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跌跌撞撞把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全說了一遍。
「爹,如今姓蘇的一家,被我搞的很慘,您放心,錢不白花。」
「他那麼不給您面子,我這不是替您教育一下他嗎?」
魏公子還在邀功,殊不知已,魏局長已經察覺到了可疑之處。
「你是說,這件事是那個叫袁小六的給你出的主意?」
魏公子不明所以,慌忙點頭。
「那你把他找來,來家裡坐坐,我問他點事。」
「額……這個恐怕不行,這傢伙不知道去幹嘛了,好幾天沒找到他身影了,仿佛消失了。」
魏局長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臉迷茫的兒子,明顯他還沒有察覺到不妥。
一想到,老子英雄兒子竟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他就來氣。
他越迷茫,魏局長越氣,直接一腳他把踹倒,罵道:「蠢貨,你被人耍了,還不自知。」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雖然魏局長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敏感的神經告訴他,其中有詐。
「不,不會吧?姓袁的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他敢耍我?」
「你就是太看重自己了,才會覺得別人不敢騙你,是你自己蠢,被騙了又能如何?你還能報公安討回公道?也不看看你做的齷齪事,能公開嗎?」
「人你是找不到了,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想辦法了解事情的經過,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你就別管了。」
說完了,魏局長離開了家裡,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魏公子,嘴裡還不停喊著,不應該啊,不會啊,怎麼可能等話語。
調查一件事情的始末,其實很簡單,尤其是對於他這位副局長而言,單位他沒有多少話語權,但其他人還是會給他幾分薄面的。
魏局長回到單位,打了一個電話,就有人替他出去打探始末去了。
時間不久,他就知道了一切。
之所以那麼快,也很簡單,魏局長找到了小北爺的靠山,讓人帶一句話給他,在這個縣城裡,說完全不給他面子,一口拒絕的,怕是還真不多。
何況人家只是問問怎麼回事,又不是興師問罪,沒必要得罪。
你想啊,小北爺的靠山親自去問,小北爺會因為區區幾百塊錢,撐死一千塊錢就得罪自己靠山嗎?
這明顯不會,不過這種事,就別指望通過派出所,讓蘇宇付出代價了,因為小北爺是不會出來指認蘇宇的,因為那樣他也進去。
關鍵是蘇宇的行為,你怎麼判決?說他犯罪?設套?可人家針對的是自己堂哥,是他兒子傻乎乎硬往裡鑽,這怪得了誰?
所以蘇宇的行為,並不構成犯罪,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蘇宇設局,這哪怕是事實,也拿蘇宇沒有一點辦法。
至於說讓小北爺反水,出來指認,可指認什麼?指認蘇宇挑唆暴力收債?可蘇宇還小的時候,小北爺就名揚縣城了。
這話太牽強了,魏局長別說隻手遮天了,就是單位他還沒混明白呢。
指認蘇宇故意傷害他人?剁手指?可這件事跟蘇宇沒有一點關係啊,你解釋不清,為何豹哥會出現在三水灣村?總不至於剁誰的都一樣吧?
能判刑的,蘇宇都沒有沾,不能判刑的,你找到蘇宇,拉去派出所也白搭,當天就要放人,白折騰。
你想牽扯到蘇宇,小北爺就是祭品,因為小北爺不死,就無法牽扯到蘇宇,可小北爺也不傻啊。
你拿我涉黑牽扯蘇宇說事,那蘇宇死不死我不知道,我肯定是活不了啦,他能乖乖配合?才有鬼了。
關鍵是拿不出實際證據,即便小北爺配合,冒死配合,也白搭,畢竟小北爺的存在時間太久了,那時候的蘇宇還是個孩子。
如果蘇宇判刑十年,那小北爺就是死刑,何況這點根本做不到,因為時代不同,這時候當官的,那是真的盡心盡責,不求回報,為人民服務。
你可以腐蝕一個兩個官員,你還能腐蝕所有人?這時候下屬舉報上級的,那都不是新鮮事,舉報父母都稀鬆平常,何況上級。
它並不算犯忌諱,沒有成本,也就不會擔心舉報了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危害,因為國家支持舉報,即便最後查不到什麼,舉報者也不會有什麼代價,頂多拘留教育。
這時候誰敢頂風作案?魏局長還沒有那麼大面子,可以隻手遮天,讓多部門配合,他沒有那個本事。
放下電話,沉思片刻,魏局長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幹事乾淨利落,不留一點痕跡,蘇宇,厲害啊。」
確實,雖然不算太高明,但以蘇宇這個年紀,能幹出這種事,說明他對自己兒子的性格有很深的了解。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換個人,這件事他就成不了,因為人家可能需要調查一下蘇宇和他堂哥的關係,只有自己兒子,想當然的認為,既然是親堂哥,那報復他,就等於報復甦宇了。
這才無形中幫助了蘇宇,經過多方打聽,魏局長已經知道了全貌,也猜到了蘇宇的打算,所以才說他厲害。
想做到這點,需要幾個條件,第一,要對自己兒子性格有一定了解,否則此事就是空談。
第二,能讓袁小六反水,蘇宇必然有過人之處,俗話說,小人物最容易察覺危險的靠近,袁小六義無反顧背叛自己兒子,幫助蘇宇,說明在袁小六看來,蘇宇比他這位副局長還要可怕。
第三點,吃定了小北爺的貪婪,從而報復自己親堂哥,可謂是一箭三雕,且招招要命,一環扣一環,這可不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搞出來的事。
更像是一個老狐狸做的事情,所以他才感嘆,自己兒子敗的不冤,即便是他年輕時遇到這種人,怕是也會被耍的團團轉。
他能搞清楚始末,是因為他的身份給他開了上帝視角,從上往下看,當然看的一清二楚,可要是平等身份,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做了,且達到了目的,你事後知道了一切,卻發現不能把對方怎麼樣,這才是最可怕的,雖然魏局長也沒打算怎麼報復對方,可他驚奇的發現,即便他違背原則,想報復,也無從下手,這才是最可怕的。
這份籌謀,冒了尖了,一個可怕的年輕人。
他突然對蘇宇來了一絲興趣,之前他聽兒子提過蘇宇,也事後打聽過蘇宇,只知道蘇宇搞資源是一把好手。
魏局長只當是一個有本事的年輕人,可現在,他卻不敢小瞧對方了,這是一個計謀不在他之下的年輕人。
殊不知,蘇宇重生而來,年紀在上一世,已經四十多了,要是辦事還丟三落四,那就真對不起他的年紀了。
要是平時的四十歲的人,沒有這份心機實屬正常,可蘇宇不一樣,他當年是被逼離開了村子,一心想的就是發財,然後回村,那叫榮歸故里,只可惜,時也命也,四十歲了,他雖然學到很多東西,但始終沒有發財,但沒有發財,不代表他經歷少。
為了發財,他可沒少創業,沒少在商界摸爬滾打,跟各種人都打過交道,這份沉穩,心計都是那時候鍛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