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風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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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火車停靠在虞城站台,曹特勒下車,南易和他之間,沒有發生什麼納頭便拜的故事,兩人只是成了泛泛之交,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

  兩個人都在蜘蛛網一樣的賽道上行駛著,在未來的某些岔路口,他們註定會再次相遇。

  高舉邊防證,腳踩大皇冠,南易三人生生殺入特區。

  在市區,冼為民取了他的大皇冠,沐浴著大工地的灰塵,大皇冠一路蹣跚著駛入了嶺南水鄉。

  車子一進入文昌圍範圍,幾個小屁孩就跟著車跑,冼為民自得的按了一下喇叭,仿佛在彰顯他的再次衣錦還鄉。

  可那幾個小屁孩跟著跑了一陣,就張嘴大喊:「壓到屎了,壓到屎了,別開去曬穀場。」

  聽到喊話,冼為民的臉夸嚓一下就耷拉下來。

  南易大笑一聲:「停河邊去洗洗,曬穀場上估計曬了東西。」

  「直接停你門口去。」冼為民沒好氣的說道。

  「兩頭都堵了,去我那現在只能過橋,車壓根開不過去。」

  文昌圍灘涂地那邊,只要繞一繞,就可以鑽過鐵絲網進入特區,所以不時就會有陌生人在村子周邊出沒,村裡的小偷小摸增多,村委會一合計乾脆就把兩頭都給堵了。

  現在去南宅只有通過河上的石橋一條路,可橋太窄,車子根本過不去。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冼為民問道。

  「就今年的事,耀華叔沒跟你說?」

  「我老豆難得給我打電話,長途這麼貴,他怎麼可能在電話里跟我說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哦,停河邊吧。今天我要收拾屋子,跟你說的事,明天再告訴耀華叔,今晚我想清淨清淨,不是火燒眉毛的事都留到明天。」

  「明啦。」

  冼為民嘴裡應著,車子就停到了河邊。

  南易和范紅豆下車,居然沒在埠頭上看到冼為麒的身影。

  「奇了怪了,他也有不在釣魚的時候。」南易嘀咕了一聲,牽著范紅豆的手往南宅走去。

  回到南宅,南易讓校花去買菜,他和范紅豆兩人就開始收拾屋子,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才把屋子收拾出來,然後就出屋收拾院子。

  收拾水池的時候,發現養在裡面的錦鯉都沒有了,只看到鲶魚和幾條烏鱧,還看到幾條很小巧的軍曹魚。

  「咦,軍曹魚怎麼跑水池裡來了。」

  早些年,南易就已經把延伸到河裡的引水管上的濾水網給拆掉,院子這頭,水直接放入水池,這樣不時的會有小魚通過引水管流入水池,鲶魚的食物供應也有所保證。

  「乾爹,什麼奇怪?」拿著個衣服刷在那裡刷水池外壁的范紅豆問道。

  「軍曹魚是海魚,沒聽說這魚會溯溪回遊啊。」

  「總有意外吧?」

  「或許吧。」南易轉頭問校花,「你怎麼看?」

  「剛才我已經四處看過,沒有潛入的痕跡。」校花回道。

  「哦,那估計是意外。」

  南易跳入水池俯身撥弄了一下軍曹魚,幾條魚都是蔫了吧唧的,估摸著在池子裡已經有日子,在淡水裡都呆廢了。

  當初南易在水池裡養了幾條錦鯉,為了讓它們保持活力,他還扔了兩條鲶魚進去,誰知道放養了好幾撥錦鯉都被鲶魚給吃掉,鲶魚效應實驗做的稀碎。

  現在水池裡又多了幾條烏鱧,想養什麼都養不活咯。

  「紅豆,晚飯要不要來個黑魚二吃?」看著水裡不大的烏鱧,南易問道。

  范紅豆看了看水池裡的魚說道:「太小了,再養養吧。」

  「成,那就再養養。」

  南易就是逗趣隨口一問,河裡的魚,特別是食肉魚,他早就不吃了。至於為什麼不吃,那就得打河裡有鼓囊囊的蛇皮袋開始漂流說起。

  一大一小,兩個人配合著把整個水池刷洗了一遍,南易又跑到河邊撈了一點浮萍和蕪萍放到水池裡。

  等一切收拾妥帖,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四點。

  看著時間差不多,南易正打算去做飯,大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紅豆,去接下電話。」

  范紅豆依言去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就走回到南易邊上,說道:「乾爹,是村委會打來的,讓你過去一下。」

  「喔,我去一下,紅豆,晚飯你來做。」

  「乾爹,土灶我不太會用。」范紅豆露出一張苦瓜臉。

  「那就別炒菜,直接做大雜燴,把肉在鍋里煸炒一下,其他菜直接放下去煮就行了。當心點,別把自己燙著。」

  「知道了。」

  南易交代完,就往村委會那邊過去。

  「不知道什麼事,想清淨一天都不行。」路上,南易心裡想著村委會有什麼事,又是誰找他。

  慢悠悠的走到村委會,南易發現除了冼為民,其他人都在。

  「有什麼突發事情?」

  南易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沒看到誰的眉頭揪著,估計沒什麼大事。

  「南易,我剛從鄉里回來,鄉里開了會,給大家傳達了一件事情,為了推動農村經濟建設,財政劃撥了一筆貼息貸款,旨在加大農村的投資力度。說是只要年齡在18-45周歲之間,有正當收入就可以申請。」

  冼耀東一說完,南易就問道:「和前些年的無息貸款是一回事嗎?」

  「是一回事,不過貼息不是全貼,好像貸款的人也要承擔一點利息,南易,你覺得這事要跟村里人說一下嗎?」

  「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

  「不是,今天鄉里的會是早上開的,開完會,宋鄉長把我留下了,先是東拉西扯,給我講什麼國際形勢,又說什麼改革形勢,話繞來繞去,到最後才跟我說什麼我們是一幫農民,沒什麼文化,說我們文昌圍的鄉鎮企業不能固步自封,需要跟上大形勢……」

  「所以,鄉里想要扶持我們,給我們派幾個能幹的廠長過來是吧?」南易不等冼耀東把話說完,就直接譏諷的說道。

  「對,就這個意思。」

  「一、我們文昌圍的企業雖然是集體所有制企業,可以前是大隊集體,現在是村集體,和鄉里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二、村長由村民委員會選舉產生,不是由上級任命,嚴格來說,村長就不算是國家幹部,他宋解放根本就沒資格摘冼叔你頭上的帽子。」

  「南易,我該怎麼做?」

  「等,宋解放吃相這麼難看,肯定管不住自己,不該收的會收,不該拿的會拿,不該吃的會吃,不該喝的會喝。

  我們文昌圍該交的稅一分不少的往上交,農業稅、提留,我們也是一分都沒欠過,換個村去看看,哪個村會沒人欠?

  只要我們自己做事正,根本不用擔心他宋解放來找茬,他能做點什麼?

  卡我們的化肥指標?

  農藥指標?

  還是卡我們的灌溉水?

  農用電?

  他什麼都卡不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坐以待對手斃,我們就坐看他宋解放把自己送牢里去就行了。」

  「南易,要不要找人盯一盯,抓點宋解放受賄的證據?」冼耀東說道。

  冼耀東的話,讓南易的腦殼疼。

  「冼叔,是不是日子太好過,天天好酒喝著,腦子喝遲鈍了?」南易不陰不陽的說道:「宋解放是什麼身份?不該想的別想,不然得罪的不是宋解放一人,而是一整個群體,那以後文昌圍真就沒好日子過了。

  不管是宋解放,還是以後什麼解放,我們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千萬別想著主動出擊,更別想著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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