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隊長眼裡染上笑意：「挺好的。」
「我乖著呢！」
姜黎眨巴下她美麗清亮的狐狸眼，笑說：「我就是覺得爹辛苦了一輩子，該享享福了。」
「你爹我才六十出頭，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動，身子骨結實著呢！況且我在老家日常不過是給鄉親們分分工，再去公社開個會……」
姜大隊長一開腔就說了不少，目的明確，打消姜黎繼續勸說他去北城的心思。
蔡秀芬在姜大隊長音落後，說：「黎寶，算了，你爹要留在家裡便隨他。」死老頭子，不知道閨女那是出於孝心？
「再過幾年吧！」
姜大隊長對姜黎說：「你的孝心爹都知道，等你說的那個咱農民家家戶戶都能分到屬於自家的地，爹再去北城找你們。」
聞言，姜黎只得作罷，打消繼續勸老爹前往北城的念頭，她點點頭：「好吧。」
這時，姜大隊長從炕櫃裡取出一件舊棉襖，又在舊棉襖的袖子裡掏了好一會，拿出一個折迭在一起，看著挺厚的純棉印花毛巾。
「給，把這個拿回你自個屋裡收起來。」
「什麼？」
「咱們省市縣教育局領導和公社領導，及鎮中學校長給你的獎勵，統共五千塊錢，爹都給你收著呢，現在給你你就自個收好。」
「我不要。」
姜黎搖頭：「爹和娘留著花用。」
「是你的你便拿著。」
姜大隊長朝姜黎手上一塞：「你大哥他們都知道，不會有啥想法。」
蔡秀芬點頭：「這事你爹和娘說了，之前娘也和你提過，既然你爹現在取了出來，那你便自個收好。」
「是爹娘生了我又培養了我，這錢就該給爹娘留著用。」
姜黎繼續拒絕。
姜大隊長：「別在這給我犯倔脾氣！」
「我沒有。」姜黎委屈：「我一點都不倔。」
「那便拿著。」
把姜黎放在被子上的錢賽回姜黎手上，蔡秀芬說：「這是人家領導獎勵給你的，家裡其他人都清楚，絕對不會眼皮子淺地盯上你這筆錢。」
姜黎沉默，片刻後，她說：「娘，要不你和爹繼續幫我收著，等咱們走的時候，我再自個揣兜里？」
「成。不過你別想和我們玩心眼兒，年後你不來取，我便給你帶去北城。」
蔡秀芬說著，把錢收好。
「取取取，我肯定找你們二老把錢取走。」
姜黎笑說著，起身下炕：「我去睡了，娘你和爹也早點歇著吧。」
穿上鞋，姜黎走的時候，回頭又對老爹老娘說：「顏知青肚子裡那個孩子，爹和娘可有什麼想法？」
姜大隊長：「你爹我不會缺重孫。」
臭小子日後真沒有自個的孩子，後悔也只是他一個人後悔，和旁人不相干。
蔡秀芬：「你大嫂不是說了，那是一條命，況且小鴻他自個願意養著，而咱家都決定接受顏知青進門，那多養一個小的也沒啥。」
「我知道了。」
姜黎莞爾一笑：「顏知青能遇到咱這一家子，說起來也是她的福氣。」
音落，姜黎向老爹老娘道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