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不是真有人讓他倆爬到家,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兩人回去鼻青臉腫是免不了的。
後續的事,許嬌嬌就沒管了,反正那些村民個個熱情高漲,甚至還有人在討論成立一個護林隊什麼的,防止再有人來搗亂……
……
老許家說話算話,當天晚上,許有德就進了里正的家門。
招人傳授手藝,這是天大的好事。之所以讓里正出面,是有三個考慮。
一個是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少了很多紛爭,不會有人說老許家閒話了,老許家可以一門心思賺錢,不用顧慮別的。
二是,里正為人公正,由他出面,這事兒就官面堂皇,正經嚴肅,憑空拔高一個層次,可以讓人高看幾分,做起來也順當些。
第三嘛,這是造福許家村的事,里正作為基層官府人,由他來運作此事,這也算是他的政績,自然會承老許家人情。老許家要發展,跟官府搞好關係是必要的。
許有德在村里如今也算是名人了,很快就見到了里正。將自己的來意說明後,里正是大感意外和驚喜。
「難得你們老許家深明大義啊!不錯,不錯,肯這樣做,一般人是絕做不到的,老夫就先替全村的人,感謝你們了!」
許有德客氣道:「大人哪裡的話,我們許家代代在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應該的。」
里正正色道:「有德啊,我這可不是跟你講客套話。自打你們利用野枇杷發了家,全村的人都多多少少的沾了你們的光啊!不說別的,就是稅賦,咱村的也好收多了。」
村民每年是要交稅賦的,上交給官府,並不多,看家裡產業來算的。
許家村大多都很窮,所以很多人都只交十個或幾十個銅板。但就是十個銅板,好多人也都拿不出來。你要逼急了他們,他們就會說,要銅板是沒有,我家底都在這裡,你看上哪樣拿哪樣。
他們口中的家底,大約包括桌子椅子床啥的,或者還有些棉絮,可都是一樣比一樣破爛,官府收這些幹啥用?當柴火啊?
你要是讓他們以勞代工,那他們還高興了,有人管飯了啊。
但現在的情況好多了,幾十個銅板,絕大多數人都拿得出來。稅好收了,官府收入增加了,里正臉上也有光。
「而這次,你們主動傳授手藝,這更是造福一方,為百姓謀福祉啊,這是大有功德的好事,是為你們許家積德的大好事……」
里正心裡高興,好話一個勁兒地說,說的許有德臉上也是神采奕奕,自覺精神面貌都拔高了一檔,思想認識也加深了一層,心裡熱乎乎的。唉呀,還是老閨女想得深遠啊!是有大出息的苗子。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最後才歡喜而散,里正親自送出門。
……
第二天,里正起了個大早,喊來幾個鄉勇,把全村挨家挨戶通知了一遍,要求他們上午在老許家道場集合開會。
老許家門前的道場又一次熱鬧起來。一上午,全村各家各戶的主事人都到齊了,有的一家來幾個,有的甚至全家都來了。
不僅是本村,連好多外村的人家,也來了不少。
老許家全家人也都出來了,孩子們愛熱鬧,呼朋喚友,蹦跳追逐玩得不亦樂乎。
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許家的小子丫頭出門,多少都會有或敵視或不屑的目光,但現在,這樣的目光一個也沒有了,許家孩子出門儼然都是孩子王,眾屁孩的中心人物,連大人見了也是笑臉相迎的。更何況是今天,孩子們面對的笑臉更多了。
許家道場本來很大,後來在旁邊建了酒坊後,道場變得更大了。但現在仍然顯得有些小,人太多了,站不下,有的來晚了,只能站在路邊田坎上,站滿了好幾條田坎。
這種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沒有人落後。哪怕最懶的懶漢,也想聽一聽是怎麼回事,能不能鑽個空子,賺倆錢花花。
地位最高的人自然要站在最高處。現在里正就站在道場的最高處--一個石磙碾子上,大聲道:
「各位靜一靜!想必大伙兒都已經知道了,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老許家主動提出,要公開傳授枇杷膏製作手藝的事!首先大伙兒放心,這是免費的!一文錢不收!」
嘩,人群轟然議論開來。聽說是一回事,這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而且還是里正親自出面,這事兒妥妥的是真了。
里正雙手壓了壓,止住了議論聲,「這次的公開授藝,是老許家深明大義,心懷百姓疾苦,從而做出的決定,大傢伙兒心裡要有個數!承許家之請,這報名收人的事兒,就由老夫來主持,等一會,大傢伙兒就可以來我這裡報名了!但是,這凡事都要有個規矩,哪些人符合條件可以授藝,哪些人不可以傳授,我先講清楚!」
人群安靜下來,這能不能賺到大錢,就要看自己夠不夠資格了。
「第一,報名者每家限出一人!枇杷膏製作雖然不複雜,但也需要一定的悟性,生性愚鈍之人,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大家沒有作聲。嗯,這一條可以忽略了,沒人會承認自己生性愚鈍。
里正繼續道:「第二,新搬來本村不到一年時間的,或者一年內打算嫁到外地的,不得參加本次報名。」
這是里正為了防止手藝迅速外傳,制定的一條規矩。雖說學藝的人多了,這種事最終恐怕不可避免,但是,這種舉措能儘量減緩這個過程。這是為了許家村著想。
就在這時,人群里有人發聲了:「那我們不是許家村的人,能報名嗎?」
里正望了望,說話的人大概是廖家村的,「不是本村的人,也可以報名。不過,最後要跟本村的人一樣,簽訂保密契約。」
這是理所應當的,大家對此沒有異議。
里正看著安靜聆聽的人群,滿意地點點頭,「許家雖然心胸寬廣,但我們也不是那爛好人,這第三條便是,凡是仇視許家,跟許家作對的,不得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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