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成自己遭了難,老太太會平等對待嗎?
「二弟,我知道我以前做得有些過分,有些對不住你。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好好過日子的,二弟,如果我沒了手,以後可怎麼辦呀?你不會真的想看著我和娘流落街頭吧?讓咱娘一把年紀還要照顧我?」
說完這番話,林文山心裡糾結不已。
老二媳婦拉著林文山的胳膊說:「文山,我自從嫁給你之後,從來沒有想過要過什麼大少奶奶的日子。我跟著你一起打拼賺錢,咱們過著像奴婢一樣的生活,抬不起頭來。」
「這些我都忍了,可是九兒和弘武縕縕他們也得和我們一樣,跪著討生活,你忍心嗎?」
林文山聽後覺得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二媳婦又繼續說:「你要是不明白的話,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弘武縕縕和九兒跟著我們受了多少委屈啊,要他們再遭罪,你忍心嗎?」
「你今天腦子不清楚,我不能讓孩子跟著遭罪,咱們分開過,我帶著孩子,就算窮困潦倒,也能挺起腰板過日子。」
老二媳婦毅然決然,讓林初九都沒想到,娘會這麼堅決,竟然准本和爹和離。
「老二媳婦。」
林張氏驚訝不已,平時看起來溫柔體貼的老二媳婦說話竟然這麼狠:「你這是要我死啊。」
「不是我要逼死娘,分明是娘,要逼死我們二房一家。」一個無底洞擺在這兒,要是填進去,這一家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耀祖盯著林文山,誠懇地說:「老二,我承認我以前犯了不少錯,現在能不能請你幫我這一回?就一回,哥從來沒這麼求過你,今天跪下求你了。」
林文山心裡像被貓抓似的,思緒紛繁,左右為難。
一邊是親人,一邊是兄弟,如果他不幫,林耀祖的手腳,說不定真的會被這些人砍斷。但媳婦的話也在理,家裡還有多少值錢的東西能拿出來填補這個窟窿?
現在給了,賭場的人會不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人,以後經常來要錢?
老大要是還不上賭債,那他們可就倒霉了,這亂七八糟的場景讓要債漢子們都失去耐心了,他抽出冰冷的匕首,架在林耀祖的手指頭上。
「吵死了!商量不好嗎?拿不出來就不用拿了,直接斷手斷腳。」這事兒沒法報官,斷手腳也是賭場的規矩。
看到那把刀,林張氏尖叫起來:「啊!」
林錢氏也嚇得慌了神,趕緊上前求饒:「大哥,別動手啊!我們一定能還上錢的!」
她眼睛都哭腫了,拼命扒拉身上的首飾:「我們有錢還,這些首飾我拿去賣了,換成銀子還債,別傷害我當家的!」
她知道,要是林耀祖變成殘疾,那她後半輩子可就慘了。
說著,林錢氏眼圈一紅,上手就去翻林雪鳶身上的東西。
「這都是你大哥給你買的,趕緊拿出來還錢。」
林雪鳶往後一撤,想和林錢氏保持距離,結果林錢氏緊追不捨,一把把她拉回來:「雪鳶,你別跑!」
「追啥?我身上這點東西能值幾個錢,你就是搶回去,也不頂用。」
「這些東西給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別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
林雪鳶一直往後退,她覺得那些東西還回去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但是林錢氏突然來了股蠻勁,直接把林雪鳶身上僅有的首飾都搶走了。
林雪鳶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張口對林張氏說:「娘,你看看大嫂!」
「別說了,你大哥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沒數嗎?林雪鳶,做人要講良心。」林張氏斜了她一眼。
林雪鳶呆呆地看著林張氏,她不敢相信從前寵溺自己的親娘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與此同時,林張氏又被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給弄暈了。
有人抱怨道:「真是的,林家就不能團結一點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點首飾,不如現在去變賣還債,現在要是不換,欠賭場的錢還是翻倍的利,只會越欠越多。」
還有人說:「老二一家做得對,老大想要改變自己的日子,也得正經去幹活,不能沾染賭。如果我是老二一家,我也不願意淌這渾水。」
再說,林張氏以前對林老二怎麼樣,大家也都知道。
「是啊,沾上這個無底洞,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聽了這些閒言碎語,林張氏心裡亂糟糟的,她真的沒想到老大竟然會去賭錢,而且一下子竟然輸了這麼多。
以前雖然算不上富貴人家,但也不至於饑荒,現在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林錢氏把僅剩的首飾交給了要債漢子,為首的男人接過首飾掂了掂:「就這麼點?我們哥幾個又不是要飯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他欠了多少錢?」
「欠錢不還想繼續去賭,當我們是施粥鋪子呢?」
林錢氏看著周圍的人,又看著林文山,有點愣住了。然後她踉蹌著往前走,看起來想要跪下。但是袁景走得更快,一把扶住了她,「大娘,這可使不得啊!」
林初九也吃了一驚。
要是林錢氏真的跪下了,那就是將他們架在火上烤,不幫都不行。
不過,好在袁景反應迅速。
「我求你們了,大伯母今天求你,九兒,你幫幫你大伯吧。」林錢氏委屈巴巴,低聲下氣地求林初九,「你要是不幫你大伯,他可就活不成了。」
「你大伯也不過故意去賭的,他是被人騙了的。」
林錢氏哭得稀里嘩啦,她激動地說:「只要你能幫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這種卑微的語氣讓她的話聽起來有些不尋常,讓林初九感到有些驚訝。
在這個時候,婚姻對於女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林錢氏還有一個兒子,如果林耀祖不能正常生活,她的後半輩子就沒有希望了。
因此,她現在表現得非常謙卑,這與她以前的高傲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初九盯著林錢氏,回想起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又重新解釋起來:「大伯母,真的不是我不想幫你,但你也知道,我們借錢才蓋了房子,現在還有許多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