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頭豬崽子,我們家也受得起,我們家現在有兩個豬圈,一個新豬圈,一個舊宅子的舊豬圈,一邊都可以餵上十幾頭的不成問題,如果能合作的話,以後也省得我們家東西跑得買豬崽子……」兩人仿佛找到了共同話語,談得興起。
正說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忽聽有人喊了一聲「娘!我打豬草回來了,今天沒有葫蘆了,今天都是豬草……」
就見一個瘦丫頭拎著一個大籃子從外面走進來,籃子大,裡面的草堆得高,比這丫頭的人都高的,沒有看到許嬌嬌她們。
等她把裝豬草的大籃子放下來,才見到還有外人在場,頓時愣住了。
再看清在場的是什麼人,她的小臉就漲紅了起來。
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許嬌嬌一看,小驚奇了一把:「是你!」
這不就是那個偷葫蘆的野丫頭嘛!這下對上號了,這豬圈裡的葫蘆,還真有可能來自她們家的。
剛才還說什麼來著?今天沒有葫蘆了?
「她是……」許張氏有點疑惑,上次她只是遠遠見到,並沒有跟這丫頭對上面,等到許嬌嬌被蛇咬時,她也只顧看許嬌嬌了,並不認識眼前的丫頭。
「娘,她就是上次我們在葫蘆山碰到的那個丫頭。」許嬌嬌笑著解釋道。
許張氏「哦!」了一聲,這才好好的打量起那個丫頭來。
瘦小的個子,皮膚黑黝黝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圓,帶著清澀的神色,又略有些不安。
「是你?還真的是你?你這個野丫頭……」
那丫頭面上一紅,側身就躲在了林家大娘身後。
林家大娘愣住了:「怎麼回事?」
「娘。」那丫頭靠上前,附耳在她旁邊說了一通。
等她說完,林家大娘火了,一把扯過她,提起巴掌就在她屁股上只打,「你這野丫頭!我說哪來的這麼多野葫蘆呢,原來是偷的人家的!」
「啊,娘,葫蘆都老了,我以為沒人要了,我就扯了些氣死的秧子,長不大的那種……」那丫頭被打得眼淚汪汪,急忙分辯道。
林家大娘還是氣恨道,「那也不行,明知道是有主的就不能動,老了它也是人家種的,燕子,我和你爹怎麼教你的?別人家的一針一線也不能拿。」
她這話一半是說給許張氏聽的,表明她們林家的態度。
又狠揍了幾下丫頭。
打得許張氏看不過眼了。
「算了算了,還是個孩子麼。別打了,別把孩子打壞了,我們家種葫蘆是為了裝酒用的,現在這個季節還不老的葫蘆都是不中用的,都看過了,她拿的確實都是些氣死秧子,那些根本沒用處,拿來餵豬也算沒浪費。」
原本就不是個多大的事情,人家家長也教訓了,就算了揭過算了。
「唉!」林家大娘停下手,有點侷促了,「再怎麼說,這也不應該,你看這事……要不,老嬸子您算算該多少錢,我賠給你?」
「嗐,都說算了。」許張氏擺手,「一文不值麼,算個啥?」
林大娘子一巴掌又煽到自家女兒身上,「還不趕緊的向人家道歉?這事兒咱們做得不對,不管什麼原因,都是咱們不對,一件小事情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問題,幸虧遇上的是好人家,人家原諒你,你還不感恩道歉?」
林燕子趕緊的向許張氏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偷你們家的葫蘆……對不起……」
垂著頭,聲音很小,但是吐字清楚可聞,十分誠心。
許張氏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沒事,沒事兒。」
林家大娘又說,「燕子,再給許家姑娘道謝,你掉坑裡去了,是她把你救上來的,她因為救你還被蛇咬了,若不是她救你,這蛇說不定就咬你了,你的命都是許家姑娘救的……」
林燕子直接朝許嬌嬌一跪,嚇了許嬌嬌一跳。
「快起來,沒有你娘說得這麼嚴重的,我是運氣差,才被蛇咬了,至少你掉坑,我們家也有責任,我們家不讓人追你,你也許也不會掉坑裡去。」
林燕子不聽,聽她娘的話,給許嬌嬌磕頭。
砰砰砰的老響了。
這孩子看得出來,有些詞窮,但是態度卻是極好的。
許嬌嬌無奈,「你這丫頭,這麼較真做什麼?你不是那天晚上給我送過藥草的嗎?就算抵過了,你的心意我知道的,你也是好心腸的。」
說起送藥的事情來,許張氏還不知情,「咋回事兒?什麼送藥的?」
林燕子垂著頭不說話。
許嬌嬌將她扶起來,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許張氏頓時看林燕子順眼了很多。
不錯,給她老閨女送藥,比給她送藥,道歉,管用一百倍,讓她心裡舒坦。
「原來是這樣啊,這丫頭臉皮薄,做了錯事,也沒敢回來聲張,你們今天來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總算,算她還有點良心,知道給恩人送藥,我這心裡倒是好受了一些,今天就不打死她了。」林家大娘舒了一口氣
本來正和老許家相談正歡呢,結果,自家丫頭偷人家葫蘆被發現了,臉皮面子都掉到地上去了。
現在好歹丫頭做了一件人事,讓她臉面下來了一些。
要不然,見人都得矮三分的。
許嬌嬌笑道,「沒什麼,大娘,一點小事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燕子這丫頭也不是有意偷葫蘆的,她以為是真的沒人要了,這也不能全部怪她,我們家也有責任,我們家管理不得當,種了就當野生放養的,平時也沒有派個人搭理的,加上前段時間我們家裡忙得團團轉,我都忘了有這座山了,幾個怏葫蘆我們反正用不著,拿回來餵豬也正好算是物盡其用了。」
林大娘就感慨,「哎唷,許大姐啊,您可真是會生閨女,有本事不說,這說話也是相當的有水平,中聽,您這是什麼樣的福氣,前世修了幾輩子修來了這麼好的閨女到您名下投胎,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許張氏自然是一翻客氣的謙虛,心裡卻得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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