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發
第33章 事發
大姑連忙打哈哈，「哪有的事，不過是廠里有一批貨資金有點周轉不開，想跟您倒一點兒應個急，等對方一付款，我立刻把錢給您送過來。」
可奶奶似乎不信，非要大姑說實話。就在方青覺得奶奶就是不想借錢時，大姑居然改了說辭。
「哎，那我就實話跟您說吧！是守財，他最近迷上了玩股票，他的一個證券行業的朋友透漏給他一個內部消息，說有一支股票近期保準兒會漲停。漲停知道吧？就是十塊錢每天漲一塊錢，所以我們倆準備投進去幾萬，這樣漲停幾天，最少能賺一萬！…」
一萬塊錢，在這個年代無疑是一筆巨款，方青忽然明白了玩股票的人那種賭徒的心裡，因為一旦這個成了，的確會讓人一夜暴富。
可聽著姑姑越說越興奮地語氣，方青在門外微微皺眉。
雖然她沒玩過股票，但是之前也看了不少金融方面的書籍，對於股票也有一些自己的理解。雖然很多時候內部消息的確可靠，但大姑一家怎麼就那麼篤定，那個透漏消息的人說的是真的呢？
而且股市永遠是莊家的天下，這些普通的股民頂多是時不時獲得一些小利，而且需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一旦深陷其中，必定損失慘重。
方青有些擔心，大姑一家這麼熱衷炒股，可不是個好事情，可自己若是冒然勸阻，她非但不信，還可能會懷疑自己……
就在方青在門外糾結還如何勸說大姑一家時，屋內的方翠萍還在努力地勸說著自己的母親，可不管她如何花言巧語，方老太太就是不為所動。
「你若是廠子有難處，我借你一些倒也沒什麼，可你要拿去炒那個什麼鼓，這我是絕不同意的。做人要本本分分，掙錢也要踏踏實實的，像你們這樣整天幻想著一夜發財，那是要出大事的！」
大姑還想再勸幾句，卻直接被母親打斷，「回去吧，別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我累了，你也早點睡吧……」
門外的方青趕忙爬起來，一溜煙地鑽進廚房，待大姑回了自己房間後，這才拍拍胸口，安撫自己因偷聽而緊張的心，悄悄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大姑連早飯都沒吃，就帶著堂姐回了自己家。
方青看著大姑那拉長的臉，就知道奶奶沒借錢。
她在心裡是贊同奶奶的想法的，畢竟方家只是個普通家庭，能維持溫飽已經不易，哪還有多餘的錢和精力去玩股票呢？
既然奶奶沒有借錢，方青心裡的石頭就落下了，她也希望一家人能越過越好，不再有隔閡。
接下來的日子恢復了正常，方青上午寫作業看書，下午和溫玲兩個人去仇老師家學畫畫。
上次方青掙的錢拿出一部分交給了仇老師，稱是自己學費。仇老師堅決不要，但方青認為自己學畫需要大量的紙筆和顏料，就留下一部分當做畫室的購買原料資金。
對此仇老師對方青更加的喜歡，那她當做自己孩子一樣，全身心投入地培養。師徒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過了初八，父親和大哥陸續開始了工作，方青下個月也即將返校，正和母親商量把去年用過的枕頭拆了洗洗，大門就突然被大力敲響。
方青打開門一瞧，竟然是大姑。
「大姑？您這是怎麼了？」
大姑深色慌張，一把推開方青，發瘋似的衝進屋裡，可轉眼大姑又沖了出來。
「青青，你奶奶呢？」
方母見大姐形容落魄便知道這是出了大事了，趕忙上前扶住，「大姐，你這是咋了？出了啥事了？媽去隔壁和衛大娘她們打牌去了，你先坐下，我們這就喊她回來。」
方青接到母親的眼神，立刻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扶著方奶奶進了門。
「哎呦，萍啊，你這咋的了？你咋弄成這個樣子了？」
「媽！媽你救救我！這次廠子裡真的出事了，我實在是沒轍了，求您幫幫我吧，讓我好歹渡過這個坎吧……」
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姑，此時卻抱著奶奶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頭髮散亂，神色慌張，哪還有往日半分的氣定神閒。
奶奶臉上一片焦急之色，思索片刻，讓方母把人扶到自己屋裡去，關上門兩人在屋裡一陣私語。
方青剛要湊過去偷聽，就被母親拎著衣領拎走了 ，「大人的事，你個小孩子別瞎摻和，去自己把那枕頭拆了。」
可方母的話音未落，屋內就傳來一聲驚呼。
「媽，媽你別急！媽你怎麼了？」
方青和母親立刻衝進門，將歪在椅子上的老太太扶起來，掐人中的掐人中，喊人的喊人，拿藥的拿藥，沒一會兒，老太太眼皮一動，清醒了。
方母和放翠萍把人抬到炕上，讓老太太靠在靠枕上，過了好半天，老太太臉色蠟黃地開了口。
「春霞，你…你去喊各家都回來，我……我有事……要和他們…商量……」
方母不疑有他，立刻換了衣服出門，還囑咐方青在家收拾好屋子。
方青站在一旁，手被奶奶緊緊地抓著，她能從奶奶那微抖的手心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氣憤，雙手回握住，方青低下身在奶奶耳邊輕語。
「奶奶，別急，還有我們呢……」
方奶奶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定定地看了她許久，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後閉目養神等著子孫回來。
在等待這期間，大姑仿佛沒了魂兒一般，就那麼呆愣楞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方青不知道大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只能精神上支持，找了一條毛毯給大姑披上，又把屋子裡火爐挑熱，當她里里外外收拾個遍之後，一家人終於呼呼啦啦全回來了。
見方奶奶躺在炕上一動不動，幾個兒女頓時緊張地上前看望母親，就連平日裡懦弱老實的大伯都趴在炕頭急得眼眶發紅。
就在屋內的氣氛有些低迷悲傷時，大伯母卻嗷地一聲哭了出來，「娘啊，你咋的了啊？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成了這樣了……二弟妹，你就是這麼照顧媽的？人才交給你這麼幾天！你就把人弄成這樣了？你安得什麼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