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換掉了自己身上被扎破的衣服,與眾人稍微整頓後就再次出發前往天藍城海軍基地。
這次是吳天齊開車,花漾坐在副駕駛上觀察著沿路的護欄邊淺灘的狀況。
海風輕拂,一路上毫無風波,讓整車人都放鬆了下來。在快接近軍事基地的軍事大道入口處,花漾的精神連結里傳來了讓她喜悅的信息。
十條巨型馬步魚帶著一群馬步魚小弟成功地將這邊淺灘的另一群馬步魚的首領拿下,接管了這邊的馬步魚群。
「成功了。」
天已漸漸黑了起來,花漾沒有停車去將那十條巨型馬步魚收回空間,而是讓它們在這附近的海域活動收集附近海域的信息,等待她的命令。
她有預感,如果他們這次借船出海,一路上也不會太過平靜。
終於,一行人開著車來到了軍事基地的入口處。
可奇怪的是,入口處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長條柵欄橫在入口,阻止著車輛進入。
「奇怪,這裡怎麼沒有人看守?」
顧小月此時驚訝地看著入口處,眉頭緊皺。天藍城海軍軍事基地本就是軍事重地,特殊直通入口都是派了重兵把守的,不可能沒有人。
幾人下了車,花漾將車收進空間,看得顧小月又是一陣興奮,直道要是自己也有個空間就好了。
一路上,入眼所及的地方都不像是一個軍事重地該有的樣子。
停的雜亂無章的車輛,破損的物資箱和一些食物的包裝袋空瓶子滿地都是。
才走沒多遠,就開始看見一些渾身髒亂的老百姓,有拖家帶口的,也有兩兩依偎的,還有些獨自一人的,都異常狼狽地捲縮在自己的一隅之地里,神情戒備地注視著周圍的人。
顧小月沒想到,自己才出去任務幾天,基地里就像變了個樣。原本乾淨肅穆的演戲廣場上,此刻像極了難民聚集地,各色各樣的人都流落到一起,雜亂不堪,絲毫沒有了軍事重地的樣子。
花爸花媽,小明,吳天齊和孟義也都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有些發蒙。
「這是軍事基地?怎麼跟難民營似的?」
孟義啃著手裡一塊壓縮餅乾,口齒不清地說著。他的動作似乎引來了在場最大的關注。
一個身高不算太高,可是膀寬臀圓的男人從眾人側面衝過來,目標正是孟義。
幾人除了花漾外根本就沒有絲毫預備,像是劉姥姥進入大觀園似的看著周圍的場景,在聽到一聲殺豬似的吼叫後,才轉頭看向孟義和花漾。
只見此時孟義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一個男人衝過來搶走了他手裡最後一口壓縮餅乾,猛然塞進嘴裡。即使被花漾反手強制扭曲著一隻胳膊,一邊尖叫一邊還不忘瘋狂咀嚼著嘴裡的壓縮餅乾。
等他將餅乾吞盡,齜牙咧嘴地又喊了一陣後,求饒道:「對,對不起,我只是太餓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花漾眼神微眯,慢慢將手放開。
誰知,這男人剛活動了下手臂,感覺疼痛感好轉後,瞄了一眼他們之中最小的小明,一個猛撲,就將小明撲倒在了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想將小明的背包卸下來,卻發現小明雙手抱著肩帶怎麼也不撒手。
他用力將背包提起,連小明小小的身體一起提了起來。
「姐姐,姐姐。」
花漾眼中一暗,一把斧子出現在手中。她提著斧子慢慢向男人靠近,臉上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把人和包放下,我放你走。」
男人看著一個如此瘦弱的女孩此時提著斧子說著威脅自己的話,頓覺好笑。幾天以來的飢餓讓他根本顧不了一個小女孩對他不痛不癢的威脅。
只見他一手提著小明,一手就要去拉開小明的兒童背包拉鏈。
「刺啦」一聲斧子破空划過的聲音響起,然後是男人捂著手背吃痛的喊叫聲。
「啊!你竟然敢在軍事基地持械打鬥,我要去舉報你!」
花漾將小明拉到身邊,摸了摸小明的頭頂,本想安撫一番,卻發現小明此時根本沒有害怕的神色,只是狠狠地瞪著身前這個男人,小小的拳頭握得很緊。
「小明,去小玉阿姨這裡。」
此時,他們這裡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很多人圍觀,圍觀者個個狼狽不堪,大概都與這個男人差不多,飢餓許久。
「把你們的食物拿出來,否則我就去舉報你持械鬥毆,這裡的長官一定會把你抓起來的。」
花漾不想理會這個男子的無理取鬧,手中的斧子一揮,帶著眾人就想離開。卻再次被攔住。
「大家快來啊,這些人的包里都是食物,有壓縮餅乾還有水,說不定還有別的東西。」
男人扯著嗓門攔在花漾幾人身前喊了起來,圍觀的人從原本的三三兩兩,變得越來越多,很多餓的在地上休息的人也兩眼放光地站起來圍攏過來。
人群接踵摩肩地越發往花漾幾人的地方擠進來。甚至有些男人眼神泛著淫邪拼命擠著人群往裡沖。
看著周圍即將發生的一切,吳天齊的火焰在暗處早已準備就緒,花簡明的雙手也已經金屬化,隨時準備戰鬥。就連孟義也是時刻警醒著,準備著替大家防禦一邊的擁擠。
顧小月在花漾身旁,扯開嗓子喊著讓眾人不要擁擠靠攏的話,根本就沒人理會她。每個人都雙眼緊緊盯著幾人的背包,飢餓的情緒讓他們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花漾臉色一冷,看著挑起事端的男人,眼中狠厲的光芒閃過。
她像是弒殺又冷血的女神提著斧子緩緩靠近這個男人。
起先男人只是挑釁地看著花漾等人,心想,只要挑起事端,大家一起擠進來哄搶,他就可以趁亂搶走這個女人的包。想來這個女人的包里吃食應該也不少。
可他沒得意多久,只覺自己胸前被很大的勁道一划而過,而他自己隨著這個勁道突兀地向後倒去。
在前排的人看見起頭的男子向後倒去,摔在地上,胸口一道從鎖骨到小腹的血口不住地往外冒著血,並且倒在地上連哀嚎都沒來得及喊,就被拿斧子的女孩一腳踩住胸口處,連帶著那碩長的傷口。
「不要妄想奢望不是自己的東西。」
花漾淡淡地開口,掃視了一眼周圍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
饑寒交迫人群被地上辣目的鮮血驚醒了已然不多的理智。
末世,飢餓能打破一個正常人的底線激發他的獸性,唯有鮮血和死亡的恐懼能喚醒人們的理智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