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懷疑他躲進灣山村了?」江初月順著他們的話問了下去。
葛老大點了點頭,「的確,只是我們不願貿然進入灣山村,讓你們誤會了,閣主可斷然不會饒了我們,這才出此下策,將您二人給引出來。」
江初月不動聲色的朝蕭亦灝看了一眼,「但灣山村中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來,除了前些時日,我們為了家中的幾個孩子,特意請了兩位教書先生外,便沒有其他新人進入灣山村了。」
那兩個教書先生,並不是水雲閣的人,而他們在灣山村開學堂一事,原也不可能隱瞞過去,江初月索性主動將情況解釋,如此一來,葛老大他們才會更信幾分。
撒謊,可不能完全編造一個虛假沒有根據的謊言,而是要半真半假摻在一起說,才更不能讓人察覺不對來。
「當真沒有其他人了嗎?」葛老大仍不死心,灣山村的情況他們也的確都了解過了,兩位教書先生也曾調查過,查出來的確是兩位教書先生,同水雲閣也並無牽扯,他們最初曾懷疑到教書先生頭上,可在見過之後,確定了他們並不是水雲閣的人,更不可能是水雲閣的閣主
——劉沫了。
「灣山村位處深山之中,你們若是追尋那人的蹤跡而來,有沒有可能他躲進了山里?」江初月假作隨意的提了一句,「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葛老大盯著江初月看了一眼,沒吭聲。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了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抬手遮了一下臉,江初月肆無忌憚的打了一個哈欠,這兩天她也是累得夠嗆了,實在沒精神和葛老大他們繼續應付下去了。
現在她只想儘快回家之後,躲進空間裡,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好好休息。
一直沉默寡言的蕭亦灝也終於開口了,「時辰不早了,出來太久恐家裡人會察覺不對勁。」
兩個人一應一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葛老大還不肯讓步的話,反倒是他們的不是了。
「今夜多謝江姑娘和蕭兄弟專程走這一趟了。」葛老大很是爽快的放他們離開了。
出了密林,江初月裝作犯困,身子一歪,靠在蕭亦灝的肩頭,壓低聲音提醒道,「他們跟過來了,你當心些。」
蕭亦灝知道江初月是提醒他不該說的話別說,只是不免意外江初月是如何知道葛老大跟了上來?
江初月雖然也能與人比劃幾下,出手也狠厲,但並無內力,是怎麼能比蕭亦灝還要先一步發現葛老大他們的動作的?
葛老大知道蕭亦灝的本事,跟上來也保持了不短的距離,遠遠的墜在後面,就連蕭亦灝也是經江初月提醒之後,細細留意了身後微小的動靜,才確定了葛老大他們的位置。
「你會武功?」蕭亦灝問出心中困惑。
江初月有些莫名的看了蕭亦灝一眼,「會一點拳腳功夫,怎麼了?」
全然沒察覺自己適才表露出來的本事,已然能讓人覺震驚了的江初月顯然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我聽張嬸說,你明天打算親自上學堂當夫子了?」江初月故意將話題扯開,蕭亦灝知道她是為了讓妄圖偷聽的葛老大一無所獲。
「是,莫先生和周先生最近被幾個孩子氣得不輕,莫先生昨兒被氣的嗓子都啞了,實在沒人了,只能讓我上了。」蕭亦灝提起這件事時,也有些無奈,顯然他也不想真的當教書先生這一實在累得夠嗆,氣的冒煙的工作。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每個孩子擅長的科目都不同,要學會因材施教,他們在哪一門科目上有天賦,就上哪一門就是了,不必強求。」
江初月很清楚,如今亂世,朝堂上也被世家壟斷,尋常人家想要通過科舉出頭,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那也不必白費這麼多的心思,只要能讓他們識得幾個字,會算術,日後不會被人欺騙就行。
「你倒是比所有人都要更想得開些。」蕭亦灝從沒想過教書育人竟然還能如此,聽江初月這麼一說後,才意識到,還是他和莫、周兩位先生對村裡的孩子要求的太多了。
「不是想得開,而是明白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你總不能讓一個不喜詩詞的孩子,逼著他成為詩人,名流千古吧?」江初月將現代社會中的因材施教這一觀念同蕭亦灝進行了簡單的科普。
遠遠墜在後面的葛老大和老三恨不能湊近聽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卻又擔心被蕭亦灝察覺不對,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離,聽得格外費勁的他們,聽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老大,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老三跟的頭大,又因為江初月和蕭亦灝的確沒發現什麼問題,不免懷疑是不是葛老大疑心太重。
「江初月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她剛才讓咱們去山裡找,不就是故意想要引導咱們往錯誤的方向去找嗎?不管蕭家有沒有問題,咱們都跟上去一探究竟,沒問題的話就當咱們是想岔了。」
這種事情寧可懷疑錯,可萬萬不能出現紕漏,否則他們沒法向林武交代。
「閣主的手段你我都是清楚的。」
果然,此話一處,原還有些意見的老三什麼也不敢說了,林武御下的手段很嚴苛,尤其是這件事還涉及了水雲閣閣主,要是劉沫真的沒死,到時候回歸水雲閣,指控問靈閣對他下手一事的話,本就人人喊打的問靈閣怕是真的無藏身之所了。
「老大,你說這水雲閣的人為什麼會突然記恨上閣主?甚至不惜對閣主下這麼毒的手,寧願兩敗俱傷也要殺了閣主?」
老三的這一疑問,也是葛老大等人心頭繞著的一團迷霧,林武做事情向來不喜歡同手下人解釋,所以他們只知道劉沫與林武交了手,彼此都沒討得好處。
只是其中的緣由,倒實在是沒人清楚了。
「閣主的事,不該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