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許嬌嬌就不知道怎麼接了,也不想接。
她身後跟著的一個嬤嬤起身,聲音哄亮,「大吉大利,貴妃娘娘長命百歲,百無禁忌。」
另一個嬤嬤說,「老奴替公主殿下先謝過貴妃娘娘,今後有貴妃娘娘庇護,我們公主殿下才是個有福的。」
如意貴妃看向兩位嬤嬤,「你們都是無憂身邊得力的人吧?太后如今身體安好?」
如意貴妃說這話時,已經屏退一些人,現在整個大殿內所留不過就貴妃身邊的兩個貼身的宮女。
兩個嬤嬤心裡有譜,就把太后交待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太后的近況,如何想念擔心貴妃,怕貴妃為難,忍痛嫁公主,念了貴妃的好,以及無憂公主的品行,如何疼愛公主,如何煩請貴妃照顧無憂公主等等。
說這些,也沒有避著許嬌嬌。
這是當她自己人了,這一路上,許嬌嬌不僅是讓朱將軍的手下將士們佩服她,這些嬤嬤宮女什麼的,人人都覺得這顏德郡主好,大有本事,沒有她,她們根本沒法子安全走到大燕國。
對公主也是真的不錯,很是包容,公主犯了大錯,為她們增加了那麼多的麻煩,也都是拿她當小孩子看待的,沒有計較,連句重話都不曾吼過公主,還救了她的命。
明明兩人就是差不多的年紀,大不了幾歲,人家就是這麼厲害,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顏德郡主知大禮明是非又有本事,又生得好看,若是她與公主在一起,不認識的人,還以為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呢。
兩個嬤嬤邊說邊抹眼淚,說到至情之處,惹得如意貴妃都盈了淚眶。
許嬌嬌觀察如意貴妃的行為,一旦情緒激動了,就會胸悶氣短,臉色蒼白,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她身邊的宮女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瓶子,像是隨時準備給如意貴妃吃藥的樣子。
應該是藥瓶子。
許嬌嬌的鼻子靈,隱約聞到一股清香,像是某種順氣急救的草藥味道。
如意貴妃哽咽道,「虧得太后記心了,我在大燕國這麼多年,心裡也時常念著太后老人家,但凡是近一點,我定會尋機回去看望她老人家的,奈何太遠了,回也回不去,太后還每年都給我送東西,送信的,生怕我在大燕國過得不好,若是沒有太后記掛,沒有太后撐腰,我在大燕國也撐不了這麼多年……」
大祥國人,尤其是皇室的人,皆誇讚如意貴妃知書達理,蕙質蘭心,內外兼修,為大祥國立下大功。
卻不知她孤身一人,命懸異國,經常是提心弔膽,戰戰兢兢,艱難之處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貴妃說了幾句,就捂住胸口,呼息急促起來。
旁邊的宮女忙把瓶子遞過去,打開瓶塞,湊到貴妃的鼻子,一股冷香飄了出來。
貴妃聞了一會兒,才稍有好轉。
呼吸漸漸的順暢起來。
許嬌嬌又聞了聞,這個香味有安神的成分,更多的是調和心肺氣息的藥材,但還有些不好的東西。
再觀察如意貴妃,犯病的時候,氣息緊窒,像是被什麼控制住心脈,放在現代來說,有點類似心臟病的樣子,具體怎麼回事,她光憑眼睛看,也看不出來。
「貴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許嬌嬌開口詢問。
如意貴妃喘了一口氣,「就是患上了心疾,總是夜夜睡不好,胸口總是突然就絞痛。」
旁邊的貼身宮女補充道,「娘娘以前沒有這個毛病的,就是近兩年才患了這個病,皇上讓所有的御醫都來看過了,還請了江湖上有名的神醫們進過宮,給娘娘診病,都沒有什麼好的起色,最近半年是每況日下,以前好幾日才發作一次,最近都是一日發作好幾次的,特別是激動的時候,就很容易發作,娘娘現在幾乎是整日整日的睡覺,只有睡著了,才會感覺好一些……」
說得心疼,宮女都跟著淌出了眼淚。
如意貴妃倒顯得比小宮女淡定一些。
「我沒事,我還能撐到小七與無憂成親,我現在高興,我爭取多活幾天。」
說完一句話,又歇了一會兒繼續下一句,「我這病累得我,不如從前那麼有精力管事兒了,要不然你們今天入燕京不會鬧出這麼多事,讓你們受委屈了,我沒想到你們今天就到了,我這幾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白日裡醒著的時候少……」
許嬌嬌越聽越凝重,古代人得了病,還真是遭業啊!但凡有個特殊情況的,就治不好了,只有躺床上等死了。
這病又不像是單純的心臟病。
如果是心臟病,那沒有嗜睡的道理。
還有,之前聽說的是這個如意貴妃是得寵的,又是個有手段的人,雖然在後宮,但也不至於一直沒派人去接她們一程。
原來是昏睡當中,管不了事了。
許嬌嬌之前敢讓車正廷他們鬧事,其實是想等鬧到皇宮,讓如意貴妃派人來給她們評個理,主持一下公道。
沒想到貴妃這邊信息不及時,倒是無意中,來了一個金寧王,把這事兒給辦了。
真是陰差陽錯。
兩個跟來的嬤嬤擔心得不行,「娘娘,您千萬要保重身體,我們沒什麼受委屈的,有顏德郡主在,沒人能欺負我們公主的。」
如意貴妃微微點頭,「我都聽說了,是金寧王替你們主持了公道,把趙江給辦了,金寧王這人也是有私心的,並不是誠心幫忙,他也是剛好拿你們與趙江的事情做文章,與你們算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現在京城的局勢,你們剛到怕是不了解,趁我現在精神還好,我簡單給你們說說。現在大燕國形勢複雜,皇上年紀大了,沒精力管多少朝事了,現在大部分事情都是金寧王與太子殿下在處理。金寧王是皇上幼弟,年紀比太子還要小上幾歲的,深得聖寵,太子殿下自然不必說了,是皇上與皇后的嫡長子,從小也是當作儲君養大的,兩人相比來說,金寧王行事做派更果斷,實權更大一些,但是太子殿下更名正言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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