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要人命的摸獎

  <!--go-->  林守正的臉看起來顯老,三十五六的人,說他五十五都行,和南易曾經看過的臉幾乎沒什麼區別。閱讀

  不過,南易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應該已經七十了。

  真顯年輕!

  毛料的新主人和謝頂中年不同,他讓解石師傅從外到里一片一片的剝,每次就切半公分厚的毛料下來。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隨著剝落的片數越來越多,新主人如果經常下江南的十全老人,碰到第一個說他寫的詩就是垃圾的咔嚓了,第二個還是咔嚓了,他覺得這些都是亂黨。

  可到了第三個、第四個他慌了,他開始自我否定,特別是遇到一農夫隨口就吟道:「一顆兩顆三四顆,五顆六顆七八顆,千顆萬顆無數顆,征入官倉全不見。」

  「不行了,垮了垮了,都剝掉這麼多了還不見綠。」

  「垮了,都只剩這麼一點了,出綠的可能性不大。」另一人又說道。

  解石師傅問道:「繼續切?」

  「切。」

  又剝下一層,還是不見綠。

  「繼續切!」

  新主人有點咬牙切齒。

  又是一層。

  「繼續切!」

  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音。

  「繼續切?」解石師傅再次問道。

  「我……」

  新主人猶豫了,也膽寒了。

  「這位先生,不如1000蚊賣給我?」

  就在新主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林守正走上前說道。

  得,不給南易玩的機會了。

  南易轉身走開,剩下的戲沒必要再看,這齣戲會怎麼唱,他大概已經有數。

  剛才他也聽到了,解石不是免費的,要收100港幣的解石費,這一攤已經被林守正占了,他得去其他展台看看有沒有不那麼歇斯底里的倒霉鬼。

  人家垮了心情已經鬱悶了,你再上去討一塊廢料,開不出東西還好,要是開出來,特別是開出值錢的玻璃種,那就等著扯皮吧。

  溜達了一大圈,南易也沒見著一個垮了以後還能保持理智的,算了,沒得玩咯。

  「黛溫,走吧。」

  「老細,不玩了?」

  「嗯,明後年看情況去公盤見識一下。」

  南易回到淺水灣,先去兩個丫頭的房間去看了看,教鋼琴和小提琴的老師都已經到位,周六下午、周末上午,兩個小丫頭都會跟著老師學琴。

  上樓,按照距離,南易先去了范紅豆的房間。

  一個三十幾歲,長得不漂亮,但是有典雅氣質的女性正在認真嚴肅的給范紅豆講課。

  南易看了一會,就關門離開去南若玢的房間。

  南若玢這邊的氛圍活潑一點,這或許和她的老師是一個少女有關。

  鋼琴老師叫阮梅,今年才十四歲,長得很好看,就是臉上肥嘟嘟的有點嬰兒肥,等稚嫩褪去,會長成一個大美女。

  她家的情況,黛溫也查過,阮梅是個遺腹子,在她出生前,她父親就已經死了,而且她母親還是高齡產婦,家裡住在木屋區。

  除了貧窮,沒有什麼污七八糟的事。

  她媽也是妙人,都淪落到木屋區了,還捨得培養自己的女兒彈鋼琴。

  兩個丫頭都看過後,南易就走到陽台,往2045院裡瞄了一眼,幾個不值班的保鏢正在那裡鬥牛消耗旺盛的精力。

  「黛溫、志平,去換衣服,我們加一組。」

  「南生,有彩頭的。」

  「伏地挺身?」

  「不,青蛙跳。」

  「那慌什麼,我可是和魔術師練過。」

  「我還拉里伯德呢。」

  「行啊,黛溫,你負責投三分。」

  南易說著,進了自己房間,換了一身公牛隊的籃球服。

  他這一身是異類,保鏢們不是湖人就是凱爾特人,誰讓這兩支球隊是目前NBA里最搶眼,也是戰績最佳的球隊。

  賭場無父子,球場無上下,南易並沒有因為老闆的身份得到什麼優待。

  保鏢一個個下手都很黑,只要南易往籃下鑽跳起來上籃或投籃,按肩膀的、扯背心的都有,更別說防守的時候惡意撞擊了。

  這麼野的打法,南易以前哪裡經歷過。

  毫無疑問,南易成了他們這一組的短板,對手的攻擊都衝著他來。5-2被K下場,進的兩個球還是拉里伯德游在外面投的三分。

  願賭服輸,看這個架勢也沒有反殺的機會,南易很果斷的領了雙倍的懲罰,一蹦一蹦的跳出了院子。

  「我是大青蛙,呱呱!」

  「我是大青蛙,汪汪!」

  「我是大青蛙,喵喵!」

  雙倍懲罰就是要一邊青蛙跳,一邊喊,最後的叫聲還不許重複。

  「我是大青蛙……」

  嘎吱,一輛薩博跑車停在南易邊上,趙詩賢的摘掉墨鏡對著南易笑道:「好巧,很新奇的運動方式。」

  「你要不要學,我教你。」

  「不用了,我還是跳跳健身操,你繼續,我不打攪你。」趙詩賢打開車門下車,倚靠在車門上看著南易。

  「我是大青蛙,嘎嘎!」

  南易繼續往前跳,等估摸著有三百米了,他就轉身往回跳。

  「我是大青蛙,咩咩!」

  去三百,回到趙詩賢的車前差不多兩百,南易的懲罰完成。

  趙詩賢從車裡拿了一瓶水扔過來,南易順手接住,瞄了一眼,水已經打開,還被喝過。

  「剛劇烈運動,不能馬上喝水。」

  南易把水拿在手裡,撩起背心的衣擺往自己的臉上抹了抹。

  「你住這裡?」

  南易指了指2046別墅,沒有說話。

  「那我們住的很近,我住淺水灣道別墅區A2。」

  「上班?」

  「今天周末,港股、倫敦金都休市。」

  「所以?」

  「去買衣服,順便吃個午餐。」

  「呵,你的午餐可夠早的,一個小時後,我應該吃晚餐了。」

  「周六我都會Happy Hour,周末起的很晚,沒見你再去Happing,你常去哪個酒吧?」

  「我很少去酒吧。」

  「那上次?」趙詩賢意有所指。

  「呵呵!」

  南易笑得意味深長。

  「懂了,陪我?」

  「今天不行,明晚七點,還是在這裡碰頭。」

  「OK,肚子餓了,拜拜。」趙詩賢擺擺手,坐回車裡。

  「志平。」

  「明白。」

  「不願生根,怕留腳印,不定的心,永不為誰留恨,你不需要,亦不必要,愁城坐困為我等。」

  南易嘴裡哼著歌曲,雙手坐著擦玻璃的動作,腳下踩著滑步,一下一下的滑進了院子。

  「少爺,給阮老師和周老師的果籃已經準備好了。」南易一進客廳,陳師奶就過來匯報。

  「嗯,每個果籃里再封一個900蚊的利市。」

  「是。」

  學樂器,好像什麼年代都不便宜。

  兩個老師,一個60港幣/小時,一個70港幣/小時,每周八個鐘頭,就算只做一家,一個月下來也屬於較高收入,要是計算工時那就更不得了。

  南易沖完涼,坐在二樓陽台吹風的時候,電話就響了。

  「餵。」

  「陳偉雲找到了。」

  「這孫子居然沒再逃港啊,在做什麼?」

  「倒爺。」

  「主要倒什麼?」

  「什麼都倒。」

  「在哪?」

  「就在羊城。」

  「跟一跟,做一份他的行為分析報告給我。」

  「是。」

  掛掉電話,南易坐在那裡沉思了三根煙。

  飯後,他就鑽進書房,把打字機搬出來,開始打字。

  第一行:人性與貪婪;

  第二行:利用小市民貪小便宜心理摸獎/搖獎斂財計劃;

  獎品:桑塔納、彩電、冰箱、洗衣機、摩托車、自行車及幾樣價格超過兩塊的日用品;

  人員:具備變牌能力的變戲法[魔術師]人員若干,說話有蠱惑的主持人若干,其他輔助人員若干(具體人數視規模而定);

  噱頭……

  「今天8號,16日是世界盃排球賽女排的決賽。」南易嘀咕了一下,手又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噱頭:為慶祝女排獲得世界冠軍,××單位特舉行摸獎活動……

  摸獎/搖獎方式:可以訂製外觀和排球相似的塑料球/皮球,中空,可以打開,在內部塞入對應不同獎勵的獎票,按照想要獲得的回報率,有獎獎票的球和空獎票的球確定個數比;

  訂製一個透明的大型球狀容器,當著凱子的面把獎票塞進排球,然後把排球置入容器內;

  注意,放獎票的時候就需要變戲法的把有獎交票換成空獎票,具體換幾張依然按照回報率決定。

  虛造:按照削凱子的難易程度,在適時的時候安排托中獎,初始,托摸中冰箱或彩電比較適宜,之後按照凱子參與程度決定中獎節奏;

  注,適當的時候,放出一台桑塔納(中獎者可以選擇把車開走,或者當場兌換18萬現金,現金最好擺在明面,增加誘惑力)……

  噼里啪啦,南易把摸獎的門道和如何操作都打了出來,洋洋灑灑十幾張紙。

  這幾張紙只要落到一個稍微有腦子,膽子夠肥的人手裡,撈個幾百萬應該是輕輕鬆鬆。

  甩了甩手,吸根煙休息一會,南易又在打字機上塞上一張紙。

  「摸獎是詐騙,貪婪斂財,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南易從一個跟著「摸獎團隊」調查許久的無名正義者角度,寫了一篇揭露摸獎罪惡的文章,感情真摯、慷慨激昂、聳人聽聞。

  「志平、志平。」

  「南生。」

  阮志平推門而入。

  「這幾張紙上的內容,在香塂找個人抄一遍,找個游水過來的,用簡體字抄。」南易把摸獎的策劃書遞給阮志平,復又遞上揭露文章,「這兩張紙送到內地,找個人抄一遍,記得把原稿燒了。」

  「帶回來?」

  「內地的送左璨那裡先放著,香塂的帶回來。」

  「明白。」

  怎麼掩藏自己,阮志平門清,不需要南易吩咐。

  「陳偉雲,你還好嗎?你的老朋友想你了!」阮志平出去以後,南易就躺在大班椅上默默說道。<!--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