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擎,你們還沒有睡嗎?」
走到他們的帳篷時,安娜還發現手電筒光還亮著。
在帳篷外喊了兩聲,她也不好貿然的就進去。
怎麼說別人也是兩個大男人,萬一遇見什麼尷尬的場景就不好了。
「就快睡了,怎麼了?」
陳擎以為安娜是來讓他們趕緊睡的,也順勢回答。
不過對於安娜的到來還是很有些疑惑的。
這麼晚了不睡覺,來找他幹什麼?
「我來找你拿點消腫的藥。」
安娜說完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經浮腫了。
紅彤彤的,一動就會感覺到痛楚。
想起蕭凱的那憤怒的眸子,安娜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了。
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平平淡淡的吧。
那個男人,她始終都沒有看清楚過他。
就像是他的實力一般,即使相處這麼久了,她依舊沒有那個能力看得清楚。
正在思緒之間,陳擎和嚴普已經出來了。
「那消腫藥幹什麼?誰受傷了嗎?」
陳擎有些不解的看著安娜。
而嚴普也是精神不大,而且看起來興趣也不高。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跟著出來了。
「手腕有些腫了。」
安娜伸出自己的右手,陳擎一看就看見那腫的老高的手腕。
本來是纖細的手腕,現在卻是這麼腫大,像是手臂一樣粗了。
「你怎麼傷在這裡了?」
陳擎有些糾結的說道。
而嚴普的目光卻是在安娜的手腕上放不下來。
那紅腫上明顯的還有幾個手指印。
一瞬間,嚴普腦海里想的就是蕭凱。
那個變化不一的男人。
今天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安娜。
「我來幫你上藥吧。」
嚴普搶過陳擎手裡的藥,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些尷尬了。
「那個,這外邊冷,還是進帳篷來吧。」
嚴普掩飾了一下自己別樣的情緒,邀請安娜進帳篷。
安娜微微一笑,跟著嚴普進了帳篷。
她傷的是右手,的確是有人幫忙會輕鬆很多。
「你看看你,一個大姑娘家了,還這麼不小心,這怎麼腫成這個樣子了。」
陳擎還沒有想到這個是怎麼弄出來。
一看就知道很痛。
而在剛剛他們進帳篷的時候,在自己帳篷處看著的蕭凱,眉宇間儘是抓狂。
這個女人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不和馬文昭睡,跑去和另外兩個男人睡覺了是吧!
就這個飢不擇食?
蕭凱覺得這是末世以來,他過得最氣憤的一個日子了。
在寒風凌冽中,蕭凱一直看著那個電筒還亮著的房子。
「痛不痛?我輕點啊。」
嚴普把藥抹在了紅腫的地方,頓時看著安娜的眉頭緊緊的鎖起。
知道弄痛了安娜,心裡有些著急。
還有些自責,那音調也就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倍。
而蕭凱聽後是更加的惱怒!
他們這麼快就玩上了?
好!很好!
竟然就在這裡就開始搞上了!
「沒事,你繼續吧。」
安娜淡泊的聲音,輕微的傳進了蕭凱的耳朵里。
他已經不能說他是什麼感覺了。
貼了他的標籤的女人,竟然公然和別人在一起調情!
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搞起來了!
是在挑戰他的權威是吧!
蕭凱氣憤之餘,跑到帳篷里,煩躁的躺下。
腦海里一直回放著的是他們剛剛的說話聲。
怎麼著也睡不著。
「嚴普,謝謝你們。」
上完藥,安娜真心的道謝。
「隊長,我送你回帳篷吧。」
陳擎見已經很晚了,主動提出送安娜回去。
安娜聽見這話,頓時一怔。
回帳篷?好像她今晚是該和馬文昭他們一起睡的吧?
可是,心裡那濃濃的排斥,讓她渾身上上下下都不舒服。
今晚怎麼辦呢?
「不用了。」
安娜搖了搖頭,嘴邊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好巧不巧的,被嚴普給看見了。
出了他們的帳篷,天空中的雪花已經更加的強烈了。
紛紛往下墜落。
安娜抬頭,那些雪花飄落在她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忽然之間,她也感覺自己好冷了。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薄薄的秋裝,一個短袖,一個單外套。
平時都不冷,為什麼現在冷了呢?
安娜想,可能是因為下雪了吧。
嚴普看著安娜發呆的背影,在黑夜裡,站在雪地下。
顯得那麼的孤寂還有淒涼。
安娜看了看那裡一望無際的草坪,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們那邊雪地里的人,緊緊縮成一團,好像是相互取暖一般。
想起自己空間裡面的那些無數的帳篷。
安娜想了想,移了一些到了戒指裡面。
拿出手電筒,想著那麼多的帳篷,她也弄不懂。
一轉身,就看見了嚴普。
「嚴普,你幫我個忙吧,還有陳擎。」
安娜反身而回,看著他們倆說道。
嚴普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
「這裡有五十多個帳篷,幫忙弄到那邊去,讓他們今晚好好睡覺吧。」
安娜一眨眼之間,地面上就多了一堆的帳篷。
嚴普瞬間明白那些人在這種天氣是容易生病的。
而且只要肺部一出問題,很容易感染病毒的。
陳擎和嚴普二話沒說就抱著帳篷往那邊走。
安娜也抱了一些。
果然,到了那邊的時候,好些人都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這裡有一些帳篷,你們拿去幾個人睡一個吧,應該夠的。」
安娜說著,就把那些帳篷分給了那些行動都變僵硬的人們。
嚴普和陳擎也幫著他們搭建帳篷。
這個一地人,在這大學紛飛的時候,早就變成了雪人了。
「為什麼不早點拿過來啊!沒看見我們都凍成這個樣子了嗎?現在才來裝好人?」
一個難民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的抱怨到。
安娜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你別睡。」
安娜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冷漠的表情讓男人渾身一抖。
他本來以為他們這個隊伍也就是只有蕭凱一個人強悍,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氣場也不小。
「安娜,這小子是不小心說出了話,您別和他計較啊。」
趙天熬見這邊有問題了,趕緊過來解釋賠笑到。
雙手不停的揉搓著,舌頭也有些打結了。
「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安娜冷眼瞥了他一眼。
「要是我看見他睡帳篷了,你們所有人明天都滾開吧。」
安娜的聲音依舊是平淡無奇。
可是那話卻是狠辣無比。
「你憑什麼這麼說?不就是一個臭婊子而已,敢這麼對老子說話,要是是楊艷的話,老子早就就地上了她了!」
男人被安娜激怒了!
那話語也是下流不堪。
「嘭!」
一聲響,那個男人已經倒在地上了。
而安娜也緩緩收回了腳。
「你的能力還不配我出手,有什麼本事供你猖狂!」
安娜的語氣依舊是平平淡淡的。
不過這趙天熬一見安娜的腳下功夫這麼厲害嗎,把那個男人都踢了幾米遠了,心裡頓時有些慌了。
「我再說一次,他今晚不能睡帳篷。」
安娜冷漠的看著趙天熬。
「是是是,我知道了。」
趙天熬額頭都要冒汗了。
連忙應承到。
安娜一轉眼,就看見了下午那個調戲楊艷,被蕭凱修理的那個人。
正躺在地上,也沒有去管他一下。
渾身凍得直哆嗦。
現在他也不敢猖狂了,不過也沒有欺負他,就是任憑他自己躺在那裡。
安娜淡漠的瞥了一眼,那些帳篷一些都搭建好了,所有人都湧進去了,不過,出了剛剛安娜修理的那個男人,還有蕭凱修理的那個男人,以及趙天熬還有嚴普和陳擎之外。
「你們回去休息吧。」
安娜對他倆說道。
自己也往回走。
「隊長,你也要趕緊休息啊。」
陳擎說完就和嚴普走了,不過,嚴普還轉頭看了一眼安娜。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股淡漠。
如果這些人把蕭凱當成了隊長,她的威嚴還往什麼地方放。
而且,既然有膽子敢挑戰她,那就要接受那些殘酷的懲罰。
她不是心軟之人,說到做到。
這片空地上,好像又只有她一個人了。
大地上也好像忽然之間就變得寂靜無聲了。
那股空虛和孤寂,狠狠的侵蝕著安娜。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適合呆在人群多的地方。
那些人們的小小陰招,她應接不暇。
一空餘下來,竟然會覺得,還有孤獨。
小粒、還有父母他們,舅舅他們一家,她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段時間一來,總是刻意迴避這些,可是總在這時候,心裡卻是很孤寂,想要回家了。
但是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她的家早已經沒有了。
無家可歸的人,就是她了吧。
也許大家都是無家可歸了,但是有沒有,向她這樣想家的人。
平常也是一空閒就會想起父母還有家人,但是總是刻意的屏蔽了。
可是現在,她真的好孤獨。
安娜有些難過的蹲下,這麼大的天地里。
她竟然感覺不到容身之所!
是不是一到夜晚,人就會變得越來越脆弱?
往帳篷圈子外走了好幾米,安娜看著一片黑暗的地界。
像是要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這樣的日子,究竟是什麼讓她一直煎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