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給你爹忽悠出毛病來了

  「嬌嬌,這事情,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不會被發現的。再說了,這押題,又不是買考題答案的,不可能百分百精準的,就算被發現,也不能證明就是作弊吧!

  還有你們家廖青,今年雖然考上了童生第一名,但是考秀才與考童生又是天差地別的事情,弄到一份押題,更多一些把握,說不定再來個秀才第一名,那可是多漲臉的事情啊!

  秀才可是分等級的,甲等的秀才每個月都是能拿到朝廷的俸祿的,那才是真正的風光霽月的美事兒!你大哥是末等的秀才,還需要找到教習的活計謀生,如果廖青考到了甲等的秀才,那請他去教習的大戶人家估計能踏破門檻,就算什麼事情也不做,每個月領朝廷的俸祿銀子,也能養活一家人了。

  還有,如果是甲等的秀才,爹,縣城衙門估計都有可能請廖青去下面做個主薄的,不用等中舉人,就能做個小官了,到時說不定都會有人喊爹一聲老爺……」

  許大榮把前景描繪得一片大好,讓許有德的心又開始動了。

  但許大榮主要是為了讓許嬌嬌心動。

  讓許張氏心動。

  結果,許張氏啐他一口,「青天白日裡做大夢,淨講些好聽的來忽悠你爹,你爹一把年紀了,還整天痴心妄想,都是你忽悠出來的,給你爹忽悠出毛病來了。」

  許嬌嬌也是佩服許大榮的忽悠能力,這八桿子打不著的事情,八字沒一撇的,他能說得人熱血沸騰,這口才也算是可以了。

  「大哥,你別說那些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們家廖青憑自己本事,考得上也好,考不上也好,明年再繼續努力。這種不正經的路子他是絕不會走的,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今年考試沒有人發現,胡弄過去了,總有那麼東窗事發的一天,到時候,朝廷一查處出來,還是一樣會被剝了功名,搞不好還要下大牢的。讀書是讓你讀書做學問,不是搞那些虛假的東西,大哥,爹教過我們,舉頭三尺有神明,虧心事,不正當的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許張氏也附和說,「對,老頭子,別聽他忽悠了,老大這個狗東西,就沒安好心,定然又是藉這個名堂回來胡弄銀子的。這押題無論真假,咱們都不能買,是真的,被發現了要坐牢,假的,被人坑了銀子,咱們家的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咱們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全家人辛苦攢下來的,都是老閨女的功勞,可不能隨便就被坑了去。」

  一點兒也沒避諱許大榮,就在當場。

  一口一個老大這個狗東西!

  讓他無比的尷尬,暗自惱怒。

  他好歹是堂堂秀才,又是老許家的長房嫡子的,許張氏一介粗鄙的村婦,又是鄉野女流之輩,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辱罵他,實在讓他氣憤無比。

  這樣的繼母,著實讓人厭惡,將來他大富大貴的那一天,他一定也要給許張氏顏色看看。

  許大榮氣悶,「老妹兒,這次押題的事情,我也不過是回來想與家裡人商量商量先,畢竟家裡還有廖青要參考,咱們家子孫文昌星動,氣運好,一門出了兩童生,興許還能一門兩秀才的,我原打算先與爹商量商量,再與老妹,娘,還有廖青說說的,既然說開了,那麼,我們把廖青叫來,問問他的意見,他是打算今年參考的學子,興許他有這意思……」

  「你叫他來,他也不會要這什麼押題的,我們家廖青的性格我了解,他是個有風骨的人,他連鎮上學堂夫子的免費押題他都不看的,這種花巨資買回來的作弊的押題就更不會看一眼了。」許嬌嬌想也不想的回道。

  許大榮被母女倆懟得沒話說了。

  他暗自深呼息一口中氣,「那爹,您的意思呢?」

  許有德滿面思慮之色,「大榮啊!最好還是憑自己的本事考吧,你老妹說得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東窗事發了,連累了咱們老許家其它人不准科考就麻煩大了。小四這孩子挺刻苦的,再上幾年學堂,興許也能考個秀才的,不能斷了他的後路。做人還是要正直,俗話說得好,不做那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堂堂正正,方是持家之道。」

  許大榮垂下首,「行,聽爹的。我本來也只是回來商量商量的,既然都不同意,那就算了,但憑運氣一考吧。我也只是心急了一些,想著咱們老許家多兩個板上釘釘的秀才而已。算了,我就不起這個意了,我去回了大郎那同窗,讓他去找別的人家去買押題。讓大郎回老家來多住幾日,與廖青多討論討論一下做學問的事情,爹,您看咋樣?」

  許有德點頭,「這個可以,行。廖青好歹是童生第一名,肯定有大郎值得學習的地方,多住幾日不礙事。姑侄倆人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到時候一起去趕考,反正時日也不多了,互相照應。」

  「嗯,都聽爹的。」

  許張氏不走,「最好是真的放下了你那歪頭巴腦的主意,你再忽悠你爹,你下次也就用不著回老家來了,你給你爹留著活路吧!一開嘴就是百兩銀子,咱們家又不是開錢莊的,你當錢莊一樣提銀子呢。一句話,不管什麼原因,要銀子沒有,要你爹的老命,他還有一條給你。」

  許有德嘴角幾抽的,「行了,行了,下去忙你的去吧,大榮,我們去後院看看大郎與廖青他們做學問去,我就喜看年青人,讀書寫文章……」

  「噯,好的,爹。」

  許大榮站起來,隨著許有德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

  許張氏不走,許有德走!

  老夫老妻了,常常都是這樣避開矛盾的。

  等他們父子倆離開了之後,許張氏還是有些擔心,與許嬌嬌道,「他會不會繼續忽悠你爹?狗東西,還說備考好了,這哪裡像是備考好的樣子?備考好了,用得著花這麼多的銀子去買押題?我看大郎今年八成是又完蛋了!比他爹還不如,他爹好歹十八歲之前還考上了秀才,他是想考一輩子了,這樣也好,死了你爹那個老東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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