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 我這心裡的苦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夫人是顏德郡主,那是個更讓人產生距離感的主兒,朝臣們私下都在傳,皇家都欠下了她的不少人情……

  那這麼一想的話,請假回家,好像也不是不能行。

  於是,老都御史轉頭找別人去了。

  ……

  再說許嬌嬌這邊。

  她與太后是好久沒見面了。

  太后現在的表現跟常人無異了,一點看不出來,是曾經得過重性抑鬱症的人。

  太后是一邊笑,一邊抹著眼,聽完許嬌嬌的故事的。

  「許姑娘,哀家年紀大了,聽不得不好的事。上次如意來信說自己活不長了,我這心裡啊,真是難受!可又沒辦法,無能為力,你知道這種感受不?如意為了大祥國,在朝廷束手無策之下,毅然決然,孤身去了大燕,這一去二十年,形影相弔,舉目無親,子女都不能有一個,可為什麼會落得這麼一個結果?不該的,真的不該的……」

  說到動情處,老太后淚眼漣漣。

  「可是,我能怎麼辦?我雖然貴為大祥太后,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能做的,只有依她所說,把無憂送過去……無憂也是我的心頭寶,可我能怎麼辦?大祥需要,如意需要,哪怕再多艱險,厝火積薪,我也不得不讓她們去,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影響國祚……」

  「包括心兒公主,她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個個乖巧,卻一個個離我而去……許姑娘,說實話,無憂公主走的那一天,我真的以為我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她們了,說不準,我老婆子哪一天會得到消息,她們就如心兒一般,再一次走在了我的前面,永遠離我而去……一想到這種結果,我這心裡的苦啊……」

  說到這裡,老太后再也忍不住,捂住嘴低泣出聲,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一旁的丫環趕忙拿帕子服侍。

  許嬌嬌也驚了一下,從年齡上說,這位已經是標準的奶奶級人物了,可別因為太過激動,惹出個好歹來。

  連忙也上前,拍背按壓。

  還好,老太后並沒出現意外。

  「我沒事。」

  半晌,老太后擦乾眼淚鼻涕,還拉起許嬌嬌的手,「許姑娘,你就是我老朱家的福星啊!幸虧我讓你去了大燕國,要不然,哪裡能有這種好結果?兩個丫頭全須全尾了不說,地位還更加穩固了,這都是你的功勞,我老婆子,要重重感謝你!」

  說著,就站起來,竟要向許嬌嬌躬身,唬得許嬌嬌趕緊拉住她,

  「太后,這萬萬使不得,您這可是要讓我折壽了哇!我還想跟您一樣活這麼大歲數呢!」

  話剛出口,她覺得有點不妥,皇家的人,都喜歡萬歲、千歲的吧?

  她是不是太飄了?

  卻聽太后笑道,「你也是個貧嘴的,盡胡扯,我能活好大歲數,還不是拜你所賜。」

  許嬌嬌放下心來,還好。

  也是,她在這世上,好像沒聽誰喊皇上萬歲、萬萬歲之類的。

  這裡的人,很實在。

  實在好啊!

  啥萬歲萬萬歲的,盡整些笑話,讓人這樣喊,自己心裡不發虛嗎?

  談及如意貴妃一時回不來了,太后也能理解,

  「老燕皇還在,她自然是不能回來的,就算老燕皇死了,那也不能立刻回來吧?其實她回不回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那就比什麼都好!只要時候到了,她想不想回來,都行,我老婆子並不強求。

  她現在的光景,可比以前好太多了,在那裡做後宮第一人,不挺好?回來的話,卻又矮了我們一截,何苦?以前是過得苦,朝不保夕的,老婆子才希望她回來,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嘛,沒人再害她了,也害不了她了,那隻要她願意,隨便怎樣,老婆子我都不反對……」

  許嬌嬌還是有些詫異於她的想法的。

  這位太后,不像她想像中的那種喜歡算計的皇宮太后,她更注重親情一些。

  或許是那場大病,讓她有所感悟吧!

  這,挺好。

  老太后還提起了許嬌嬌的親娘,許張氏,

  「那位老人家,幾時還來京城?來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來我這裡坐坐,咱們都是差不多年紀,一隻腳都踏進土裡的人了,多嘮嘮,無憂這一去,老婆子我身邊冷清得很……」

  許嬌嬌心想,你這個老人家可比不上我家那個老人家,我家那個老人家經常幹活,身子還硬朗的很。

  許嬌嬌也有些想念許張氏了,不過這邊的事要處理完,才好回去看看。

  許嬌嬌原本在太后這裡派了半天時間的,可七拉八扯的,硬是整整呆了一天,午飯是跟太后一起吃的,最後要走人了,一看天已經晚了,於是又吃了晚飯……

  走之前,老太后還送了她一個玩意兒,紫金鑲玉的一個佩飾,相當精美華貴,正面刻著「慈寧宮」,背面刻著「隨進隨出」。

  這同時是一個通行證,持有人可以隨意進出慈寧宮。

  以慈寧宮的地位,這幾乎等於說,許嬌嬌可以隨意進出內宮了,不管是哪裡。

  當然,僅限於她一人,就算她相公廖青這帥逼,也是不能違例的。

  老太后交待她,有空要多進來,陪她說說話。

  這個……

  許嬌嬌很想表示為難,但這種事情不好推脫的,而且這也是人家的一種信任,許嬌嬌只有接下的份。

  出了宮,廖青已經等在外面了,兩人上車回家。

  順便說些今天發生的事。

  「什麼?你說你可能要去晉陽府?」

  許嬌嬌有些意外,在外面辛苦了幾個月,不是應該放一個長假嗎?

  廖青知道她想回老家看看,便道:「只是以後可能而已,時間還早呢,不耽誤回老家,我已經向皇上請假了,應該會批。」

  他廖青也不是耐煩端坐廟堂的人,能請假自然就要請,他一點不擔心影響他的仕途。

  他的功勞,都不是靠坐在高堂上得來的。

  許嬌嬌點頭,「那晉陽府,在哪個位置?」

  廖青:「許家村在楚南府,從京城回去的話,可以繞一下,就能經過晉陽府,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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