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蕭亦灝並未嚇著江初月,江初月掐了一朵要開不開的菊花,轉頭遞給了蕭亦灝。
「你喜歡菊?」蕭亦灝下意識問了一句。
「算不得喜歡,只是覺得菊讓滿是蕭瑟的秋日多了一抹顏色也甚好。」江初月以手碰了碰菊,往身側挪了挪,給蕭亦灝讓出一個位置。
蕭亦灝半點兒不客氣的在江初月身邊擠下,本就不寬裕的位置,兩個人擠在一塊,實有些為難了。
偏蕭亦灝和江初月二人都沒有想起身另尋一處位置的打算。
「你這麼著急尋我可是出什麼事兒了?」江初月的視線自菊上挪開,提起了此次見面的緣由。
「你怎麼都不關心一下是不是我出什麼事兒了?」蕭亦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得到的是江初月不解的眼神。
「好了,我不開玩笑了。」收斂好臉上淺淡的笑意,蕭亦灝將水雲閣內如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江初月。
「我和驚春從前以為長老會和劉老是水火不相容的關係,可這一回我才發現,長老會其實一直都在劉老的人,從前的那些敵對和不滿,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確定嗎?」江初月對水雲閣的了解實在過於局限,便是推算也只能憑藉從前蕭亦灝和莫驚春同她無意透露的片段而琢磨。
「確定,如今長老會的幾位長老都被派出去了,只是到底是做什麼任務,目前還沒查出來。」蕭亦灝停頓了一下,見江初月望了過來,再張嘴,語氣有些生澀。
「劉無應該是劉老的人,這一趟回去,我沒見過他,據說已經被劉老派去了南邊了,只是是否是和榮王會面,暫不清楚。」
劉無是劉沫的人,雖然早有猜測,可當蕭亦灝正式提及的時候,江初月也還是不免感慨。
「劉無怎麼就是劉老的人呢?」
是啊,劉無跟著蕭亦灝出生入死多少回了,甚至在蕭亦灝受傷落水時,也冒死來救他,現在想來,這一切說不定就是一場算計,算計的是蕭亦灝對劉無的信任。
「這麼說,你的所有動作早就暴露在了劉老的眼皮子底下了?」江初月說完又自己接上話,「也難怪了,要不是劉老都知道了的話,也不可能出這麼多的意外了。」
蕭亦灝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原本最為信任的兄弟,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一場欺騙蕭亦灝而設下的局,甚至於因為劉無,蕭亦灝開始懷疑,「莫驚春,會不會也……」
話雖沒說完,但江初月卻很清楚他話外的意思是什麼。
「我來也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的。」江初月將莫驚春的人臨死前送出來的消息告知了蕭亦灝,「你若是懷疑驚春的話,可去查驗一番,確定她的人如今是否還活著,若是還活著的話,怕是就有問題了。」
說著說著,見蕭亦灝的臉色越來越沉了,江初月覺出了一點兒不對勁來。
「難道是水雲閣還出了什麼事兒了?」
「南邊有一支隊伍的人的確已經失去聯繫一段時日了,只是其中有沒有驚春的人,暫且不清楚。」
雖然對莫驚春還存有懷疑,可從稱呼上就可以看出,蕭亦灝已經信了大半了。
「驚春的人的確都派去了南邊,她手下多是一些女子,自然也更適合派到兩位王爺的身邊探聽消息。」蕭亦灝的聲音也逐漸弱了下來。
江初月沒想到莫驚春手下的人竟然多是女子,不過轉念一想也能明白了,在一個本就不重視女子的門派之中,能支持莫驚春的男子能有多少呢?
可這些女子明明能有更好的去處,卻為了探聽消息而被送往前線,一旦被發現,他們會遭遇什麼,簡直不敢想。
久久的沉默壓得周圍的氣場都低了下來。
最後還是江初月自我調整好了狀態,主動追問道,「可否能想法子查明驚春的人都去了何處?」
「別想了,若是真的潛伏到了南邊王爺的身邊,想要把他們救回來,沒那麼簡單。」江初月分明什麼都沒說,可蕭亦灝卻好似早就知道了江初月會說什麼。
更清楚她想做什麼。
「就算不能把他們救回來,也該讓驚春知道她的人到底都去了哪兒,若是能搭一把手,就幫襯一把了。」江初月對女子心軟的毛病始終沒改。
就連蕭亦灝都感慨道,「若是日後敵方派出了一個女子,你是不是就要為了一個女子而捨棄馬上的勝利?」
卻被江初月白了一眼,「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只是明知道這些女子是去送死的,難免為他們叫屈。」
「你為何篤定他們就是去送死的?」蕭亦灝下意識的反問。
「送女人去探聽消息,無非就是那麼幾種法子,要麼是送到王爺的身邊,要麼就是為奴為婢伺候主子從而探聽消息,你以為以劉老的手段,他會選擇哪一種?」
一句話將蕭亦灝問得沉默了。
想也想的明白,無論是哪種情況,一旦被發現,身為女子的他們會遭遇到什麼?
更別提,為了能探知到更多的消息,自然是前者最為合適,一旦成為王爺的寵妾,自然比做奴婢知道的東西更多了。
「南邊我會派人多留意調查的,一旦有消息了,會第一時間讓人送消息給你的。」蕭亦灝最終應了江初月的這一請求。
明知風險不低,但也還是因為江初月對女子的心疼而決定冒險。
「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蕭亦灝的正事兒還沒說完呢。
「什麼事兒?」江初月的思緒回籠,推算後問道,「你不會想讓我去拉攏長老會的人吧?」
「自然不是。」蕭亦灝哭笑不得,「我是希望你能想法子查一查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如今蕭亦灝在水雲閣內的處境格外尷尬,雖然江初月和水雲閣達成了合作,可這合作的過程並不算好。
連帶著蕭亦灝也在水雲閣備受冷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