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畜牧總站。
「我說你這個同志怎麼回事,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還帶著個孩子過來了?你的學習態度也太不端正了。」
說話的人叫李大泉,是這一批來省城參加學習交流活動的其中一人。
跟他從同一個地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叫做翟琴的女同志,兩個人的年紀都跟白玉雪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多歲出頭。
說起來也是巧了,李大泉、翟琴兩個人過來的陽城縣,就離著龍江縣沒多遠。
李大泉對翟琴有點意思,情人眼裡出西施,自然是怎麼看翟琴怎麼覺得好,他認為像翟琴這樣工作能力出眾的女同志就是萬里挑一,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白玉雪。
這次來的十八個人里,就她們這麼兩個女同志,免不了的會讓人明里暗裡相互比較一番。
這一比較,翟琴這不就落了白玉雪一大截。
不說別的,就說去年冬天,由白玉雪整理出來的那篇「冬季毛用羊羊癬病的處理防治措施」的文章,可是登上了省畜牧總站的內部報紙的。
就憑這一項,誰還敢小瞧白玉雪只是個年紀輕輕、參加工作時間不長的女同志?
可是翟琴就不一樣了,她原本是高小生招進陽城縣畜牧站的。
當時陽城縣畜牧站招她的理由只是因為她上過學認識字,且這人原本就是省城人家的出身,父母都是工人階級,因為工作調動關係,這才舉家搬到了陽城縣住,當地的站長認為她見過的世面比較多,所以把她招進了站點裡用作撐門面的。
之後,她在站點裡平時也就是做做簡單的文書工作,並沒做過別的,工作上也沒什麼亮眼之處,就這次的學習名額還是李大泉幫她爭取過來的。
可是李大泉不管這些,反正他心裡就只覺得翟琴樣樣都好。
再加上翟琴自己也是個心高氣傲的,昨天一上午就聽人說白玉雪怎麼怎麼能力出眾卻絲毫沒有提起她,一起來的又只有她們兩個人是女同志,這般被人給比下去,她的自尊心就有點受不了了,回去以後背著人掉了幾滴眼淚,不小心被李大泉給看見了。
李大泉當時就不樂意了。
他一心想要揭白玉雪的短處給心上人出頭,打定了主意處處要挑刺。
眼下見了白玉雪居然帶著孩子過來參加學習,自然當著人直接就嚷嚷了出來。
白玉雪看他一眼,轉過頭跟在場的眾人解釋道:「這件事我已經提前跟孟主任打過招呼了,他也同意了。」
「我正要跟大家說聲抱歉,這個事我做的不對,等下我會注意管好孩子不會讓她打擾到大家的,還請大家一起監督。」
說著,白玉雪拉上女兒一起,給大家一人分了點路上剛買的糖塊兒。
「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少是個意思,就算是事先給大家賠禮道歉了,還希望大家都別嫌棄。」
這種場合,確實不適合帶孩子過來,這是她做的不對。
只不過她女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格外的黏人,白玉雪放心不下,只能帶過來,這也是沒辦法了。
白玉雪知道湉湉自小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也想儘可能的滿足女兒的心理需求。
眾人得了白玉雪的糖,見她態度不錯,再看她家孩子也挺乾淨乖巧稀罕人的,又聽連這次學習交流活動的負責人孟主任都同意了,也就都沒說什麼。
只是李大泉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冷笑一聲:「白同志慣會用這小恩小惠收買人心啊。」
這就明顯是要找茬了。
白玉雪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人爭講起來,就沒搭理他,先一步進了屋子。
「你們看看她什麼態度,自己做出來的事還不行人說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啊。」李大泉在後面抻著脖子喊了一句。
「行了,就少說兩句吧,都是一起的同志,何必得理不饒人?誰家裡還能沒有個為難事呢,就都互相體諒一下吧。」
有人出來勸和了一句。
「吃了人家的嘴短,你拿了好處當然向著她說話了。」李大泉心裡不爽,見人就懟,「幾塊糖就給你樂成這樣,你是有多沒見過世面啊。」
那人在他這裡碰了個釘子,臉上不怎麼好看,小聲罵了一句「瘋狗」,瞪他一眼也進了屋子。
「都什麼人啊。」
李大泉翻了一個白眼,轉過頭就看見他女神翟琴靜靜的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趕緊換上一副笑臉迎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