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羞愧
「你說啥?我不信,我不信我家春霞會說出那樣的話!」
徐母的情緒有些激動:「是不是你編瞎話在騙我?」
「我有這個必要?」
姜黎神色淡漠:「嬸子要是不信,大可以回家問徐春霞,就知道我所言是否屬實。」
然,徐母依舊情緒激動,搖頭:「不,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我家春霞不會做出那種糊塗事!」
「徐家的,信不信隨便你,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家黎寶不是你家春霞的誰,有關她的事,和我家黎寶沒有任何干係,你沒權利站在我家院子裡指責我家黎寶的不是。」
蔡秀芳在房間裡聽到徐母對姜黎的指責,起初倒還能忍住,但聽到徐母像瘋婆子似的聽不進姜黎的話,一氣之下來到院子裡,她此刻怒視著徐母,說:「現在你趕緊從我家離開,日後也別踏進我家的門,畢竟像你這種聽不進話的,我老薑家可不想多打交道。」
「我來你家找黎寶理論理論難道還有錯不成?如果一開始黎寶打電話到村里,告訴我和她徐叔有關春霞的下落,我家春霞不至於結了婚又離婚,硬生生把一輩子給毀了!」
徐母覺得她有理,站在原地沒有動。
「徐家的,你一定要在這胡攪蠻纏?先不說我家黎寶把該說的都和你說了,就算我家黎寶啥都不解釋,她也沒義務做你徐家的傳聲筒。再說,你家春霞不想和你們一家子聯繫,那是她自個的事,如果我家黎寶管了,還不得被你家春霞給記恨?」
蔡秀芬的臉色很不好看:「何況我家黎寶出於好心不是沒勸過你家春霞,但你家春霞可一句都聽不進去!而且她能活到現在,也是我家黎寶心善幫了一把,不然,你家春霞早化作一堆白骨了!」
聞言,徐母先是一怔,旋即臉上變色:「你這話啥意思?」
「想知道就去問你家春霞,看看她這些年在外都做過啥,又經歷過啥!」
說著,徐母就招呼姜黎回屋,不料,這時幾個看熱鬧的走進院門。
其中一人就是崔大喇叭,她瞥眼徐母說:「徐家的,你剛指責黎寶那些話我們可都聽到了,不說旁的,單單你家春霞如今走在人前的樣兒,一看可不是啥正經人。」
「崔大喇叭,你胡咧咧啥?我家春霞咋就不是正經人?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徐母像是刺蝟受驚似的,瞬間豎起全身的刺,她咬牙切齒說:「要是我家春霞的名聲從今個壞了,我和你崔大喇叭沒完!」
「嚇唬誰呢?!」
崔大喇叭不以為然,她說:「你也不看看你家春霞走路的作態樣兒,即便我沒啥見識,卻不難猜到她在外面肯定不是幹啥正經工作。至於你家春霞今個抱回來的孩子,沒準是她拐來的,再要麼是她和有家室的男人生的,反正,你家春霞在外面肯定沒學好!」
「你少在這胡說八道!那孩子是我家春霞婚後生的,我相信我家春霞不會騙我和她爹!」
徐母有仔細瞧過小宇航的長相,她看得出,小宇航的眉眼和徐春霞不說完全像,但起碼有四五分像,由此不難斷定,被她家春霞抱回家的那個男娃娃,是她家春霞生的沒錯。
「你家春霞會不會騙你和你家掌柜,這事只有你家春霞自個知道。」
崔大喇叭說著,問身旁的婦女:「你說是吧?」
「沒錯。」
和崔大喇叭搭話的是李大妞,她不過是在家待著沒事,出門打算找關係好的幾個婦女嘮嘮嗑,沒成想途徑姜黎家院門口時,遇到崔大喇叭和另外兩名婦女遇到,繼而就聽見徐母在姜家院子裡指責姜黎的不是。
「李大妞,你和崔大喇叭別欺人太甚!我家可沒得罪過你們,你們犯得著在這壞我家春霞的名聲!」
徐母吃了李大妞和崔大喇叭的心都有,她雙目赤紅,瞪向二人。
「咋啦?嘴巴是我自個的,我還不能說出自己的猜測?況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家春霞在外面要是真干正當營生,你至於在這和我們面紅耳赤?」
崔大喇叭看熱鬧不嫌事大,她這會兒把目光投向姜黎:「黎寶,春霞在北城你不是知道嗎,那你說說她在北城幹啥工作?」
「對不起,嬸子,我得回屋去看孩子們了。」
姜黎神色淡然,她說著,轉身進了家裡。
蔡秀芬見崔大喇叭欲喊住姜黎,不由說:「二花,你們沒啥事就回去吧,我家正忙著,可沒工夫招待你們。」
隨著音落,蔡秀芬也轉身進家門,很明顯,她不想在院子裡和徐母磨牙,亦不想聽崔大喇叭和李大妞等瞎掰掰。
徐家。
「死丫頭,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在北城認了個媽,說我和你爹是你的養父母,說我們打小對你不好?」
一進堂屋,徐母就走到關著徐春霞那間屋門外,氣呼呼說:「你給老娘說話!你是不是看不上有我和你爹這樣的娘老子,於是給自個認了一有錢的媽,死丫頭,你……」
不等徐母往下說,就被徐春霞打斷:「是是是,我是看不上有你們這樣的娘老子,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巴不得我不是你們親生的!」
「賠錢貨,你說的是啥狗屁話?」
徐春來怒了,他對著門裡面說:「你是咱娘在地頭生的,身體裡留著咱爹娘的血,你想不認他們,也得看我這個大哥答不答應!」
徐母這時抹著淚說:「死丫頭早就不認我和你爹,不認咱這一家子了,當年她跑去北城就給自個認了一有錢媽,還在黎寶面前說我和你爹的壞話,威脅黎寶不許把她在北城的事告訴咱們,她是翅膀長硬了,覺得咱這一家子給她丟人呢!」
「沒錯,我就是嫌你們給我丟人,我就是不想承認你們是我的家人,你們現在能把我怎樣?」
徐春霞沒想到姜黎不留絲毫情面,把她曾在她面前說過的話,一股腦告知徐母,這一刻,她是既惱怒又憤恨,覺得姜黎實在是過分。
卻沒想過是她開口把徐母引去了姜家,使得徐母找到姜黎,不問青紅皂白就出言指責。
「當家的,崔大喇叭和李大妞她們都在傳死丫頭在外面做不正當的營生,你說這該咋整?咱們總不能因為死丫頭一個,連累咱一大家子被人戳脊梁骨吧?」
聽了徐母這話,不等徐父做聲,王杏兒就咋咋呼呼起來:「啥?春霞在外面干不正當的營生?!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家艷艷日後可咋嫁人啊?這家裡有個不檢點的姑姑,誰還願意娶我家艷艷?」
艷艷是王杏兒和徐春來生的女兒,大名,徐艷麗。
「不會吧?春霞姐在外面做不正當的營生,難道她是給人做小?」
徐春旺的媳婦杜鵑一臉驚訝地看著徐母:「這如果屬實,那可就太丟人了!從今往後,咱一家子還怎麼在人前抬起頭?」
「我就說咱家的賠錢貨沒一個好東西,她們生來就是討債的,爹、娘,現在就把徐春霞那賠錢貨趕出去吧!」
這是徐春旺的聲音。
「咋趕?人黎寶在咱家可是說了,等那娃娃的家人到咱們村,要是見不到死丫頭,咱這一家子都得跟著吃瓜落。」
徐父膽小得很,他最怕和公家人打交道,要是他再被公安人員帶走,死後都沒臉見列祖列宗!
「春霞姐難不成真是拐了那娃兒?」
杜鵑問徐父徐母。
熟料,徐父徐母並未做聲。
他們哪知道小娃兒是不是被死丫頭拐回來的,但他們相信姜黎不會信口開河,當著他們的面誣陷死丫頭。
畢竟姜黎寶是個啥樣的人,村里沒有不知道的。
——說話實誠,從來不撒謊。
其實這和老薑家的家風有關。
幾代人裡面,就沒一個渾的。
開口向來是一口唾沫一顆釘。
在村里人心裡,很少有非議。
所以,為了一大家子不受徐春霞牽累,徐父是鐵了心要把人看住。
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再說吧!
杜鵑:「這可咋整啊?」
徐春旺:「你瞎咧咧啥?事情是那賠錢貨做的,人家到咱家要抓人,也是抓那賠錢貨,和咱家可沒啥關係。」
「就是,和咱家有啥子關係?!咱只要把人看牢,別讓她給跑了,那小孩的家人應該不會遷怒在咱們身上!」
王杏兒補充了句。
徐春來點頭:「你大嫂說得對,咱們必須得把那死丫頭看緊。」
對於徐家人嘴裡說的,徐春霞在房間裡聽得一清二楚,但她半點不帶怕的。
首先,孩子是她生的,她不過是帶自己兒子回趟娘家,胡家有什麼可說叨的?
其次,胡家難不成想讓人知道孫子有個坐牢的媽?
這麼想著,徐春霞心態穩得很,認為姜黎之前所言無非是在嚇唬她。
可事實真會如徐春霞想的那樣,胡家顧忌她是孫兒的親媽,就把她夥同他人偷偷抱走小宇航的事輕易揭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這不,胡父在他身邊工作人員陪同下,與姜黎老家這邊省城的公安一起到的凹里村。
經村里人帶路,一行人一到徐家,徐春霞就被公安人員控制住。
「你們放開我!憑什麼抓我啊?我做錯了什麼?」
徐春霞掙扎,想要掙脫公安人員的鉗制。
「老實點!」
其中一名公安人員呵斥。
徐家人被胡父一行人的陣勢嚇得扎堆站在一起,誰都不敢說一句話。
「爸!爸,我是春霞啊,我不過是帶孩子回趟娘家,你至於讓公安同志抓我?爸!爸你讓公安同志放了我吧!」
掙脫無望,徐春霞哭求胡父放過她,但可惜的是,胡父只是冷眼看著她,看著她被公安人員塞進警車,而後,在村幹部帶領下來到姜家。
「爺爺!」
看到胡父,小宇航立馬喊出聲,並朝胡父伸出小手要抱抱。
「爺爺在呢!」
胡父眼眶濕濡,他應了聲,抱住孫兒,異常誠懇向姜黎道謝。
「您客氣了!」
姜黎笑笑,她說:「是我家三個小的在院門口玩認出了航航,然後我從他們口中得知航航的身份,繼而想到給席爺爺撥電話確認。」
聞言,胡父抱著小宇航墩蹲身,同樣誠懇地向糰子三隻道謝:「胡爺爺謝謝你們!」
「不客氣!」
糰子三隻齊齊搖頭。
胡父在凹里村沒多待,他在撥通家裡電話,讓小宇航和胡母通上話後,就抱著孫兒坐上來時的車,與關押著徐春霞的警車一同離去。
「春霞會不會被判刑?」
蔡秀芬問姜黎。
「她做的事觸犯了法律,判刑是一定的。」
至於判多久,得看胡家那邊怎麼操作。
「春霞咋就能做出那種事?」
蔡秀芬有些想不通,她搖搖頭:「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鬧了離婚,又想著把孩子拐走,她腦子八成有病。」
姜黎沒做聲,就聽蔡秀芬又說:「她嫁的那戶人家你知道不?」
「我沒聽哪個提起過,不過,她能嫁進胡家,應該和方女士有關。」
同一個大院,也唯有方素能想著給徐春霞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
但姜黎覺得其中十之八九有故事。
因為以她對徐春霞的了解,如果真嫁了個好男人,且男方家裡住在那樣規格的大院,徐春霞捨得離婚才怪!
再就是,男方要是沒點毛病,就其家世而言,父母能給自家兒子娶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家姑娘?
不是她小瞧胡家人的胸襟,是換位思考,如果她是胡父胡母,明明知道徐春霞身上毫無優點,說什麼都不會答應對方進門。
由此可見,問題多半出在小宇航的爸爸身上。
且這個問題不小,讓徐春霞無法忍受在胡家長期生活。
……
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是姜爺爺的大壽,而今日,除過姜一陽在國外留學無法回來外,姜二哥一家和姜國安等陸續到家。
就連林丹也帶著孩子一起來了,他們娘倆是跟姜一鴻一家一起動身的。
當姜二哥一家和姜國安等看到老家這邊寬闊平坦的大馬路,看到道路兩邊的綠化和景觀樹,及每個段距離佇立的路燈,無不睜大眼。
即便姜二哥和姜國安有心裡準備,因為姜黎曾親口說過,會給老家這邊修路,會建廠、建小學等等,可真親眼看到姜黎說的都變成了現實,要說不震驚,絕對是假的。
尤其在看到自家院子裡建的大別墅。
姜國勝,即姜二哥心裡驚嘆不已,和妻子何慧怔愣好一會,才心神歸位。
「這怕是得花不少錢吧?」
王盼站在姜家院門口,望著眼前漂漂亮亮,占地面積不小的大別墅,禁不住說了句。
聞言,姜國安說:「是要花不少錢。」
「就你爹娘的能力,哪怕再加上你大哥和三哥四哥他們這幾年掙的錢,你確定他們能建得起這麼大的別墅,而且一看就是精裝修,反正我是不信的。」
王盼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她又說:「該不會是你爹在做村幹部時貪的吧?可這也不對,你們村看起來是比咱們一路上見到的村子要好些,但……」
「你說夠了沒有?」
姜國安抱著兒子,此刻,他完全黑臉:「我怎麼不知道你王盼還有如此刻薄的一面!」
「你凶什麼凶,我怎麼就刻薄了?你們家的人能做,我為什麼不能說?」
王盼瞪姜國安。
「我家人做什麼了?王盼,你給我聽清楚,不管是咱們從縣城一路回來看到的大馬路,亦或是途徑鎮上看到的那座工廠,以及那個生態循環園和村小,包括我家這棟房子在內,都是我妹妹出的錢。」
「這不可能!」
王盼雙眼圓瞪:「我不信,你肯定在騙我,姜黎她就算再能耐,從哪弄來那麼多錢做這些事?」
「小嬸嬸你不能,不代表小姑不能。」
這是林丹的聲音,她抱著兒子和顏柔恰好從家裡出來,正好聽到王盼說的話。
「小叔回來了。」
顏柔和姜國安打了聲招呼,她身側林丹亦問候姜國安一聲,繼而把目光落回王盼身上:「小姑在國外深造期間就已做投資,且投資從來沒虧過,且在國外那條金融界上聲名赫赫,且在回國後開公司建廠,這些小嬸嬸你可知道?
想來是不知道的,不然,小嬸嬸也不會在小叔說出小姑做的那些事後,面露吃驚,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林丹不喜王盼這個小嬸嬸,覺得這位看似是好脾氣的,實則忒會耍小性兒。
有時候她忍不住在想,儀表堂堂的小叔是如何看上對方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盼眼睛泛紅,她盯著姜國安質問:「姜黎做投資,開公司、建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她在老家這邊修路什麼的,你為何也不告訴我?」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說的。」
姜國安面無表情,嗓音聽不出喜怒。
王盼委屈:「怎就沒什麼好說的?姜黎是你妹妹,我是你妻子,她的事你和我說說又能怎樣?」
姜國安:「我妹妹是獨立的個體,她的事她自己想說便說,我雖是她哥哥,卻沒資格把她的事拿出來亂說。「
王盼:「什麼叫亂說?我是你妻子,是姜黎的嫂嫂!」
「行了,要進家裡就進,不想進你就在這站著。」
姜國安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拎著兩個大旅行包,他朝林丹和顏柔點點頭,繼而邁開大長腿進了院門。
見狀,王盼跺了跺腳,緊跟上。
「我不喜歡這個小嬸。」
在王盼走遠後,林丹小聲嘀咕句。
「我也不喜歡。」
顏柔說:「她上大學那會和小姑還是朋友呢,沒想到在嫁給小叔後,就有點和小姑別苗頭,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林丹:「興許覺得地球該圍著她一個人轉。」
顏柔:「她倒真敢想!」
「不說那掃興的人了,這次回老家,我是真真開了眼界,沒想到小姑說一不二,不過一年的時間,不僅把路修好,而且把廠子和小學,還有生態循環園都已建好,最關鍵的一點是,廠子已經正常運營,小姑做事完全是雷厲風行,我好佩服!」
回想著自己回到凹里村看到的、聽到的,林丹對姜黎是實打實的佩服。
「大嫂,你說小嬸嬸和小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就變了?明明是朋友,卻在嫁給小叔後,和小姑明顯有所疏遠。」
顏柔問出自己的疑惑。
林丹想了想,她說:「許是見不得小叔寵小姑吧。」
「小叔有寵小姑嗎?我沒看出來,我覺得小叔對小姑和對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一樣。」
顏柔眉頭微蹙:「莫非是小嬸太過敏感?」
「她敏感什麼?小姑和小叔是兄妹,況且小姑人品好,這家裡老老小小哪個不喜歡小姑,不想對小姑好?」
林丹說:「小姑行事灑脫,對長輩孝順,關愛咱們晚輩,且自身能力出眾,極具人格魅力,哪個要說不喜歡,在我看來,絕對是嫉妒心作祟!」
靜默須臾,顏柔點頭:「大嫂這話我認同。」
姜國安抱著兒子進了家門,迎面碰到糰子三隻,接著他被三個小傢伙帶到蔡秀芬和姜大隊長屋裡,閒聊兩句,他把孩子給老娘放到炕上,就拎著倆旅行包去家裡給他和王盼準備的房間,可兩口子尚未走到房間門口,王盼就發起神經:」姜國安,你是不是看現在在你老家,你就能隨隨便便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麼時候?」
停下腳步,姜國安凝向王盼:「難道不是你沒事找事?」
「誰沒事找事?是你沒提前告訴我那些,我才……我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王盼眼裡淚光閃動,她哽聲說:「我早知道你後悔娶了我,可你我既已是夫妻,你就得對我負責。」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姜國安臉色沉冷:「如果我後悔娶了你,我大可以向你提出離婚。」
「你要和我離婚?」
王盼聽話聽一半,她瞬間淚流滿面:「姜國安,你怎能這麼對我?」
「小哥、五嫂,你們回來了?!」
姜黎從她的房間出來,恰巧聽到王盼在和姜國安吵架,她說:「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們要是累了,進去直接就能躺下來歇息。」
這是給兩人遞台階下。
然,王盼根本不領情:「我們夫妻的事用不著你管!」
姜黎聞言,她先是微微一怔,繼而說:「五嫂,家裡很快就要忙起來,畢竟明個是爺爺的大壽,我不希望你因為個人情緒,攪合的一家人都不開心。」
視線挪回姜國安身上:「小哥,我相信你知道』人前教子,背後教妻』的道理,不想爹娘為你們操心,不想左鄰右舍看咱家的笑話,有什麼事你和五嫂回屋好好說,有疙瘩就解開,回頭可別再讓我看到五嫂這幅哭哭啼啼的樣子。」
「你去忙你的吧,小哥知道了。」
姜國安點頭,目送姜黎下樓,而後,他收回目光,徑直走向他和王盼要住的那間屋。
「王盼,你就說吧,你到底在鬧什麼?」
關上房門,姜國安直直地看向王盼。
「我沒有鬧。」
王盼矢口否認。
「結婚至今,每次你一看到我妹妹就要和我鬧一場,現在你不承認,很有意思?」
姜國安冷臉說:「在大學那會,你就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如果嫌棄我家是農村的,為什麼還要選擇和我在一起?還有,你對我家裡人不尊重,又哪來的臉在我面前委屈?」
微頓片刻,姜國安續說:「其實你嫉妒我妹妹,對吧?嫉妒她比你年歲小,當年不僅是全國滿分狀元進的大學校門,接著用了一年半時間,又以全科滿分的成績,拿到兩個學位,緊跟著出國深造,
用時不滿三年,取得雙博士學位,這些都讓你嫉妒不已,再加上我妹妹還是國家知名運動員,但凡參加賽事,就能憑藉一己之力奪得好幾枚金牌,
而同是女子,你卻方方面面不如我妹妹,所以,你見不得我對我妹妹好,見不得我家裡人對我妹妹好,王盼,你說你的心眼怎就像針尖一樣?」
「你在冤枉我!」
王盼為自個辯駁。
「冤枉你?你確定我是在冤枉你?剛上大學那會,你和我妹妹明明是朋友,後來隨著你嫁給我,你對我妹妹的態度就變了,王盼,你敢拍著胸脯說你不是因為嫉妒我妹妹,才在後來一見到她,便想著別苗頭,找我妹妹不痛快?」
姜國安說到這,他冷笑:「沒和我結婚前,我妹妹看在我和你的關係上,沒少送禮物給你,而且禮物都不便宜,你要是不待見我妹妹,收她的禮物做什麼?」
「她那是施捨!何況我缺她那幾樣禮物?!」
王盼臉色生變,她說:「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我要什麼,他們就給我什麼,我王盼從來不需要旁人施捨,但你妹妹卻偏偏踩我的底線,她是在可憐誰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
姜國安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他說:「明個是我爺大壽,你要是不想參與就待在房間別出去,另外,過年前這段日子,你最好管理好你的面部表情,並且給嘴上裝把鎖,不然,等回了北城,咱倆就去辦離婚手續!」
「你……」
王盼難以置信。
「我不是在嚇唬你,回頭你也可以把我今日與你說的話告訴你家裡人,我等著他們找我理論。」
音落,姜國安打開房門,提步離去。
房間裡只剩下王盼,她在原地枯站片刻,隨後一把關上房門,坐到床邊默默流眼淚。
但這怨誰呢?
家裡五個兒媳,除過她,其他妯娌不僅相互間關係融洽,且和家裡其他人相處氛圍沒得說,獨獨她融不進去,王盼不知她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難道真如姜國安說的那樣,她是因為嫉妒姜黎,眼裡才看不到這個家裡其他人,更是對姜黎如同對敵人似的,一見面,就想刺兩句?
可她又嫉妒什麼呢?從上大學那會,就知道對方不是她能比的,不單單是學習成績,就連相貌和氣度,她在對方身邊,也沒有可比性。
如若真要放在一塊作對比,和自取其辱有區別?
既然知道這一點,她嫉妒個什麼勁?
且瞧不上這家人什麼?
就像姜國安說的,在她追求對方那會,便已知道他出身農村,婚後,作何要嫌棄?
甚至對公婆擺冷臉,不敬兩位老人?
與此同時,她對家裡其他人同樣沒好臉,是所有都欠了她什麼嗎?
當然不是!
是的,她此刻已想明白,不是這家裡的人欠她什麼,是她嫉妒小姑子比她優秀,得到家裡所有人的關愛。
想通關節,王盼眼裡的淚水更是如同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她知道了,知道嫁人前和嫁人後是不一樣的!
沒嫁人前,她是她家裡捧在掌心疼愛的寶貝。
嫁人後,她的身份相應的發生了些許變化,就拿在姜家來說,她是姜國安的妻子,是老薑家的兒媳婦,不能像在娘家那樣任性,因為在夫家,她沒有任性的資本。
可這個道理她為何現在才明白?
「吵架了。」
姜國安來到蔡秀芬屋裡,就聽到蔡秀芬說了這麼一句,她用的是陳述語氣。
「沒有。」
不想讓老娘擔心,姜國安出言否認。
這會兒屋裡就蔡秀芬和姜大隊長,及姜國安在。
「你要讓著你媳婦一點,她到底是女人,在你面前耍點小性子在所難免,一旦你對著幹,兩日肯定吵個沒完沒了,這樣下去,再好的感情也會被你們吵沒了。」
姜國安聽了蔡秀芬的話,覺得很是冤枉:「娘,我真沒和她吵架,是她沒事找事,非得和我鬧。」
「都鬧些啥?」
姜大隊長看了眼姜國安:「你是男人,你媳婦要鬧就讓她鬧,你不理會,她繼續鬧下去自個都會覺得沒意思。」
「可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情緒。」
姜國安苦著臉:「何況我夠隱忍了,不然,我早和她去領了離婚證。」
「胡咧咧啥?!」
姜大隊長瞪眼:「離婚是鬧著玩的嗎?真要離婚了,你讓孩子咋辦?」
姜國安:「我自個能帶好。」
「沒有娘咋成?你可別給老子瞎整!」
姜大隊長黑著臉告誡。
「聽到你爹說的沒有?不要再打離婚的主意,要不然,咱家的門你以後就別進來了。」
蔡秀芬也出言警告。
姜國安:「娘,我才是你和爹生的。」
蔡秀芬翻了個白眼兒:「沒說你不是。」
接著,她擺擺手:「好了,出去看看有啥要幫忙的,別杵在這礙我和你爹的眼。」
待姜國安離開後,蔡秀芬嘆口氣:「小五他媳婦在沒和咱家小五結婚前看著是挺好一女孩子,怎就結婚後像是變了個人?是咱家小五對她不好,還是咱做長輩的對她不好?」
姜大隊長:「年輕人有點脾氣可以理解。」
「我沒說不讓小五媳婦有脾氣,我只是不想咱家小五心煩。」
蔡秀芬說:「或許城裡娃娃從根上就瞧不起咱鄉下人吧,兒小五媳婦由於看不慣咱們,所以才時不時和小五鬧騰。」
「陽陽媳婦不是城裡的?還有辰辰找的那對象和小鴻家的顏柔,她們三個女娃娃可也都是城裡長大的,而且哪個家裡條件不好?」
姜大隊長眉頭緊皺:「小五媳婦興許是被家裡慣著長大的,咱們就別摻和她和小五的事情裡面了。」
「我可沒那閒工夫。真要摻和,也是她讓咱家小五受了天大的委屈,真有這麼一天,都不用小五開口,我直接去她王家提離婚。」
蔡秀芬撇嘴:「她是被她家裡慣著長大的,難道咱家黎寶不是?可咱家黎寶可有像她那樣,動輒和晏清鬧騰?」
姜大隊長無話可說。
好巧不巧,老兩口說的話,被不知何時站在他們房門外的王盼聽了個七七八八。
王盼只覺羞愧不已。
不僅自個丟人,且給娘家爸媽丟人。
是啊,同樣都是被家裡慣著長大的,小姑子怎就沒有她這麼大的脾氣?
與侄媳婦們比,她們同樣都是城裡人,人家為何能和自己男人好好過日子,偏偏她沒事找事,鬧得姜國安心煩?
甚至有可能已經和她離心。
「小嬸,你怎麼不進去啊?」
姜一恆走過來看到王盼在蔡秀芬和姜大隊長房門外站著不進去,他不由問了句。
「我打這路過。」
急急解釋一句,王盼提步去了前院。
「你剛和你小嬸子說話?」
姜一恆走進房間,就聽到蔡秀芬問。
「嗯。
點頭,姜一恆說:「小嬸站在你和我爺房門外,我見她沒進去,就隨口問了句。」
蔡秀芬和姜大隊長對視一眼,兩日誰都沒有做聲。
半晌,蔡秀芬問姜一恆:「糰子和湯圓果果在做啥?」
「在咱家院門口跑著玩呢!」
姜一恆回應。
蔡秀芬:「可有人看著?」
「我小姑和我哥他們都在邊上站著,安全問題絕對有保證。」
姜一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說:「糰子他們可聰明了,我小姑和我姑父好會生啊!」
「去去去,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個啥,玩你的去。」
蔡秀芬擺手趕姜一恆離開。
大房四個小子,老大和老三已婚,老二姜一辰有固定對象,最晚明年就能步入婚姻,老四就是姜一恆,尚未處對象。
因此,姜一恆在蔡秀芬面前說姜黎和洛晏清會生,蔡秀芬是聽都不想聽,覺得這個孫子懂得有點多。
「我不小了。」
姜一恆「嘿嘿」笑了笑,轉身仿若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
「咱家黎寶和晏清確實挺能耐,你說對吧?」
小月昨天感冒發燒,頭疼,身上沒勁兒,因此向編輯大大請假一天,沒有及時更新,抱歉了,寶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