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搖搖頭,對於這個做事如小孩子般的「小姨子」,顧北不知道說什麼好。
繁忙的春節生活就此拉開序幕,大年初一顧北陪黃鸝逛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筋疲力盡回到自己的小屋,第二天又開始跟隨黃鸝全家走親訪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說不完的吉利的話,喝不完的酒,直到初七這天才停頓下來。
今天黃鸝要和幾個小姐妹一起出去玩,顧北如同大赦,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早上睡了大懶覺,直到中午才起床,隨便吃了點東西,顧北下了樓。
白玫的咖啡館過年放了四天假,初五重新開門。這兩年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在申城這個有小資情結的都市,喜歡喝咖啡的人開始多起來,尤其是春節期間小小的咖啡館經常人滿為患。
白玫遠在香江,但她的咖啡館生意並沒有停止,全部由店長小芳親自打理,顧北偶爾下來看看幫忙照顧生意。
看到咖啡館裡人很多,顧北也不好意思當個甩手掌柜,穿上工作服再一次做了兼職服務生。
忙完一陣子咖啡館裡人少了些,小芳就忙著算帳,顧北則在吧檯里和服務生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這個時候,咖啡店的門被推開,一個留著馬尾辮的圓臉女孩輕輕走了進來,長的很可愛。
「是你?」女孩抬頭看見吧檯里的顧北,又驚又喜。
顧北瞅了一眼,女孩的樣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你是?」
「你忘記了?三年前春節時候你在復華路上擺攤時候,我買過你賣的東西……
顧北恍然大悟,他記起了,這個圓臉女孩是他練攤時候第一個顧客買的是手鐲,後來還光顧過幾次買點襪子之類。
話不多也不太會砍價,看上去有些害羞,後來在咖啡店還遇到過一次。
「不好意思,你看我這記性……」顧北抱歉道。
「沒事…….」女孩抿嘴一笑:「後來我沒見到你擺攤了……你現在還在這裡兼職嗎?」
兼職?
算是吧。
顧北點點頭笑著說道:「現在工作忙,我偶爾來幫忙。」
「難怪呀,我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你呢。」女孩脫口而出,臉卻刷的一下紅了。
「你喝咖啡?我請客。」顧北很大方說道。
想當初人家照顧自己好幾次生意,現在請喝一杯咖啡也算是感謝。
女孩沒說話輕輕點點頭。
「你先找個位置稍坐,我馬上做好。」顧北說道。
顧北讓小芳幫煮了一杯咖啡,顧北端過去輕輕放在女孩面前。女孩說了聲謝謝,看著顧北要離開,似乎鼓足勇氣低聲說道:「我能和你聊會嗎?」
顧北看咖啡館裡現在不太忙,就答應了坐在女孩的對面。
女孩主動要求聊天,可是等顧北留下來她卻似乎感到害羞,默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默默喝著咖啡。
顧北只好主動開口,聊了些天氣、申城春節見聞,慢慢地女孩子沒有剛才那麼侷促,話匣子打開了。
兩人相互介紹,顧北才知道這女孩叫韓慧,一個很可愛的名字,蘇市人,在申城上完中專以後和顧北同時畢業,分到了蘇市下面的一個縣事業單位,今天是春節來申城走親戚,偶爾想起來這個咖啡館坐坐。
「你……還好吧?」韓慧看著穿著一身工作服的顧北,發現和前兩年沒啥變化,只是更成熟了些。
「挺好。」顧北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反問道:「你呢?」
「差不多吧…….」韓慧攪動著咖啡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和這個年代大多數普通女孩一樣,中專畢業後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那個風光秀麗的江南小城,在縣城一家事業單位任出納,工作不算忙,每天按時上下班,日子很清閒。
或許將來也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交男朋友,然後嫁人,生個可愛的寶寶……生活就會這麼平平淡淡的過著。
和顧北閒聊了一會,咖啡館的人又多了起來,韓慧很知趣告辭離開。
顧北也沒挽留只是笑著說下次有空來申城,再到咖啡館裡來坐坐,韓慧笑著答應了。
出了咖啡館,她很開心,就如同這溫暖的冬日一樣暖洋洋的。總算又見到了叫他「小姐姐」的大男孩。
自從第一次有男孩叫自己為「小姐姐」她就喜歡上這個稱呼,她很喜歡那個擺攤的大男孩叫自己小姐姐的感覺。
而且他長的很帥呀。
可惜,後來他不擺攤了見不到了。
她畢業前曾經去過幾次他打工的那間咖啡館,依舊沒見到人這讓她感到有些失望。
人和人的關係都奇怪,有的人天天見沒有任何感覺,但有的人見一面似乎都永遠忘不了。
或許…….人家已經畢業了,去外地了吧?
韓慧知道這個男孩是個大學生。
只可惜當時自己太害羞不敢問他的名字….
畢業後回到自己老家的小縣城,韓慧偶爾還會想起當初叫他「小姐姐」的男孩,就如同她平淡的中專生活中一抹亮色值得她回味。
今天再一次見到了。
韓慧小心翼翼張望了一下,街道上暫時沒有過往的車輛,於是穿過馬路向對面的公交車站走去,她將坐下一班公交回到親戚家,然後再和父母一起回到自己生活的那座小縣城。
她再一次回憶起當初和顧北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臉上露出了笑容,可沒過兩秒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她看到一輛小車正向她這個方向衝來!
躲避已經來不及,韓慧只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撞了一下,眼前一切都消失不見….
「吱…………」顧北正在吧檯忙碌,突然聽到外面街道上傳來汽車急促而刺耳的剎車聲,心裡突然感到一緊,猛然跑出了咖啡館,就看見一輛白色皇冠小車發瘋般的飛馳過來,顧北瞄了一眼,模糊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男人身影感覺有點面熟。
顧北再一次想看清楚卻只看到了汽車尾部,那張「申A-xxxxx」的號碼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顧北有些疑惑,站過頭向汽車駛來的方向看去,嚇了一跳,只見一個女孩躺在的馬路中央。他飛跑過去,頓時驚呆了。
韓慧?!
此時韓慧早沒有剛才那副甜甜的笑容,頭髮蓬亂,臉色蒼白,身邊的鮮紅的血泊顯得是那麼刺眼。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顧北大聲嘶喊,他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