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在動亂剛開始沒多久的時候就直接竄到了康教授和沈教授所在的車旁，將兩人接下了車。
「是怒神嗎？」康教授一邊下車，一邊肅著臉低聲問道。
「應該沒錯。」程斯年點點頭，護著康教授和沈教授往房車那邊跑，「對方意圖不明，以防萬一，您先和沈教授去我們那裡避一下。」
所幸康教授和沈教授所在的車距離喬瑜幾人的房車並不遠，程斯年護著兩位教授很快就走了過去。
不遠處，那五名傭兵還在車隊中猶如殺神附體一般瘋狂攻擊，招招致命。
其他傭兵因為顧及往日的戰友情誼，都沒有下狠手。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名傭兵或喪命、或重傷了。
眼看著受傷的傭兵越來越多，褚亦咬了咬牙根，直接便下令道：「不要手下留情了，擊斃他們！」
眾人聞言，終於舉起槍，狠下心來對著五人瘋狂掃射。
那五名傭兵雖然被藥物提升了能力，但面對槍林彈雨還是招架不住的，很快就被打成了篩子。
褚亦在見那五人沒了動靜之後，抬手示意眾人停止射擊。
然後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五名傭兵的屍體。
「有什麼異常嗎？」嚴子衿也在此時走上前來。
褚亦沒有回答，只是臉色沉沉地搖了搖頭。
嚴子衿見狀，面色也變得更加沉重。
沒有任何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嚴子衿眸色幽幽地掃視了一圈車隊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距離他們最遠處的房車上。
此時的房車旁，除了那頭碩大吸睛的變異黑狼之外，還站了不少人。
喬瑜幾人全都下了車，而康教授和沈教授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旁，正被他們幾人圍在中間。
他們的面色沉著、警惕，卻獨獨沒有驚訝。
這讓嚴子衿眼中的幽深之色更重。
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得很快，讓人猝不及防。
可為什麼喬瑜他們卻能如此臨危不懼，甚至還將康教授和沈教授從車上帶了過去。
他們難道是提前知道了什麼嗎？
嚴子衿正在出神間，卻突然感覺到江湛漫不經心地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嚴子衿迅速回過神來，驀地轉移了視線。
嚴子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像是受到驚嚇一般打了個寒顫。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對危險的嗅覺十分敏銳。
他很難說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是……突然間被惡鬼包圍一樣的恐懼。
嚴子衿不是個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人，但是面對江湛的兩次掃視，他都打從心底覺得戰慄。
他之前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如江湛這樣的危險氣息……
嚴子衿默默垂下眼睫，在心中暗暗腹誹道：無論如何，日後一定不能與這個男人為敵。
「……嚴隊長？」
「嗯？」嚴子衿回過神來，發現是褚亦在叫他，「褚上校，怎麼了？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事情。」
褚亦擺擺手，「沒事，我說，咱們該出發了。」
嚴子衿蹙眉，「那這幾名傭兵的事情……」
褚亦輕嘆了口氣，「這事情確實詭異，但是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不能耽誤車隊行程，路上邊走邊觀察吧。」
嚴子衿本來是想讓褚亦去問問喬瑜他們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只點了點頭，「好，那咱們就先上路吧。」
喬瑜那廂見騷動已平，也暫時沒有什麼其他可疑的動靜了，便也微微放鬆了下來。
聽到褚亦說要重新上路之後，也沒有反對，將康教授和沈教授送回車上之後，便回到房車上，重新啟程了。
「我總覺得……這只是個開始。」
喬瑜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象，低聲喃喃道。
程斯年聞言，思考了兩秒，便挺直了身子坐好，認真道：「反正現在路上也沒什麼事情，不如我們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再順一遍吧。」
喬瑜點點頭，用眼神示意江湛設下精神結界之後，便沉聲道：「行。你說，我們補充。」
程斯年也點點頭，「那就從頭開始吧。」
「首先，就是齊勇和孟超他們的事情。齊勇販賣人口，被人滅口了，死於氰化物中毒。雖然現在兇手和動機都還不明確，但至少能知道，對方就是衝著他販賣人口這件事情去的，而且還拿走了他手上的交易名單。」
「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但根據孟超的口供，我覺得那個時候，底藥和失魂、攝魂之類的藥物其實就已經現世了。」
郁清川點點頭，「這一點我認同。」
「根據經驗來說，底藥能發展到這種跟多種不同藥物搭配使用的程度，那一定是經過多次改進的。」
所以這種藥一定是很早就有了。
喬瑜點點頭，「繼續。」
「然後就是明霞山的那次任務。」
「那次任務才是我們真正發現這種藥的起點。」
「後來我們根據一些線索，追蹤到了夏朝和夏暮兩人，又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了黑市和曹啞巴。」
「到這裡，我們才正式知曉了這些藥的由來和藥效。」
「嗯，對。」喬瑜繼續點頭。
「後來……」程斯年話音驀地一頓，餘光瞄了瞄一旁安靜聆聽的花月，然後自動跳過了花月生母的那段事情，「後來就是那個監視我們的神秘男人了。」
「雖然不確定那個男人跟前兩天王炸追蹤過來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但是我直覺他們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也至少是有關聯的。」
「對。」郁清川也再次點頭。
「再後來就是前天晚上發現的那株變異植物和今天的傭兵事件了。」
程斯年說到這裡，微微蹙起了眉頭，「可是照我這樣順下來，似乎除了那藥物之外，這些事件並沒有什麼必要關聯啊。」
「是不是我們方向上有問題啊？」
郁清川聞言也蹙起眉頭，「可是在我看來，我們的方向也沒錯啊。」
「方向應該沒錯。」喬瑜低聲道，「只是我總覺得，這些事件中間好像就是缺少了某個環節，或者……某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