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啦
喇叭喉,竹子編制的像喇叭一樣,口大肚子小,只進不出的一种放在流水的缺口處接魚、黃鱔泥鰍的專用工具。
又組織村民把田裡的水稻全割掉,深水田裡一倒就是一大片,這塊田裡找不出一塊沒有倒伏的。而且倒得很奇怪,是分幾個方向倒的。
當水放得只剩淺淺的一層時,能看到田裡的黃鱔、泥鰍在人的驚動下,四處逃竄。
眼見這大批的肉在田裡跑,一個個的眼都發綠了。絕大部分的人,快有一年沒見到肉了。
這下是真的各顯神通,紛紛使出各自的拿手活計,就連李小玉也跟著下田湊了一把熱鬧。
田坎上擺了一溜的盆、桶、麻袋、背簍,一條田坎上都擺滿了。
李雙明見抓到這麼多的肉,忙喊道:「都拿到保管室去,先分了拿回家吃一頓,填填肚子再說。
有些人上午是沒有下力的哈,我是看在眼裡的,各人心裡也清楚。我不希望下午再發現同樣的事,到時候可別怪我手黑!」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一眼站在角落裡的幾個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偷懶,還真以為人人都怕他似的。
家家戶戶都提著或者背著分到的黃鱔、泥鰍、河蚌回家。各自按著自家的做法,做出一頓有肉味的午飯。
李小玉家趁著隊裡人都在做肉食,李小燕把家裡分得的黃鱔、泥鰍和河蚌。
用煎、炒、炸的方式全做出來,吃的時候拿點出來,放湯里一煮,就是一道美味又營養的肉湯。
村裡的鄉味都飄到隔壁隊去了,饞得一個個的口水、淚水不停的流,這下到三隊打秋風的人也來了不少。好在李家沒有親戚在四隊,家裡還沒有一個來打秋風的。
李小玉對李媽道:「老媽,家裡有這麼多的黃鱔、泥鰍和河蚌,我們給大姑、二姑和外婆家送點去吧,天氣這麼熱,放久了也容易死。」
李爺爺也很贊成小孫女的說法,天氣熱是真的放不久,即使真的放久了,那還不得掉肉啊,還不如早點吃了的好。不管怎麼說,吃到肚子裡才是最穩妥的。
「行,你和老二去。」
「媽,我也想去。」李承義見又沒有他的份,忙爭取。
「三哥,你還得下田幫著抓黃鱔和泥鰍的,不然就老媽和大姐兩個人抓,別人會說閒話的,對我們家的影響不好。」
「那好吧,你們要早點回來哈!」
「好的,我們一定早點回來!」
李承繼背著裝有三個小盆的小背簍,蓋子一蓋,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李小玉用手撫過二哥背著的背簍。
兄妹倆一路疾行,直接到鎮上李二姑家裡。敲開門,在家裡的是三個表姐和一個表弟。
李小玉接下二哥背上的小背簍,從裡面拿出一個用粗布包著的盆子和一個布袋子。
「表姐,這是我媽讓給你們送的東西,快收起來,記得把盆子和袋子還我哈!」
胡梅花和胡臘梅接過盆子、袋子,揭開粗布,一股濃郁的肉香味飄出。
李小玉手快地一把蓋下粗布,胡梅花不好意思地笑笑,進裡屋倒出盆里的熟食。
胡臘梅將袋子裡的細包穀面倒在一個空的小罈子里,家裡可難得有細糧,得好好藏著。
李小玉接過兩人遞過來的盆子和袋子,兄妹只來得及喝口搪瓷缸里的涼白開,又得趕著去大姑家。
「表姐,我們還得去大姑家,你給二姑和二姑父帶聲好哈!」
話音未落,兄妹倆已到樓下。
屋裡的胡家四兄妹,拿出一條泥鰍分成四截,一人一小截,都細細地嘗著手中的肉,還不停地感嘆:「好香,好好吃!還是四舅娘想著我們!」
又一次做了無名英雄的李小玉,和李承繼已經到了鎮中學門口。
學校放假了,門口守門的老頭已經不見人影,大門也是關著的,在校門口左邊的那個缺口還在,兩人從此處翻進去。
校園裡靜悄悄的,這裡住著的老師大多數都回了鄉下老家。唯有任老師一家無處可去,還居住在學校里。
一個學校成了一家人的臨時超級莊院,想怎麼跑怎麼跑,這可是李小玉夢寐以求的,人家可是不用求都會有的。
李小玉長嘆一聲,自家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大房子啊!現在就是想買也不敢買啊,只能看著別人住。
「大姑父!」李小玉大聲地喊著,沉浸在書中不知自拔的任老師。
任老師茫然地抬頭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們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李小玉從背簍里拿出同樣的兩樣東西,一個袋子和蒙著粗布的盆子。
「大姑父,你先把東西都收起來,記得還我盆子和袋子哈!」
任老師接過來一看,他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這東西太香了,真想現在就吃兩口,但還有兩個孩子在,可得注意形象!
李小玉也沒跟任老師多廢話,拿過盆子和袋子就離開鎮中學,兄妹倆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杜家村。
鎮上到杜家村有十五里的距離,兩人在烈日下頂著大太陽已經跑了十五里路,早已熱得滿頭大汗和臉色通紅。
「二哥,我們在前面屋檐下歇會吧,太熱了,再走要中暑了!」
李承繼一聽要中暑了,哪還敢讓小妹繼續在烈日下走。兄妹倆在街道的屋檐下,坐著歇會兒,李小玉從背簍里拿出水壺和扇子給李承繼。
她自己則靠著牆閉上眼,大中午的在烈日下行走,太陽曬得頭有點發暈,加上昨晚沒睡好,現在得睡會兒再走。
李承繼見小妹靠著牆一會兒就睡著了,知道她定是累了。
他知道今天的黃鱔、泥鰍、河蚌,根本不可能是田裡的,肯定是小妹昨晚溜出去,從空間裡放出來的。
現在困成這樣,肯定沒睡好。村里人都那麼冷漠了,幹嘛還要對他們那好,給他們肉吃,有的人吃了也不會做人事。
李承繼心裡想了很多,但手上的動作輕柔,輕輕地給李小玉扇著風,讓她儘量睡得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