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沒哭,爹就是高興,爹替你高興,去了老許家,咱們家沒給你置辦什麼東西,他們沒對你有什麼別的意見吧?」
這換成一般人家來說,都是要被人詬病的。
尋常嫁娶的,都是有來有往的,老許家每次來廖家過禮,都是大包小包不少的。
輪到廖家呢,一毛不拔。
雖然是當上門女婿,也沒有這種一毛不拔的搞法。
這讓新人去了別家,總會矮人一頭,被婆家詬病。
老許家的日子雖然好過,小兩口感情也好,許張氏對廖青也好,但是老許家人可不只有她們母女兩人,還有那麼多的兄長嫂子們的,還有那麼大的侄子侄女們的,都是省事的人,怕他們對廖青有意見,拿眼色給廖青看……
這是廖洪海的擔心。
廖青一笑,「爹,你更多慮了,我在老許家過得很好,嬌嬌爹娘都對我很好,家裡的兄長們……嗯,也很好。再說了,我也親手打造了一些家具的,也不算空手過去的,這個,您就不要多慮了。」
廖洪海寬了寬心,「那就好,那就好。你不在家裡了,這幾日,爹心裡就是時常想起你,覺得從小到大都對不起你,把你拉扯大了,也沒有本事給你在家裡娶上媳婦,還要讓你出去給人當上門女婿,就是虧欠得慌,雖然是老許家的上門女婿,也夠讓人羨慕的,但那些嚼舌頭根子的人,總會嚼些不中聽的閒話,廖青,你是個大度的好孩子,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咱們男人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要計較閒言碎語,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
說實話,在鄉下,給人當上門女婿,本身就是蹋頭不光彩的事情,一般都是沒人要身體有殘廢,或者家裡特別窮的人才會去做上門女婿。
廖青就屬於家裡窮,又不是親生的,被後娘搓磨賣掉的那種。
表面上人人羨慕他與許嬌嬌成親,暗地裡那些壞胚子什麼的,一樣會鄙夷廖青,看不起他,嚼他舌頭根子。
廖洪海都不經意的時候,聽到數次了。
想必廖青也是聽到過的。
廖青笑了笑,「這個,我還真沒有放在心上,爹放心。就算他們當著我的面說,我也不會生氣的。能與嬌嬌成親,我這輩子就很滿足了。」
廖洪海連連點頭,「那爹放心了!」
他養大了這個兒子,卻對兒子並不是很了解,大部分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廖青在想啥。
太過於冷靜與淡定了些。
別的小孩子被欺負虧待,總會委屈與哭訴。
廖青不!
廖氏為難他,或者兩個弟弟刁難他什麼的,他從來不向廖洪海告狀。
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非常淡定平和,或者面無表情,沒有多餘的情緒出現。
若不是廖洪海自己發現廖青被不公平對待,他都不知道這孩子受了什麼委屈遭了什麼罪。
父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廖洪海問,「廖青,聽說你成親第二天就上了老許家的祖譜?」
廖青嗯了一聲,「是的,爹。」
「為什麼這麼急?是嬌嬌逼你去上的嗎?還是許張氏她們提出來的?」廖洪海詢問。
廖青淡定的回,「沒人逼我,我就自己想上,反正已經成了親,早晚得上的,我是上門女婿嘛,今後就是老許家的人,早點落個譜,也算了了一樁事兒。」
廖洪海就唉了一聲,「你這孩子,著什麼急啊!一般都是成親兩三年之後,有了孩子,將來跟孩子一起去,你反正是老許家的人,難不成,老許家還能無故休了你不成?改祖譜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叫人回來知知會我們一聲兒?我們廖家也是大族,我們村里也有祖譜的,你怎麼能說上老許家的祖譜就上了老許家的祖譜呢?」
一碼事歸一碼事,讓廖青受委屈歸委屈,這種大事情上面,廖洪海認為自己是有知情權的。
就聽廖青淡淡的反問道,「爹怕是忘了,我一直並沒有上過廖氏的祖譜吧?知會不知會的,都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上了廖氏的祖譜,我自然會回來知會一聲,這邊下了祖譜才能上老許家的祖譜,可是這邊根本沒上,就用不著那麼麻煩了,那邊可以直接上的。」
廖洪海啞口無語。
無話可說了。
廖青確實沒有上過廖氏的祖譜。
廖氏也算是大族,跟老許家一樣,村里好多都是祖上同宗同族的人。
也有祖譜。
只是廖氏一直反對,不讓上,說一個私生子有什麼臉面去污了祖宗的清譽?
祖宗也不會樂意看到一個私生子的!
廖洪海爭取了好幾回,說不是私生子,真的是養子。廖氏就說,是養子就更不用上祖譜了,一個外來的血脈插進廖氏的祖譜做什麼?廖家祖譜就是廖家子女,廖家血脈才能上的,養子不用上。
好,廖洪海被繞暈了,這事情就擱下了。
一擱擱這麼多年。
他都差點忘記了。
「廖青,你心裡還是有氣啊!唉!是我辦事不對……」
廖青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有反駁。
沒氣那是假的吧!
廖氏不讓他上祖譜,所以,坐實他私生子的名聲,人一提起來,身為廖家人,廖家祖譜都沒上,不是私生子是什麼?
污了他名聲多少年了?
被人在背後,指點了多少年了?
「爹,柴在哪裡?我再來幫你劈幾根,以後,我估計不會常回來幫忙做這些雜活了,大寶小寶也長大了,也劈得動柴了,將來爹就等著享福,這些活計交給大寶小寶來就成了。」
廖洪海連嘆幾聲長氣……
這個兒子早就跟他們家離了心,至今他才發現,是太晚了一些。
早知道,是不是可能補救呢,他也不知道。
……
許嬌嬌與廖氏在堂屋內說話。
廖氏熱情得很,給許嬌嬌剝桔子,又是剝瓜子的,「嬌嬌,吃,這是我們家特意準備的,我們家的家底兒你也知道,一直不太好,幸好你開了酒坊,咱們廖青在酒坊幫工,還有老廖經常去你們家賣枇杷果子掙了一些閒碎銀子,才好過一些,不是你今天跟廖青回門,我們家逢年過節也不會這樣招待客人。你吃,這桔子不錯的,是我們家後院裡種的,瓜子是我們老廖昨兒個去鎮上特意買的,挑得那個大又飽滿的好瓜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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