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嬌拿起銀子,「啪」的一聲,磕在桌子上。
骰子這東西是很滑溜的。
那顆沒倒的骰子,本來就靠的很勉強,受了這一震動,輕輕一歪,倒下了!
三點!
許嬌嬌順勢一推,將銀子押在了「大」字上面。
羊頭的笑臉僵住了。
莫非這小姑娘真的是高手?
自己如此隱晦的手法,也被她看出來了?
但是,看上去,真的不像啊!
在眾人的催促聲中,羊頭機械的掀開了骰盅,看都沒看。
自己搖的骰子,自己最清楚。
確實是十一點,大。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再做手腳。
搖骰子本來就是最簡單幹脆的賭法,能動手腳的地方不多。
其實這套骰子本來就是有點問題的,被灌了一點鉛。
這樣搖起來,莊家更容易掌控。
但是,架不住許嬌嬌的聽力太變態了!
就算浸yin此道幾十年的積年老手來了,恐怕都比不了。
眾人一片歡呼聲中,喜氣洋洋地收銀子。
羊頭在此地很有些名頭,會賭。
但是……
大家本來就是賭徒嘛!
你厲害,難道我就不賭了?
那我來這兒幹嘛?
所以還是有很多人下注。
這一下,許嬌嬌的面前有了一百六十兩銀子!
許老四看得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再賭一把?」
羊頭不愧是老手,很快調整好了心情,問道。
敗給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就這樣罷手,他是不甘心的。
他還不信了,自己這個中老手,還比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許嬌嬌做了一個手勢,「請。」
於是,眾人期待的第二局,又開始了。
羊頭的動作仍是不緊不慢,但手握得很緊。
一下,兩下,三下,「哐!」
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眾賭徒譁然,就搖了這麼簡單兩三下,這到底搖出了多少點啊?
縱然是敵對方,許嬌嬌也不禁有點佩服起此人來了。
三顆骰子,雖然翻動的次數很少,但每一顆都翻到了同一面!
三個六點!
這就是傳說中的「豹子」啊!
莊家搖出了豹子,這意味著什麼?
通殺啊!
但有一個例外。
許嬌嬌沉吟一下,這次罕見的沒有全押上去,而是隨手撥拉出一小部分,押在了「圍」字上。
眾賭徒大嘩。
「這這這……」
「圍字?難道這次要出豹子,這可能嗎?」
「大哥,這還跟不跟啊?」
「跟啊!怎麼不跟?但是少跟點,沒看人小賭神都拿不準麼?」
……
豹子很少見,這是賭徒們的共識。
這種押法,基本上是引誘那些特別貪心的人上勾的。
因為押中了,就賠給你十倍!
但是,再自信的賭徒,也不敢說自己能押中豹子啊。
羊頭表面不動聲色,心裡長嘆一聲,栽了!
不得不服啊!
這一刻,他甚至都有了掀桌子翻臉的想法。
但是,理智生生地壓住了他。
對方有這種手段,那就絕不是簡單之輩。
翻臉的後果,他們賭坊能不能承擔得起,尚是未知。
不過好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跟腳,跟那個蔡氏有關聯。
等下去好好打探一番,弄個清楚明白了,再下決定也不遲。
計議已定,等眾賭徒都下好注,羊頭一臉木然地翻開骰盅。
三顆黑乎乎的六點,赫然入目!
眾賭徒轟的一下炸開了鍋。
「我了個叉!真是豹子啊!」
「哈哈哈!還是哥英明神武啊!幸好跟了!」
「我……嗚嗚嗚……多好的機會啊!我怎麼就只押了二兩銀子啊!」
「啊啊啊!該哭的是我啊!我特麼沒押啊!我眼瞎了啊!」
「啪」,說話的這人,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
羊頭吩咐助手賠付,然後開口道:「姑娘技藝高超,羊某自嘆不如!不知接下來,姑娘還要繼續嗎?」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位姑娘怕是不會再賭了。
要不然,這一把絕不會只押了那麼點。
這是不想鬧大了。
至於有些賭徒說的什麼拿不準,簡直是笑話。
拿不準就別押啊!
這樣的高人,會拿一個模稜兩可的結果,來砸自己的招牌麼?
許嬌嬌沒想過自己是什麼高手,但她確實有收手的打算了。
邊讓許老四收銀子,邊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
「那好,恭送姑娘!」
羊頭鬆了一口氣。
他的壓力很大啊!
這一次,不知道要跟老闆怎麼交待。
許老四樂顛顛地清點銀子,雖然這些都不是自己的,但是,好歹是自家的不是?
最後一把,許嬌嬌押上去的銀子,只有三十多兩。
但是擱不住賠率高啊!
翻了十倍,跟之前的合在一起,扣除四兩本錢外,還有五百一十多兩。
這都是淨賺的!
五百多兩啊!許老四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堆在一起。
「老妹,這趟來得太值了,這有多少銀子啊!」
出了賭坊大門,許老四仍在嘮叨。
「依我說,老妹,你就應該再賭下去,贏它個幾千兩銀子,那我們就成大地主了啊!這多好的機會啊!」
「就知道賭!」許嬌嬌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我們來這兒是幹什麼的?是來救人的!」
「那個羊頭,以前我聽到過他的說話,應該是他們綁架了蔡蛋子。要是他們輸狠了,撕破臉,最後對蛋子不利怎麼辦?」
許嬌嬌身為老么,說教的時候一點也不客氣。
許老四也只有連連稱是的份,不敢說別的。
誰讓他總是理虧的一方呢。
三人到了許老三坐的茶館,看見蔡氏已經到了。
只是跟許老三各坐一方,形同陌路。
許嬌嬌也沒有勸導的心思,直接招攏人,開口道:
「我在賭坊里聽了好久了,沒有蛋子的聲音,可能是沒有關在這裡。但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賭坊了,我們最好在明天之前,打聽到蛋子的下落……」
正說到這裡,蔡氏突然打斷道:「就是那個人!就是他,上次去了我蔡家的……」
許嬌嬌順著她的視線一看,正是那個腦門貼著膏藥的羊頭,從賭坊里出來了。
……
羊頭不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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