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男人,需要你來確認麼?」
光輝已經消散了下去,當過去明亮的光芒忽然消失,周圍即便是有著月光散落也依舊顯得有些黑暗。
而比這還要黑暗的,是昏暗裡葉辰的眼睛。
葉辰的眼神絲毫看不出多少波動,而在葉辰的眼前,一把銀白色的劍刃已經插進了凌天奇的後背。
雖說奧義所產生的寒意已經在最後被盡數收斂了,但凌天奇的身上還是轉眼就結成了一片冰霜。
凌天奇回過神,下意識地渾身有些哆嗦。
「媽……媽的,到底還是被你一穿九了,老……老子認命就是了,超然峰的人果然都他媽是怪物。」
「得了,回,回見!啊不對,再也不見!」
凌天奇拿出傳送令牌,下一秒人就消失了去。
葉辰適時地抽搐了帝鋒劍,他怕插在他身體裡的帝鋒劍也被傳送走了。
最後一刻,葉辰明顯聽到凌天奇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帝鋒劍上依舊銀白,仿佛什麼都未曾幹過。
葉辰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轉身望向了遠處的一人一獸。
兩人依舊保持著怪異的默契,各自都盯著葉辰一動不動。
隔著老遠,葉辰隱約能聽到點聲音。
「你走吧,不殺你,算是演戲帶來的好處了。」
是蕭聖漪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得仿佛在陳述著事實,並沒有半點的情緒流露。
黑猩猩扭頭看了蕭聖漪一眼,然後便直接自由落體降落了下去。
轉眼,那大傢伙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傢伙,不愧是個大猩猩,換做別的凶獸,怕是早就把自己莽得渣都不剩了。
葉辰很快開始向前走去,步伐並不快,如同在雨後的清晨散步。
只是沒過一個呼吸,葉辰的身影都會唰的向前瞬息出數十米的距離。
如此一幕,只能說,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而蕭聖漪只淡淡地看著葉辰,並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最終只剩下幾十米。
按照葉辰之前閃爍的距離來算,葉辰的下一次閃爍,必定會直接貼到蕭聖漪的臉上來。
然而蕭聖漪並沒有半點的反應,而葉辰,也真的沒有在繼續往前。
心念一動,虛空王座出現在了葉辰的身後,葉辰隨意地坐下,順勢翹起了二郎腿,甚至於手裡還多出了一個裝著紅酒的透明高腳杯。
一時間,慵懶中有帶著無限威嚴的氣場悄然凝聚在了葉辰的身上。
而更為重要的是,虛空王座!
蕭聖漪的眼神明顯帶上了淡淡的驚訝,可是,卻並不強烈。
哪怕,在蕭聖漪的眼裡,此刻葉辰的身影已經仿佛無限拔高,身上的壓迫感更是瞬間暴漲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
片刻的沉默,葉辰頗為隨意地泯了一口紅酒。
在這抬手的時間裡,蕭聖漪終於開口,「原來這才是真的的你。」
平靜的聲音,仿佛依舊在闡述著一個事實。
酒精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葉辰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杯子,似乎依舊沉浸在紅酒的愉悅里。
蕭聖漪見狀不禁微微皺眉。
「其實,越是到了後面,我就越是好奇,你手裡握著的底牌會是什麼,尤其是現在。」
「是什麼樣的底牌,讓你能有這樣的自信,好像殺我不過是信手拈來?」
葉辰輕微搖晃著酒杯,視線聚集在反射著螢光的酒杯上。
「底牌?」
「我可以算算,我的手裡還有一些你未知的超凡級靈技,還有幾個超凡級靈器,還有我真實的修為,我真實戰力,還有我這幅身體,還有一些……你理解不了的東西。」
葉辰的眼底浮現出玩味的光澤,「當然,這些都還算不上真正的底牌。」
蕭聖漪下意識地皺眉,眼神很明顯地多出了一股凝重之色,以及一抹深深的……忌憚!
這些東西,但凡是被葉辰提及,那便定然是能對戰局起到不小作用的選項,而葉辰……他媽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
而這些,卻都不是最重要的!
葉辰的身上,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葉辰終於抬眼,目光在蕭聖漪的身上放肆的打量了一番。
這目光雖然稱得上冒犯,可蕭聖漪卻也注意到葉辰的眼神並不似那種精蟲上腦的目光。
蕭聖漪隱約覺得,這目光更像是一種審視,甚至帶著點感嘆的意味。
就見到葉辰嘆道,「我這人,其實很少會對人產生必殺的信念,我是說,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定要你死的那種信念。」
「蕭聖漪,我對你本沒有什麼興趣的,是你非要來招惹我。」
蕭聖漪沉默半晌,露出一抹自嘲的淡笑。
她當然聽得出來,葉辰所說的興趣,可不是她好不好看,夠不夠有味道,這些外在的東西到了一些時刻根本不值一提。
「我要感到幸運麼?」
葉辰暗自搖頭,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
蕭聖漪沉默半晌,忽然抬眼。
「我想知道,你是在何時,動了必定要殺我的念頭?」
葉辰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在你拋出橄欖枝,執意要帶我去仙界的時候。」
蕭聖漪眼神一凝,「臨虛城!」
片刻過後,蕭聖漪嘴角泛起弧度,「看來,還真是我急功近利了,也的確是我小覷了你,宋城主說的半點不錯,各方面,都小覷了。」
葉辰則是抬眼,「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拉我去仙界,目的為何?」
蕭聖漪一愣,「目的?看好你的潛力,算麼?或者,為琉璃仙宮拉一個好苗子?或者……」
蕭聖漪的話語到了這忽然停頓,眼底有幾分恍然之色,「不對,你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按你的意思來回答,那我……沒有目的……」
葉辰眼底有一瞬的哀傷。
「很可惜,我不信你,當然,也不信仙界。」
蕭聖漪腦海驀地又迴蕩起宋城主的話,眼裡仿佛又痛苦之色升起。
「看來,真的是我靠近你的方式,不對。」
葉辰眼底的感懷卻已經消失,再度抬眼時,眸中已經只剩下一片漠然。
「廢話說完了,現在讓我來看看,你的底氣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