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林家老屋,夕陽的餘暉灑在林老爺子身上,映襯出他落寞的神情。
一聲長嘆溢出他心底的無奈,他清楚地知道,一旦產生了嫌隙,想要和解就難如登天。而現在,林文山又去了鎮上,讓他與老二家相見的機緣變得更加稀薄。
回到林家,林老爺子聞到肉香,院子裡林銘正在玩耍,背對著老爺子。
「銘兒。」林張氏呼喚著她的乖孫兒吃肉。林老爺子並不看重口腹之慾,但林張氏的話卻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林銘,回屋看書。」
林老爺子無力再爭辯,只是冷聲命令林銘去溫習書本。林銘因畏懼而低頭服從,然而,他的心思是否真的沉浸在書中,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林家老屋那邊,林初九和袁景剛剛回來。
「爹娘都不在,老爺子就回去了。」林弘武老老實實向姐姐傳達了林老爺子來訪的消息。林初九聽了,並沒太在意,她整理完家裡就去找趙嵩了。
第二天,林初九和袁景照常打算去鎮上擺攤。
「飴糖花生!好吃的飴糖花生,獨家秘方!只要十八文一斤!快來買啊!」
袁景盯著原本屬於他們的位置,「袁景,別去。」林初九及時開口,冷靜地說:「這個攤位誰先到誰就占,今天被別人占了,咱們換個地方就是了,別衝動和別人發生衝突。」
林初九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拉住了袁景。
他們找了一塊空地擺攤,耽誤了一些時間,最後花生沒全賣完。袁景低頭看著剩下的花生,林初九淡淡地說:「袁景,只是今天不巧,沒賣完就沒賣完吧,今天也沒虧本。」
就這樣,連續兩天,原本的攤位都被別人搶占了,占位置的那個人賣的還是飴糖花生。
許多遠道而來的朋友們,都悲催地被這家「掛羊頭賣狗肉」的店給耍了。第一次上當,可以說是意外,但是連續幾天都栽在這家店的手裡,那就真的讓人慾哭無淚了。
林初九和袁景早早就去了,卻發現有人比他們還早,搶了原先的好位置,而且總是同一幫人。今天,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唉,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王大娘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湊到林初九耳邊,悄悄地說:「我聽說那個張麻子是做麵條的,之前你給他送花生時,他的眼神看起來很不友善,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除了那次,你們再無交集,怎麼可能有仇呢?」
林初九皺著眉頭,她早就猜到了這個原因。
這些人為了搶生意,什麼下流的手段都用上了,實在令人不齒。她心裡很清楚,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想要分一杯羹。
王大娘又嘆了口氣,「這些人真是太難以理解了。我們只是普普通通做些小生意的人,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想惹禍上身啊。」
林初九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站在角落裡商量了一下,決定由林初九先去找張麻子談談。如果談不攏,那就只能找城裡的管事來調解了。
林初九則繼續賣她的飴糖花生,不再與那張麻子爭執。她心裡有底了,她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這群人見不得她好,那就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本事吧!
王大娘搓搓手,樸實無華地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也希望你們擺在我邊上,咱們倆家可以互相交流,多好。」
林初九並沒有作出回應。
告別了王大娘後,她和袁景在街上尋找合適的空閒攤位,但可惜,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
回到家裡,看著沒有賣出的花生,林初九越想越生氣。
「不行,明天一定要天不亮就起,我要看看,那個張麻子怎麼可能連夜占了我的攤位!」林初九的話顯然帶著一股憤怒,袁景淡然地開口:「沒必要,晚上炒花生都快炒到半夜了,如果天不亮就起,你會失眠,對身體不好。」
「可我真的很氣憤。」
在現代,她就像一條在風平浪靜中暢遊的小魚,從未遇到過像他這樣給她帶來無盡麻煩的人!回想起這個,她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袁景的話語像一陣清風吹過,直接點出了問題的關鍵:「你看那幾家賣飴糖花生的攤子,估計都是他的親朋好友。他們那麼多人,要是真的跟他們起了衝突,吃虧的肯定是我們。」這話讓林初九的心情更加鬱悶,但她也明白袁景說的都是實話。
那個張麻子,一定是眼紅了她們的生意,才假冒偽劣地仿製她們的花生,甚至還虛假宣傳,無恥地占領了她們的攤位。這種行為足以顯示他的無恥程度。但跟這種人起衝突,即使在口舌之爭中贏了,暗地裡也會吃虧不少。
在袁景的話語中,林初九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原來的位置無法搶回,但是她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花生生意。她想靠這生意賺些銀錢,在過年前蓋上新房,讓全家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所以,她必須得想個辦法,找個新的位置重新開始。
思緒至此,她捨棄了逞一時之強的想法,「你說得對,明天我們早點出發,找個新位置擺攤。」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林初九雖然未曾品嘗過張麻子他們的飴糖花生,但這幾天她多次走進鎮裡,也留意到了對方的攤子。
她挑選的花生顆顆飽滿,粒粒都是前一晚現剝現炒,林初九對火候的掌握堪稱專家級別。因此,她炒制的糖漿均勻地包裹在花生上,既不過厚,又能讓人品嘗到其中的清甜。相比之下,張麻子家的花生雖然按照林初九的做法照抄,但可惜手藝水平參差不齊。
林初九今天早上站在攤子前的時候,被氣得頭腦發昏,竟然沒有留意到張家所賣的花生似乎已經隔夜了,肯定不新鮮。
看來,儘管他們借用了林初九的影響力,但他們的手藝遠遠不足以與所定價相匹配。
不過,林初九突然想到,只要她掌握了這門手藝,重新找個地方擺攤,無非是重新開始,何況他們已經積攢了一批忠實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