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隊長是想拉嚴子衿入伙？」
項恆察覺出喬瑜面上的意動之色，心下便有了些明白。
喬瑜沒說話，但抬頭看了項恆一眼，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項恆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喬隊長若是信得過我，這件事情，不如也交給我吧。」
喬瑜微微挑了挑眉，「項隊長有把握？」
項恆也挑了挑眉，「百分之百不敢說，但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喬瑜眉眼舒展，「那就麻煩項隊長了。如果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跟我說。」
項恆點點頭，一邊撐著腿站起身，一邊輕聲道：「那喬隊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喬瑜也拉著江湛站了起來。
項恆見喬瑜和江湛準備送他，便擺了擺手，快步走到了門口，「兩位留步，不必送了。」
說完，他便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喬瑜看著被重新關好的房門，又拉著江湛緩緩坐了下去，「項恆這個人，我們也算是拉攏對了。」
江湛點點頭，又低聲補充道：「嚴子衿沒項恆這麼忠義，我們要給他足夠多的利益才行。」
「我明白。」喬瑜將頭輕輕靠在了江湛肩膀上，聲音有些慵懶，「但這也算好事。」
「因為以利益維繫的關係，會比那些以人情維繫的關係更方便利用。」
畢竟，不必有什麼顧忌。
只要價碼到位，損失便就是自負了。
喬瑜和江湛剛剛坐下沒一會兒，便又聽到了敲門聲。
喬瑜抬起頭，滿臉複雜之色。
這怎麼還搞輪班的嗎？
「是程斯年和羅蓁蓁。」江湛看出喬瑜的無語，眼中划過一絲笑意，摸摸喬瑜的頭髮，一邊解釋，一邊起身去開門。
「嘖。怎麼了這是？」
程斯年一進門，就看見喬瑜懶懶地靠在沙發邊，單手支著下巴，直直地盯著他們倆。
「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的樣子啊？」
「沒有。」喬瑜微微坐直身體，「你們剛剛去哪了？有什麼發現嗎？」
程斯年在剛剛項恆坐的椅子上坐下，然後伸手將羅蓁蓁拉過來，抱坐在自己腿上，「我們剛剛去了一趟集市，打聽到了一點消息。」
「你們也去集市了？」喬瑜挑挑眉，「你們去的哪個集市？」
「我們去的是東市。」程斯年聞言也挑了挑眉，「怎麼？你們也去了？」
江湛走回沙發邊坐下，重新將喬瑜攬進懷裡，「我們去了北市。」
「那你們發現什麼了嗎？」程斯年繼續問道。
「先說說你們的吧。」喬瑜像沒骨頭似的靠在江湛懷裡，懶洋洋地說道。
「也行。」程斯年點點頭，「我們去了東市，發現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準確地說，是在末世之中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喬瑜沒接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程斯年，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都知道末世之後，最短缺的物資就是水和食物。」
「而這兩者中如果要選一個『最』的話，那必定是水資源，對不對？」
「可是你們知道嗎，在東市，飲用水的價格居然比食物要便宜。」
「這難道是合理的嗎？」
喬瑜和江湛聞言對視一眼，面上都閃過一絲凝重。
這確實不合理。
水資源在末世之中的珍貴程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價格怎麼可能會比糧食便宜呢？
而且前世的時候……喬瑜也沒有聽說A市發現過什麼水源啊！
喬瑜神色微凜，「他們賣的食物和水你都看過嗎？都是正常的食物和水嗎？」
「食物我們都看過了，無非就是些泡麵、麵包和罐頭之類的速食，還有就是發了霉的麵粉、和大米之類的糧食作物，沒什麼特殊的。」
「至於水……」程斯年說到這裡，便從空間中取出一瓶水來，遞給了喬瑜，「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我們就買了一瓶回來。」
「這水的價格比著那些發霉的糧食來說，還是貴的，只是對比速食食品，就相對便宜一些了。」
「而且我們特意打聽過，這東市中售賣的所有的水，都是官方供給的。」
喬瑜接過那瓶水，打開瓶蓋，先是放在鼻子下方聞了一下，沒聞到什麼異味。於是便又用小手指蘸了一點，準備嘗嘗味道。
喬瑜剛想將手往嘴巴里伸，便被一旁的江湛攔住。
江湛的目光中透出一絲不贊同，將水瓶從喬瑜手中抽走，然後又再次遞還給了程斯年，面無表情道：「你嘗嘗。」
「……」
？？？
人言否？
程斯年滿臉委屈和不可置信，「湛哥！你這是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啊！」
江湛面不改色地挑挑眉，一副「你才知道啊」的樣子，手中的水依舊舉著，似乎非要等程斯年接過去才肯罷休。
程斯年敢怒不敢言，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將水接了過來，哭喪著臉沖羅蓁蓁哀嚎道：「媳婦兒，他們都欺負我……」
羅蓁蓁面帶憐憫地摸了摸程斯年的頭，表情有些為難，但目光卻十分堅定，「沒事，就嘗一點點而已。如果有什麼問題，喬姐姐一定會救你的！」
「……」
完了，媳婦兒也靠不住。
這小沒良心的！
程斯年放棄掙扎，默默地接過那瓶水，學著喬瑜剛剛的樣子，也用小手指蘸了一點水，然後放在嘴邊舔了一下。
「怎麼樣？」喬瑜一邊任由江湛用消毒濕巾給她擦著手，一邊關切地衝著程斯年問道。
程斯年蹙著眉頭咂咂嘴，面上驀地閃過一絲沉重，「這水裡面，有股淡淡的鹹味。」
鹹味？
四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都想起了同一件事。
「大馬村的時候……」羅蓁蓁抿抿唇，「那水是不是……也是微鹹的？」
那株會散發出烤肉氣味、果實像肉類的巨型變異植物，正是靠著吸收人類的血肉來產生水分的。
「難道……他們飼養了那種變異植物？」
那弄出這麼多水，他們要殺害多少人啊！
而且他們還記得，那株植物散發出的氣味可是會致幻的！
喬瑜和江湛一直都沒有說話。
如果A市真的飼養了那種變異植物，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