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門要債
林初九低頭在林文山的邊說了些什麼，聲音不大，也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不用說，這幫人是她找來的。
目的當然是為了順利分家，可是即便如此，這家也不一定能分得成。
要想一定能分家，還得找村里德高望重的人。
一些家長里短的事，總有些和事佬愛參與。
林初九想，就算是要分家，也不能讓大房家白白撈了許多好處。
此時此刻，人群中並沒有人注意到林初九一個小小的身影。
林張氏破口大罵，指著人群：「一個個吃飽撐的沒事幹，閒得發慌，還在這裡站著？」
旁人自然了解林張氏的為人，不敢得罪這一個潑皮老太，於是都四散而去。
待到人群離開之後，林張氏關緊了大門。
誰也不願意被鄰居看了笑話，這就是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
關上門之後，她的諂媚嘴臉這才露了出來，笑著對為首的刀疤哥說道：
「這位爺，不是說半個月嗎？」
「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湊不到那麼多錢呀。能不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哼！」刀疤哥滿臉橫肉，根本就不管那些，只這麼冷笑一聲，就足以讓人害怕。
「你們可知道這是誰家的事？難道連張員外你們也敢得罪？」
「這錢是你兒子欠下的，你可是他娘，我不問你要朝誰要？」
刀疤哥凶神惡煞的，林張氏一下子就嚇破了膽，差點跌坐在地上。
林文山想去扶，卻被老太太一把推開了。
林雪鳶也害怕，最終壯著膽子上前扶住了老太太，大膽對刀疤哥說道：
「大爺，這些錢都是二哥欠的，我爹娘老了，根本拿不出錢來。」
一聽這話，原本站在一旁的林老爺不願意了。
都是一家人，這個時候偏偏把老二撇出去了，乾的可真不是人事兒。
可是家裡的錢都是老太太管著，老爺子就算有脾氣也沒用，想了想還是不說話了。
林張氏是斷然不肯往外拿錢的，她攢的每一分錢，都是從孫子孫女們的飯碗裡摳出來的。
「管你爹娘老不老，既然這是林文山家，我就朝這要錢！」
刀疤哥根本不聽他們哭訴，從院子裡轉了一圈，狠狠地說：「就算沒錢，就直接把你們這房子給我，到時候賣房子賣地，再不夠，連人也賣了！」
說到最後，刀疤哥的眼睛直往林雪鳶身上打量。
這可把林雪鳶嚇得不輕，直接躲在了老太太身後。
而老太太也被這番話嚇住了，自己嬌生慣養的女兒，難道也要被賣掉？
不過要讓她拿錢，簡直就是要她的命呀！
如此，她只能又哭又罵。
「老二啊，娘這麼大歲數了，你偏偏還要連累我，你這個孽種，不孝啊，真是不孝啊，老天爺，簡直是要把我逼死啊！」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捶打林文山的胸口。
林文山一言不發，但是卻心思重重。
他知道，家裡雖然窮，但是老娘還是攢下了一些錢的，到這個時候還不肯拿出來救他，若這事情是真的，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與此同時，老大媳婦兒在屋裡聽牆根兒。
林耀祖本來想出去打聽一下什麼情況，可是卻被媳婦兒拉住了。
「你是活夠了？那些大漢一看就是來找麻煩的，咱的家底兒全拿出來恐怕也不夠，這事還是不要摻和了！」
林耀祖一想，媳婦兒說的也有道理，自己也不想被二弟牽連，於是作罷。
只聽的外頭老太太哭天搶地，直接在地上打滾耍賴，也不肯拿出錢來。
錢朗早就對他們交待了，就算是遇到撒潑打滾的老婦人，也不用擔心，對待這種潑皮無賴，一定要有一定的威懾力。
於是刀疤哥大手一揮，命令手下：
「既然林家沒錢，咱就開始搬東西吧。」
「你們幾個去屋裡搜糧食，一處也不要放過。」
手下的弟兄聽令，齊刷刷進了屋裡。
就在這時，林耀祖突然開門出來了。
林文山的目光正好和大哥對上，在大哥眼裡看出來的不是憐憫，而是無比的嫌棄。
林耀祖敞亮地說道：「大哥們，或許你們不知道，我們林家，已經分家了。所以二弟在外欠下的債，和我們無關，自然也和老兩口無關。」
如此，就把自己和老兩口撇的乾乾淨淨。
而林張氏一聽這話，一瞬間也默認了，理直氣壯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她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走到林耀祖身邊，高聲說道：「是啊，我們分家了，得按照規矩辦事兒，誰欠你們的錢就找誰。」
林文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親哥哥和爹娘會如此絕情。
林文山一顆火熱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這一刻的無助感，別提有多真實了。
看來大哥和娘才是親生母子，自己原來是那個多餘的。
抱著一絲希望，他喊了一聲：「娘。」
就這一個字，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平日裡，在莊稼地里勞作，干一家人的活，他比誰都辛苦，媳婦兒也任勞任怨。
自從嫁給了他，沒讓媳婦兒過上一天好日子，平日裡做短工得來的錢，也全都交給了老太太。
如今自己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這家人竟然無一人幫忙，新娘也是如此。
聽到這一聲娘，林張氏確實低下了頭，沒有任何回應。
林文山一瞬間紅了眼眶，失望是小，重要的是，親情如此淡漠，讓他感到很是意外。
此時此刻，他竟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而林老爺也覺得十分意外，老太太竟然將這個兒子丟出去了？一切都是如此輕而易舉。
為首的刀疤哥笑了笑：「你們這家人可真有意思，你們要是不管，我可將林文山打死，你們仍舊不管？」
聽到要將林文山打死，林張氏微微一愣，雖然說她並不疼愛二兒子，但是人命關天的事，她還是猶豫了。
林耀祖卻不然，而是急切地對林張氏說：
「娘，一人做事一人當，總不能牽連咱們全家人去送死，你不想看我也被打死吧？我可沒有惹禍呀！」
而被林耀祖這樣一吹耳邊風，林張氏竟然覺得也有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