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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過去?」
「美國佬又不過春節。」
「嗯,瘋子回來了嗎?」
賴彪:「你在莫斯科跟他沒聯繫?」
「不敢聯繫,誰知道他現在算不算是隱秘戰線上的同志,上次從我這裡拉了幾十車方便麵,也沒說清楚是算他的還是算國家的,要算他自己的,我得找他要錢去。」
南易其實隱隱知道,陳風從他這裡拉走的方便麵拿去湊數換蘇27了,只是這種事知道也要裝不知道。
「少給我裝傻,瘋子要你方便麵有什麼用。」賴彪啐道。
「呵呵,不說這個,過年回去嗎?」
賴彪:「看情況,要是去美國順利,直接從紐約飛羊城,要是不順利只能在美國度過春節。你呢,在哪過年?」
「得看劉貞,要是忙在滬海,不忙在京城。」
賴彪冷不丁地問道:「劉貞六年多沒動了吧?」
「嗯,還是副行長,之間兼職倒不少,一半時間要和證券打交道。」
賴彪若有所思地說道:「劉貞不管學歷還是履歷,在金融系統里都算得上漂亮,我估計快要動了。」
「不清楚,她工作上的事情,我很少關心。」南易說著,轉移了話題,「去年我報了京大的經濟學博士。」
賴彪:「在職?」
「嗯。」
賴彪:「挺好,等我時間熬夠了,也去考一個,往後沒有文憑不好混。」
「你哪年拿的碩士文憑?」
賴彪:「不到三年。」
「那也快了。」
賴彪:「老南,你不在單位混,對文憑這麼執著幹嗎?難道真想學點東西?」
「用來裝點門面啊,說出去有面子。」
賴彪啐道:「扯淡,你這人什麼時候在乎過面子,要是面子能論斤賣,你早拿去賣了。」
「呵呵,實話就是為了將來當專家,國內著名經濟學專家南易建議:錢不要存實業銀行,該行內部職工賴彪手腳不乾淨,容易監守自盜。」
「哈哈,我建議你不要瞎建議。」
「小同志,建議你建議兩個字不要掛在嘴裡,這個建議啊,只有專家才能發表,真想發表建議,我建議你先成為專家。成了專家,你就可以隨時發表建議,不過我建議你一三五不發表建議,二四六建議謹慎發表建議,建議周末突擊多發表建議,我的建議建議你採納吸收,成為自己發表建議時參考的建議。」
「建議建議,你掉建議窩裡去了啊,老南,你怎麼還這德行?」賴彪笑罵道。
「唉,沒轍,習慣了,這輩子是改不了咯。」
南易兩人正聊著,做好飯的溫婉過來叫兩人吃飯,「你們倆聊什麼這麼起勁,洗洗手吃飯了。」
「我說溫婉,回回上你們家都是你做飯,怎麼不雄起一回,也讓賴彪下次廚房?」
「他,我指望不上。」溫婉嫌棄地說道:「煮飯都能焦半鍋,煎個雞蛋能把蛋殼打鍋里,蛋清蛋黃扔垃圾桶里。」
「溫婉,你上賴彪當了,以前他總吹噓自己高祖父是御廚出身,因為做菜的手藝好,晚年的時候還被封為羊城將軍,可惜他曾祖父不思進取,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去考武狀元……」
「老南,你可真能編啊,蘇乞兒的故事又被你按我頭上了。我家就沒有做飯的遺傳,我爺爺不會做飯,我爸爸也不會,到我這裡就更不行了,怎麼學都學不會。」
「得了吧,只有不想學,沒有學不會的……」
三個人打著鑔來到飯桌,一邊聊,一邊吃,熱熱鬧鬧的。
溫婉:「南易,咱們明天游泳去?」
「就咱們兩人,不帶賴彪?」
「想什麼呢。」溫婉嗔道。
「呵呵,冬泳啊,還是找個有熱水的地?」
溫婉:「海店那邊開了一家海洋游泳館,那兒有熱水。」
「行啊,明兒上我那裡吃湯圓,下午我先包好,咱們游完泳一煮就能吃。」
「好啊。」
次日。
三點半,南易到了鬼市,略過其他攤位,只逛專門賣古錢幣的攤位。
古玩行當里,古錢幣是冷門,袁大頭更是冷門裡的冷門,這東西不比瓷器、古畫的道行很深,相對來說,要鑑定真假的難度並不是很大,有心浸淫其中,花了點心思的很難打眼,市面上流行的假貨多用來忽悠不懂行卻又妄想著撿漏的棒槌。
當下,市面上普通袁大頭的價格視品相在三十至四十塊之間,價格非常穩定,正常情況下,練攤的通常只能賺一兩塊錢的差價,利潤薄,一般只在銅錢之外帶著做,罕少有人只經營袁大頭一個品類。
南易來到第一個攤子,在一大堆銅錢邊上看見了一小堆袁大頭,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孫小頭,在最靠近攤販的位置,一枚袁大頭被單獨陳列,在其下還墊著一塊絨布。
一枚品相非常好的開國紀念幣,俗稱「大鬍子」,南易見到的這枚是銅的,好嘛,剛學完袁大頭的知識,馬上就見到了臻品。
「能上手嗎?」
南易沖攤販指了指大鬍子。
攤販把南易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才懶洋洋地說道:「大開門,心中有數再上手。」
南易呵呵一笑,「想換幾套房,說來聽聽。」
「得,明白人,您請。」攤販抬手客氣地說道。
南易拿起大鬍子在手裡端詳,心裡腹誹著,「別人是三塊錢撿漏《富春山居圖》,五塊錢撿個玉璽,到了我這裡怎麼盡碰見明白人。」
大鬍子屬於袁大頭裡的重寶,張唯泉給南易講得特別細緻,南易手裡的這枚大鬍子是大開門,打制工藝極盡精美,人物生動傳神,版底細膩平整,版底光澤柔和悅目,品相及狀態十分完美,走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雖然如此,南易還是帶著小心,把張唯泉教授的鑑別辦法都使了一遍,最終得到的結果依然是真的。
「開個價。」
南易把銅幣捏在手裡,一點要放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攤販沒有說話,把食指豎起來晃了晃,然後站起身從南易手裡把大鬍子挖了回去。
南易甩了甩手,笑道:「十塊?」
「十塊。」
「留點縫,你這價我沒法倒手。」
「讓不了。」攤販搖搖頭,「你誠心想要,我可以給你一點搭頭,攤上的袁大頭你隨便抓,能抓多少算多少。」
「別價,甭說抓了,就算把你的攤包圓了也沒幾個錢,讓點,八塊怎麼樣?」
「一分都讓不了,就按你說的,攤上的都給你。」
「真不讓?」
「不讓。」
「我轉身走,你留不留?」
「不留,就十塊,不管你耍什麼套路都這價。」攤販堅決地說道。
「家裡有倆老人,下面還有孩子要養,我兒子,讀書特好,將來是名牌大學的料,我得留點錢給他上學用,看在孩子面上讓兩毛。」
「您這還價的藉口新鮮,可那是您兒子,不是我兒子,算我給祖國未來花朵一個面兒,讓一毛。」攤販說道。
「啥意思,我兒子的面子就值一毛?要麼讓兩毛,要麼我今天跟你沒完,寒磣誰呢。」
「都說有錢人摳,以前我還不覺得,現在我算是見識了,您一看就是很大的腕,跟我一毛兩毛地還價有意思嗎?」攤販也是一張利嘴,一點都不饒南易。
南易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是個腕啊,我把兒子都抬出來了,你這兩毛到底讓不讓吧。」
攤販擺擺手,無奈地說道:「得得得,我讓了,九塊八成交了。」
南易哈哈一笑,「走吧,找個亮堂的地兒,一口唾沫一顆釘,手上千萬別使活啊,我會翻臉的。」
攤販一邊收拾攤子,一邊回道:「現在錢哪還值錢啊,十來個只能花一陣,我還要在這一片混呢,您就好吧。」
南易等著攤販收好攤,帶著人來到自己的車前,打開後備廂拿出一個袋子,從一沓錢里點出二十張抽出來,剩下地遞給攤販,「點點吧。」
攤販接過錢,點了兩遍,舉手照錢1960次,耗時三刻鐘才把大鬍子遞給南易。
南易檢查一遍,確認是剛才看的那枚,又問攤販要過包裹,減輕攤販的負重,讓他僅提著一個袋子,一身輕鬆地離開。
攤販走後,南易沒回鬼市,兜里只剩一點毛票,再回去也沒多大意思,讓校花開車回家,南易坐在車裡欣賞已經屬於它的大鬍子。
如果這枚大鬍子不是攤販撿漏來的,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賺頭,張唯泉有跟南易說過,去年有人以六萬塊的價格賣了一枚銀制的大鬍子,銅製的相對稀罕,十萬塊差不多是行價,南易是以市場價買下,沒當冤大頭,也不存在撿漏。
上午,南易又去了一趟新榮齋,把大鬍子給李祥榮過目了一下,得到李祥榮大開門的評價後,南易把銅製大鬍子放下,繼續踅摸其他臻品。
壓箱底還是銀制的更合適,這枚銅製的還是放著等待升值。
上潘家園轉了半天,南易又入手了一枚品相非常不錯的T字邊,民國三年天垏造幣總廠的試鑄幣,從未上市流通,比較罕見,三千塊入手,對南易而言是個小漏。
還入手了一枚洪憲飛龍,只是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票局在上頭蓋了個硬戳,一個「喬」字,品相被破壞了,價值大打折扣。
如果能證明銀圓上的「喬」字是喬致庸喬家的喬,或許價值還能往上抬抬。
想到喬致庸,南易就在攤販之間打聽了一下,發現不趕趟,喬致庸在洪憲飛龍出現之前就去世了,就是他手裡這枚洪憲飛龍和喬家票號有關,和喬致庸也扯不上關係。
五百塊入手,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賣到幾十萬,若是賣不到,南易算是打眼了,五百塊拿去買那啥球隊輸,或許滾雪球能滾出幾百上千萬來。
……
海洋游泳館。
一張票三十五,頂得上普通工人三天的工資,一般人壓根不捨得花這個錢,沒有下餃子的場面,只有小貓兩三隻。
故意沒帶泳褲的南易忽然有點後悔,本來嘛,游泳館肯定會有賣泳衣的地方,南易原打算帶著清澈、欣賞、毫無邪念的目光監督女同胞不要購買太暴露的泳衣,現在……一腔熱情餵了狗。
進水裡撲騰了幾下,南易和賴彪兩人一人點了一杯三十七塊錢的西瓜汁,在躺椅上一躺,做著在游泳館除了游泳之外可以做的另兩件事——秀身材、看美女。
池子裡,邊上,一共仨女的,一個年方五八,一個賽李逵,唯一一個值得看幾眼的還是朋友妻,可想而知,南易有多鬱悶。
賴彪捏著吸管捅了幾下杯子,又咬著吸管唆了兩口,打了個飽嗝,轉頭看著鬱悶的南易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心疼買票錢?」
「兩秒鐘前是的,現在不了,瞧,來了一個大長腿,我怕破壞心裡的美好印象,沒往上看,彪子,你看一眼,是靚妹不。」
賴彪聞言,朝游泳池進口的地方瞄了一眼,俄而,臉上堆滿壞笑,「靚妹,絕對的靚妹,勇敢點往上看一眼。」
「彪子,瞧你個衰樣,有雷啊。」南易啐了一口,目光往上瞄,「這丫頭怎麼來了。」
「哈哈哈,表妹好看吧?」
「彪子,做人要厚道。」南易吐槽一聲,舉手沖易倩兮揮了揮。
見到南易揮手,易倩兮興沖沖地小跑到南易邊上,「表哥,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有錢人的消費場所,我一個有錢人怎麼就不能在這,倒是你這個丫頭,一個月工資就夠上這裡三五回吧,怎麼跑這來了?」
「我又不光靠死工資活著,表哥,我可是著名演員。」易倩兮嘟嘟嘴說道。
「成吧,著名演員易倩兮丫頭,一會沒事吧?」
易倩兮瞪大眼睛說道:「沒事啊,上哪,是不是吃大餐?」
「大餐沒有,一會上家裡吃點,正好跟你說點事。」
「哦,我先去游會,幫我點杯飲料,一會上來喝。」易倩兮說著,轉身走到泳池邊,撲通一聲跳進水裡。
「難得,你表妹挺單純啊。」
「現在還行,將來就難說了,在演藝圈裡太單純會吃虧的。」
「行了吧,有你在,你表妹能吃什麼虧。」賴彪不以為然地說道:「咱們國家發美元債了,你不打算買點?」
「用你說,我早就買了,一共10億,我買了3億,夠意思吧。」
「夠意思,幫我也買點,多少你看著辦。」
「晚點再說,你的錢已經變成墨西哥比索,要換回來需要點日子。」
「墨西哥比索?北美自由貿易協議?薩帕塔主義者暴動?」賴彪想了一下說道:「比索會有大變動?」
「唷,彪子,不錯啊,對國際局勢很關心啊。」南易調侃道。
「廢話,我的工作就和外匯有關,能不關心嘛,知道什麼時候動嗎?」
「你也是廢話,我哪知道,只能預判它會有大變動,具體哪天出現變動,現在怎麼可能知道,觀察形勢發展,分析數據,才會漸漸明朗。」
「明朗了告訴我一聲。」
南易詫異道:「告訴你有什麼用啊,等明朗了再想入局就晚了。」
「我們銀行又不炒外匯,比索大跌之前,把銀行持有的拋出去就完了。」
「喔,走,下去再游會,票錢不能白花啊。」
南易扯掉蓋在身上的浴巾,從躺椅上站起,兩條大長腿支棱在地上,八塊腹肌掛在公狗腰上,看著很是勻稱,不缺乏爆發力,也更具美感,兩側的人魚線若隱若現。
腆著小肚腩的賴彪來到南易身前,羨慕地往他腰間瞄了一眼,「老南,你這一身晃瞎人眼啊。」
「不用羨慕,老天爺是公平的,17520個小時,差不多是兩年時間,你在睡覺,我在鍛鍊,你睡得一枕頭口水,我身上的汗水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幾秒鐘眼饞,要用這麼多時間去換,一點都不划算。」
「老南,損友啊,阻攔我進步啊。」
南易抻了抻蝙蝠肌,「少來了吧,你和劉貞是一路貨色,三分鐘熱度,運動服什麼的買了,訓練計劃也制定得好好的,第一天新鮮,第二天勉強堅持,第三天怎麼也起不來了,愛誰誰,諒你南易也不敢說我長得胖。」
「劉貞長胖了嗎?看不出來啊。」
「天天在辦公室里坐著,出門就坐車,腰上能不長游泳圈啊,正往兩個發展呢。減肥是不可能減肥的,與其減肥,還不如改造我的審美,我跟你說,我現在特喜歡女人身上帶游泳圈,老好看了。」
「扯。」賴彪啐了一口,低下頭,雙手扯了扯自己的啤酒肚,發出一聲嘆息,「曾幾何時,我也有腹肌啊。」
「別憶往昔了,往前推十六年,你也只有一塊。」
「起碼是平的,唉,老南,我們是中年人了,青春不再啊。」
「行了,不管是國際還是國內標準,四十歲以下都算青年,你可以拿這個安慰自己。」
南易做好熱身,一頭扎進了水裡,賴彪緊隨其後,大肚腩和水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之後的幾天,南易白天都在古玩市場上打轉,袁大頭有所斬獲,銀元寶也收了幾個,品相比較普通的大開門,在市面上流通久了,上面的驗銀戳好幾十個,銀元寶都不成型了。
到了月末,已經放假的南無為先劉貞一步過來,沒黏著南易,而是占了南易的工作間,把南易做了好幾年還是半成品的航母模型接手了過去,他自個接著往下做。
時間在備年貨、送年節中流逝,在一首《長大後我就成了你》的歌聲中,地球最後一批12億人也跨過了1993年,徹底地進入1994年。
年前,規定就下來了,今年京城市區不許燃放煙花爆竹,年味要比往年淡一些。
出了正月初七,南易陪著南無為回了滬海,一邊陪伴兒子,一邊在滬海接著淘換袁大頭,南氏的事情都是遠程遙控指揮。
南無為上學放學,南易都是車接車送,一輛二八大槓彌補父子倆前幾年錯過的光陰。
一支特殊的部隊「鐵算盤部隊」已經組建,特招考試的通知已經下發到省、直轄市珠算心算協會,南無為得到協會的推薦名額且各項條件都符合參加考試的標準,正等著迎接考試之日的到來。
時光冉冉,劉貞大哭幾場,把南易臉上撓出滿臉花之後的某個早晨,南易在老洋房院門口迎來了「光榮之家」的牌子,他的社會地位得到提升,從普通群眾變成軍屬。
當南易從兒子當兵的情緒中走出來,時間已經是五月的末尾,心驚膽戰中,南易第四次乘坐國內航班,飛到金陵視察妝花工坊,又轉車姑蘇視察緙絲工坊。
接著,南易在筧橋機場降落。
到杭市,南易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一下飛機,他就往西湖過去,在當年的那片荷葉前,叫了一杯和當年一樣的龍井茶,攤開一張《錢江晚報》,沐浴西湖清風徐徐。
「虎崽,去郵電局買兩個本地的電話,號碼隨便,省點錢。」
「明白。」
前不久,馬家軍高調把「生命核能」的配方以1000萬的價格賣給了樂百氏,場面搞得很大,又是警車開道,又是把配方存放在銀行的金庫,接著又是拍賣省級代理,不僅是生命核能,就是整個保健品市場都被炒熱。
1994年,剛剛過去五個月,卻已經奠定了今年是保健品年、飲料食品年,打開電視機,看到最多的是保健品GG,接著就是飲料食品GG,各種白酒GG也很火熱,什麼彩電冰箱的GG都得靠邊站。
冼為忠經營的幾個保健品牌子一直不瘟不火,南易一肚子滿滿的GG營銷的點子愣是一條都沒有給冼為忠,而冼為忠本人對保健品的態度也有點曖昧,靠保健品發財,卻對其有點看不上眼,不願意以保健品商人自居。
南易已經對冼為忠說了,做完今年,趁著牌子還值錢,趕緊賣了洗乾淨屁股上岸。
看完報紙,已經到飯點,南易擺了擺手,把茶館的老闆招了過來,「老闆,來個泡麵。」
「要什麼牌子?」
「當然是范師傅了,裡頭牛肉多。」
「范師傅六塊啊。」
「牌子上不是寫著五塊嗎?」南易指了指茶館的價格牌。
「那個不是范師傅,是另外一個師傅,牛肉少。」茶館老闆用南易的「車」將了南易一軍。
「行吧,六塊就六塊,上范師傅。」
在旅遊景點吃碗麵是時髦又奢侈的事,走出西湖範圍,隨便找家麵館,六塊錢至少可以來上三碗片兒川,搞不齊還能再加點油渣。
西湖邊吃過碗面,南易幾人上了7路公交車,在植物園下車,花三塊錢一張門票進去逛了一圈,沿著後門上了北高峰,在山上走了幾里路,沿著楊家牌樓下山,步行前往錢塘生家。
錢塘生的父親過世,雖說錢塘生十幾歲就去了東北,和父親並不是太親,可當兒子的回家給父親料理後事是應盡的義務,人倫大節。
杭市的祠堂文化不濃,錢父的靈堂就設在家裡,進了村子,南易問著路就來到錢塘生家。
奉上白包,給錢父上了香,喝過糖茶後,南易便找了一個角落待著,看著廚子在那裡準備酒席,捎帶著偷看幾眼都有什麼菜。
南易來得正是時候,錢父明天一早上山,再晚一點就不必來了。
「抽菸,抽菸。」
正當南易神遊太空的時候,一根藍西湖遞到他的眼前。
「好好。」
南易接過煙,往耳朵上一夾。
沒等南易和發煙的寒暄,對方已經走向另一個人。
又待了一會,有人來第二輪發煙的時候,南易待不住了,開席還有一點時間,他再待著有點礙眼。
提步走出村子,來到村口的小河旁,南易換了個地方待著。
剛待了一會,南易就見著錢塘生的女兒允梅過來了,一直沒怎麼關心,南易都不知道允梅現在是姓崔還是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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