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帶人趕海的常平寧,雖然在幾天的時間裡,賺到了小食攤子上幾倍的收入,但是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分身乏術,休息不足,有時候在灶台前炒著菜都能睡著。
好在婆母發現得及時,把常平寧喊醒:「寧丫頭,你這還好是在家裡,我發現得早。要是在你那攤子上,該把客人點的炒飯給炒糊了。」
聽了婆母的話,常平寧也覺得自己最近忙成這樣,很難照顧好上午的攤子,她想了想,決定去柳家找一趟孟夏,把自己現在碰到的困難說出來,看孟夏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到了柳家門口,常平寧發現柳家似乎又來了不少客人。
孟夏匆匆趕到門口,看上去也是從很忙的狀態中被打斷。
常平寧有些不好意思,正準備道歉,就被孟夏喊停。
「別說那些虛的了,我們忙成這樣也不是因為你。全是有的人心血來潮的關心,哼。」孟夏說話的時候意有所指,但是看到眼前的常平寧,「剛剛你什麼都沒聽見,長話短說吧。」
常平寧點頭,但是心裡有些沒底——孟夏也都忙出怨言了,還能給她想出解決辦法嗎?
「你要是信得過……」沒想到孟夏聽完後,立刻就告訴常平寧,讓她把攤子上的活計教給信得過的人,並且舉了幾個例子,像是蕊蘭、郭仲舟,甚至她婆母。
常平寧意外:「攤子上的收入在村里來說可不算少,萬一給出去了……」
「所以我才說要找你信得過的。」孟夏說,「你看,我和柳清婉不就是找的你嗎?」
常平寧想了想,覺得孟夏說的很有道理。在她離開柳家後,立刻回家教蕊蘭和郭仲舟怎麼記帳,讓他們兩個先負責兩個攤子的帳簿。
而常平寧,只是檢查他們的記帳有沒有問題,同時上午在攤子上負責炒炒飯。這樣,就輕鬆了很多。
又過了一段時間,常平寧發現蕊蘭做事勤勉,更是主動教她怎麼做海膽炒飯。
在蕊蘭學會了之後,常平寧有時候前一天帶人趕海累了,第二天上午也可以不去攤子上了。
這樣一來,常平寧終於稍微有了些空閒的時間。當她終於閒下來的時候,發現郭伯默已經去鎮上看了幾次車馬和宅子。
郭伯默看著常平寧難得有了些休息的時間,主動問她要不要聽聽看,他去鎮上看過的一些宅子的情況。
常平寧眨眨眼,反應過來,她之所以想要搬去鎮上,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幫郭家和她娘家,避開五年之後的洪澇災害。
而現在,她正帶著越來越多的人去海邊,萬一到時候發生了嚴重的洪澇災害,只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她帶去趕海的這些貴人們,全部都是鎮上有頭有臉大人物的家眷。
就像是她先前見到過的縣令小姐;還有手指腫了的應姑娘,聽說她爹是衙門裡的師爺;上次她去海水裡拽出來的嚴姑娘,聽說她的爹爹,是書院的院長。
要是這幫夫人小姐們在幾年後,因為來郭家村趕海,出了什麼意外。鎮上的大人物,肯定會痛不欲生,不會放過他們郭家村的,甚至還有可能來找那些倖存者的麻煩。
常平寧很擔心,她匆匆跟郭伯默告別,再一次地前往柳家,打算勸說孟夏不要繼續鼓動這些夫人小姐們趕海了。
當常平寧離開屋子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郭伯默有些落寞的表情。
在柳家,常平寧發現孟夏這次看起來沒有上一次忙,甚至還有心情邀請她去後廚喝茶。
常平寧意外,但是很快想起來,現在還不到午飯的時間。
到了後廚,常平寧斟酌著措辭:「孟夏,我聽家裡說起過,村子裡挺容易發洪水的,如果哪次海水漲了上來,很有可能會把整個村子淹掉……這帶夫人小姐們趕海的活,咱們要不然就不做了?」
「為什麼?怎麼聯繫上的?」孟夏不明白,伸手遞給常平寧一碗顏色偏米黃色的不透明液體,「喝喝看。」
「這是什麼?」常平寧接過孟夏遞過來的碗,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茶?但是有牛乳?」
「差不多,奶茶。我還在研究它們的比例。這次的就有點澀口了。」孟夏喝了一大口,看向常平寧,「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有洪水,所以不想帶鎮上的那群人去趕海?」
常平寧點頭:「我擔心出意外。要是因為這樣,得罪了鎮上的那群大人物可怎麼辦?」
聽了常平寧的擔心後,孟夏冷笑一聲:「哼,有可能他們正巴不得呢。」
現在輪到常平寧不明白孟夏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她疑惑地看向孟夏。
而孟夏一臉理所當然地看向常平寧。
常平寧知道了:的確有一部分男人,巴不得妻子和孩子喪生在意外中。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明目張胆地把喜歡的「姑娘」扶正了。就像是她上一世碰到的董修遠。
想到這裡,常平寧看向孟夏,有些好奇:上一世在她死後,孟夏有沒有如願以償地成為「董夫人」?
孟夏注意到常平寧正在打量自己,開玩笑地說:「我都忘了,你家相公最近回來了,你們兩個感情這會兒正濃。常娘子是不是以為世界上全是好男人呀?」
常平寧被孟夏的話逗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反駁:「你瞎說什麼呢。你家的相公是壞人?」說完後,常平寧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把眼前的孟夏和上一世的「孟夏」完全地分開來看了。
「我沒有相公。」孟夏笑著回答,「我還沒嫁人呢,又不是所有人都要嫁人的。」說完後,滿意地欣賞常平寧驚訝的表情。
常平寧甚至還指著孟夏的髮髻:「你……那你怎麼梳著一個婦人頭?」
孟夏表情輕鬆地聳了聳肩:「方便我跟其他人說,我相公去世了。」
常平寧的表情更驚訝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會有孟夏這種人,自稱自己是寡婦的?
「噓,保密哦。」孟夏俏皮地沖常平寧眨眨眼,隨後恢復原先正經的表情,「你來找我就是想讓我為了『可能會』發生的水災,停掉現在最賺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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