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顧北和喬東一行四人，乘坐飛機飛往燕京。
到了燕京機場已經是下午五點，接站的是樂飲公司駐燕京辦事處主任屈勇，去年顧北和劉雪來燕京參加央視標王的競標會，就是他全程接待。
「顧總，酒店和晚飯都已經安排好，明天的日程還需要什麼特別安排？」屈勇邊開車邊問道。
「把車留下你忙你的事情去，明天就是情人節，我可不想耽誤你和女朋友的約會。」顧北開著玩笑。
明天是情人節，女朋友已經把一天行程安排的滿滿的，可大老闆你突然大駕光臨，我怎麼敢不鞍前馬後伺候？
屈勇心裡想著嘴上卻說道：嘿……情人節也就那樣，晚上看看電影…….辦事處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明天我就開車送你們去45所，燕京我路熟。」
「也行。」顧北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顧北四人在酒店吃完早飯，冒著寒風坐車到趕到市郊新風河附近，已經靠近南六環，不過這個年代南六環還沒有修建，顯得有些荒涼。
走進灰濛濛的研究所大門，顧北跟著李廣義找到了研究所辦公室，一個年輕姑娘接待了他們。
顧北一問頓時大失所望，研究所的一把手張所長還在哈爾濱開會，過兩天才能回來。
「這個老張，我前天給他電話說今天就趕回燕京，到底怎麼回事？」李廣義忍不住埋怨道。
「我們張所長原計劃今天就能回到燕京，但昨天打電話說臨時要到哈工大學辦點事，所以要推遲兩天，你們找張所長有事？」年輕姑娘問道。
能做主的人不在，給別人說也無濟於事，李廣義打了個哈哈，只說找張所長有事，幾人就離開了研究所打道回府。
「看來這個情人節咱們真要在燕京過了，大家各自找樂呵去吧。」顧北在車上開玩笑說道。
眾人跟著笑了起來。
顧北在燕京整整呆了兩天，直到2月16日，45所的張所長才從哈爾濱趕回來，中午顧北讓李廣義邀請張所長，在全聚德吃一頓烤鴨宴。
張所長年齡和李廣義相仿，人挺廋，倒是個很健談的人，吃飯中自然提起那台光刻機的事情，他感慨了一句：「我真沒想到，這年頭有人還會想起搞這個！」
「怎麼，難度很大？」顧北笑著問道。
「技術上的難度只是一方面，只是現在誰還有心思研究？這玩意研發周期長、成本高、難度大，短期內又見不到效益，純粹是燒錢。你問問老李，當初咱們所里費九牛二虎之力搞出這個樣機，但很快項目就被下馬，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啊…..」李廣義點點頭：「我們課題組十幾個人，整整用了五年時間才研發出一台樣機，眼看曙光在前，結果上面說要把項目撤了……五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五年？不甘心啊…..」說到後面，李廣義眼眶竟然濕潤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北沒說什麼，趕緊幫他把酒斟滿。
「我原本我有生之年看不到咱們國家自己研發光刻機，沒想到還有這個機會……老張，你可以一定要把那台光刻機賣給顧總。」李廣義說道。
「瞧你說的，老李…..你把那玩意看成寶貝嘎達，可在所里的財務帳上，已經是報廢了的固定資產！當初有人勸我當成廢銅爛鐵賣掉省的占地方，還好我多了個心眼硬是留下了。」張所長笑著說道。
「老張，你如果敢當成廢銅爛鐵賣掉，我今天就跟你急！」
「嘿嘿……不過話說回來，能不能用那我就不能保證啊。」
……
……
第二天一大早，顧北一行四人又開車趕到45所，見到了張所長，在他的帶領下，到了研究所大院後面的一個倉庫，當倉庫保管員打開沉重的鐵門，一股潮濕夾著霉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在倉庫角落裡有一台設備用帆布蓋著，當顧北他們解開帆布，露出鏽跡斑斑的機器。
臥槽！
這玩意就是當時先進的光刻機？這尼瑪現在估計仍在大街上都沒人要。
顧北感到失望，連李廣義都緊皺眉頭。
「沒辦法，時間太舊，倉庫又潮濕，刷了防鏽漆也不頂用。」張所長嘆口氣說道。
顧北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王子文。
估計這傢伙又要吐槽了。
只見王子文繞著機器轉了一圈，又仔細看看著機器裡面的部件：「李所長，這就是當年你們研發的光刻機……嘖嘖….真夠落後的啊」
廢話！
十年過去了能不落後？
這小子有點本事就是嘴太臭！
實在不能用就算了，也沒必要這樣數落你的前輩吧？
顧北剛準備數落他幾句沒想到王子文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嘛…..還能將就。」
「你說你能用的上？」顧北又驚又喜。
「對，你看他們的工作檯….對，還有這個部位設計還蠻先進的，我在德國實習的時候也見過ASML公司的光刻機，這部分結構基本一致。」
王子文指著工作檯部分，又轉過頭看著李廣義：「李所長，不過這些部分不對啊，咋這麼設計？你看看你們這裡……實在是太低級了。」
看到王子文大搖其頭又開始嘴臭，顧北一伸手把他拉到後面去，這裡已經沒你事了，那涼快先在那呆一會去！
最後，張所長以賣廢品的價格把這台光刻機賣給了榮光公司，價值200塊……
下一步就是想辦法把這台鏽跡斑斑的機器弄回申城，按照王子文的意見，機器別拆開最好整塊弄回去，要不等散件回去以後，拆容易安裝那就比較困難，又沒有圖紙…..
顧北倒是想掏錢把這一套圖紙買回去，可張所長卻表示無能為力：「顧總不是我不願意賣給你，這是國家機密資料，保密期為三十年，等再過二十年解密後白送給你。」
臥槽！
再過二十年？我要你這東西幹嘛，當手紙揩屁股我還嫌硬！
搞定了45所這邊，顧北等人就急忙開車直奔燕京火車貨運站聯繫將這台機器運往申城的事。
結果在貨運部被告知，春節期間運輸緊張，你們的機器最快也要在正月初三才能裝上火車。
我暈….
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難道今年要在燕京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