了。
……
縣衙里,秦三郎也用解藥做誘餌,讓幾名水匪妥協,說出了水匪寨子的方位,以及寨子裡的布防。
不過,秦三郎忌諱著府城衙門來的人,自己並沒有冒頭,而是把主意跟姜旗說了,讓姜旗去做這件事。
法子很簡單,就是被抓水匪都中了顧錦里調配的毒藥,醒來後,身上針扎一般的痛,渾身沒氣力,還咳血,弄得跟肺癆似的。
姜旗把中了毒藥會壞身子的事情告訴水匪,水匪們扛了幾天,有扛不住的就說了水匪寨子裡的事兒。
秦三郎有斥候的本領,會繪製布防圖,按照水匪的口述,畫出幾張寨子的布防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