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從今日起, 再無北境!【三合一萬更求訂閱】
大霧瀰漫。
以北境聯邦為中心,周圍兩百公里之內的喪屍都往這邊集中。
道路上、樹林間、城市中,影影綽綽的喪屍群如同百鬼夜行,齊刷刷地往北境聯邦所在的方向走來。
而此時。
隨著大霧瀰漫北境將近二十四個小時。
外城圍牆之下,已經聚集了上百萬頭喪屍。
並且堆疊到了三四十米的高度。
外城圍牆上的探照燈都打開了,但北境太大了,喪屍太多了,依舊還是看不清。
內外城,已亂作一團。
「馬宋,我剛剛聯繫不上總督,外城圍牆這邊需要支援,請快速派人過來,喪屍馬上就要爬上來了。」
迷霧中,尹錫額頭滿是汗水,朝著對講機瘋狂嘶吼道。
滋滋滋——
對講機那邊並沒有任何反饋。
他已經和總督失聯三個小時了。
四個小時之前,內城圍牆門打開,總督派遣出柳偉、朝源、王安等人過來這邊支援。
但是內城大門打開之後,剎那間的時間,外城人員趁著迷霧一窩涌沖入了內城。
縱然是使用槍械射殺了一部分,但是迷霧之中看不太真切。
洶湧的人流沖入了北境聯邦之中。
亂。
徹底亂了。
內城圍牆上此時只有十幾個人在那邊。
他們還是用吊塔吊上去的,還沒來得修補好台階,大霧襲來,喪屍潮接踵而至。
北境,徹底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北境聯邦中,很多燈光都打開了。
也有人想到了噴灑液氮的辦法,可是液氮才剛剛生產出來,就被從外城衝過來的人群,所阻擋了去路。
這些外城人員,就像是餓了很久很久的野狼,化身為魔鬼,在內城中不斷搶奪糧食,見人就殺。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在死之前吃飽喝足爽一發再說。
北境聯邦之前之所以能夠抵抗住一次次的喪屍潮。
那是因為掌控了內外城圍牆,而且那些喪屍潮抵達的速度都沒有這麼快,給了他們一定的反應時間。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在雨中,他們依舊能夠看的清周圍環境。
內憂外患,諾大的北境聯邦在此刻卻仿佛一個嬰兒那麼脆弱。
大霧的威脅極大,即便是強如大樟樹基地,在早就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都讓奸細鑽了空子,跑進了內城。
何況是魚龍混雜,還未徹底掌控內城的圍牆的袁植呢。
總督府在幾個小時之前被外城的流民所衝擊。
至今不知去向。
外城圍牆上的尹錫暗暗著急,他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返回到內城中找到自己的妻兒。
但是他不能,一旦他走了,外城圍牆這邊沒有指揮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喪屍潮所攻破。
噠噠噠噠噠——
槍聲不斷。
他們幾乎不用瞄準,只需要往圍牆下射擊,就必定會打中喪屍。
「柳偉,你的炮隊,能不能再轟炸一波?這喪屍太多了。」王安拿起對講機瘋狂地喊道。
柳偉帶領的炮隊,很大一部分都在北境聯邦內城圍牆之上。
但是內城圍牆的所有台階都被摧毀了,他們必須要修補好台階才能夠上的去。
可是大霧和喪屍來的太過於匆忙,他們還沒來得及
「開個 JB的炮,根本沒有視野,遠程轟炸沒有多大意義,還是用炸彈把這圍牆下的這些喪屍給炸了吧。」柳偉火急火燎地說道。
喪屍潮堆疊,但他們北境聯邦好歹也是能夠抵抗過無數次喪屍潮的勢力。
堅韌程度不一般。
他們咬著牙抵抗喪屍,心中縱然是擔憂內城中的家人,但他們也不能在此時回去。
就如尹錫警衛長剛剛和他們說的一樣,要是外城圍牆抵抗不住,大家一樣是死。
幾個小時之後。
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
圍牆上已經有些地方,喪屍爬到了圍牆上,對著上面的人撕咬。
由於視野實在有限,即便各種燈光都打開了。
但是在這種霧蒙蒙的環境中,你根本無法看清楚前面的是人還是喪屍。
在灰濛濛的環境中,只能夠看到幾米之外一個人影。
而喪屍也是站立著的,所以無法辨別這是隊員.
很多時候,上一秒還站在旁邊的隊員,下一秒就被喪屍拖走了。
但又看不清楚。
這種身處迷霧之中的恐懼感,如同潮水一般將圍牆上所有的人吞噬。
咔!
一名戰鬥人員,子彈被打光了。
趕緊朝著旁邊的隊員喊道:「天茂,給我個彈匣。」
「天茂!」
「草!」
男人聽著到處都是求救聲,雙手微微顫抖。
身邊如果有人陪伴,他還能夠繼續堅持下去。
可是此時,他周圍一個人都找不到了。
「狗日的天災,狗日的喪屍!」
下一秒,他就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黑影。
「誰?」
沒有回答,他趕緊用槍對著這個黑影。
黑影速度飛快,朝著他撲來。
他連忙開槍。
咔!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子彈了。
於是轉過頭,玩命地往右邊跑去。
可是跑了沒幾步,就撞到了一個東西。
而這個東西,正是一頭正在撕咬著人類的喪屍。
這頭喪屍面對送上來的食物,當然毫不客氣。
咔嚓!
一口咬斷了他的手指。
幾個手指在這頭猙獰喪屍的嘴巴中咀嚼。
這頭喪屍身材異常高大,一邊咀嚼著這個男人的手指,同時用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身體。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啊!」
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再也沒有了聲息。
而在外城圍牆上,發生了太多相似的一幕。
這,不是個例。
如果去掉這些大霧,將會看到整座北境聯邦的外城圍牆外。
密密麻麻的喪屍堆疊起來,如同一座小山,小山的高度不斷增加,最後達到了圍牆的高度,然後沖入了圍牆之中。
此時。
整個北境聯邦的外城圍牆,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淪陷了。
到了這種時候,基本無力回天了。
特別還是大霧天災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喪屍。
都看不到敵人,這還怎麼打。
可是,喪屍卻不一樣。
喪屍的嗅覺本來就發達。
大霧天災之中,空氣中水分子濃郁,使得喪屍的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包括嗅覺。
所以大霧之下,對於人類而言相當於喪失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視力,但對於喪屍而言,卻是提升了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嗅覺。
嘶吼聲不斷,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了喪屍口中。
悽厲聲中,有些人實在受不了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喪屍分屍的痛苦。
於是拿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頭顱。
自己解決,死的還更加快一些。
不然被幾頭喪屍分屍,還不能立刻死去,那種痛苦更加恐怖。
尹錫躲藏在外城圍牆的值班室中。
縮在門後面,眼眶瞳孔,嘴唇微微顫抖。
咚咚咚!
他用力地用拳頭捶打著牆壁。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斷嘶吼著,似乎在質問著老天,又似乎在質問著這個讓人絕望的世道。
他鎮守外城四年了。
每當他看到內外城的那些人活在陽光下,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依舊非常美好。
一次次抵抗喪屍潮,他都沒有害怕過。
即便上一次看到千萬級別的喪屍潮,他也沒有此刻那麼絕望。
看不見!
看不見敵人,看不見喪屍!
這還怎麼打,怎麼抵抗!
「啊啊啊!」
他狀若瘋魔,拳頭上的皮被牆壁磨破,滲出了鮮血。
他顫抖著,把手指插入到自己的頭髮裡面。
壓抑的低聲痛苦的呻吟。
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返回北境聯邦內城中了。
而外城一旦被突破,內城被喪屍突破也是遲早的事情。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即便此時他的妻兒多藏在某個角落沒有死亡,但是用不了多久,喪屍從外城中翻進去。
結果還是一樣的。
咚!
幾頭喪屍撞擊在值班室的門上。
他靠在門後被撞的後背發痛。
這幾頭喪屍的力道極大,不斷地撞擊。
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他甚至都能夠聽得到門扭曲的聲音。
堅持不了幾下了.
他從腰上拔出來一邊手槍,滿臉絕望地把槍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
顫抖了許久,可是他到底沒有下手。
「草!!!」
原本外面還密集的槍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槍聲逐漸變弱,越來越少。
這意味著值班室外圍牆上的人,也慢慢的變少。
槍聲變弱,喪屍的嘶吼聲變得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一聲。
哐!
門被撞開了!
他才毫不猶豫地地朝著自己腦袋開了一槍。
砰!
子彈穿透了他的腦袋,在他的太陽穴出現了一個孔。
他睜著眼,眼角有淚水。
殘留的意識,讓他在彌留的一兩秒鐘看到了那讓人噁心的喪屍面孔,湊在了他的臉上。
意識消除。
咔嚓!
在他意識剛剛消散的那一刻,一隻骯髒腐臭的手插入了他的眼眶中,將那對招子扣了出來,放入血盆大口中咀嚼。
卡擦咔嚓!
這頭喪屍咀嚼著眼珠子,腐爛的臉上竟有種讓人心悸的詭異之感。
北境聯邦外城崩潰了。
嘩啦啦——
無數的喪屍形成了喪失潮流,漫灌過了外城圍牆,如同下餃子一般,從數十米的高空中直接摔如外城之中。
有些喪屍更是直接砸到了窩棚之中。
外城之中此時還有些沒有闖入內城的人,在尖叫聲中無助地吶喊,求救,死亡
天降喪屍。
砰砰砰砰!
地面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重物碰撞地面的聲音。
這些喪屍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一個個從幾十米的高空中墜落下來。
有些喪屍腦袋砸到了石頭或者一些堅硬的東西,直接嘎了。
也有些喪屍砸下來斷了手或者腳,依舊朝著內城的方向爬去。
喪屍吸引藥劑對於喪屍的吸引力是無法想像的。
它們不斷從高空中墜落,密集程度讓人看到後頭皮發麻。
這些掉落下來的喪屍,慢慢也堆疊起來。
很快。
外城圍牆內外,都堆積了一座座小山一般的喪屍。
讓人看到後心尖兒都在打顫。
數不盡,
根本數不過來有多少喪屍。
只知道到處都是喪屍,無孔不入。
而內城大門,剛才由於被外城的流民衝擊後關閉。
或許是因為迷霧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關門的人太過於倉促,導致內城大門沒有關閉好。
轟隆!
進入到外城的喪屍群,如同屎殼郎滾屎粑粑一般,喪屍球越滾越大,滾入到了內城的大門上。
嘩啦啦——
喪屍球太過於龐大,上半部分被撞散了。
但是還是有很多的喪屍沖入了內城。
內城此刻已然徹底失去了秩序。
極致的混亂。
進入內城的喪屍越來越多。
北境徹底完蛋了。
在這樣最後的時刻。
在值班人員居民樓中的老王,此刻也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聽著外面的喪屍嘶吼聲,距離他越來越近。
轟隆!
門開了。
伴隨著幾聲慘叫,這個房間只留下一陣撕咬的聲音。
一日過去。
太陽朝常升起。
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
石油城。
城內城外,都瀰漫這一股揉雜著石油燃燒和喪屍被燒烤的腐臭味道。
讓人聞之作嘔。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石油陣雖然還在發揮作用,但是喪屍越來越多,抵達圍牆底下的喪屍也在增多。
這些喪屍大多只有上半個身體,但是喪屍的腦袋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依舊還是活著的。
所以這些喪屍爬著,爬著,然後堆疊起來了。
鏘鏘鏘鏘——
移動閘刀不斷發出尖銳的聲音。
聽的讓人耳根牙酸。
不斷有喪屍爬升到一定高度,就被移動閘刀,切落下。
然後掉落下去的死亡的喪屍,則是被其他的喪屍啃食。
喪屍自從那一場恐怖的高溫和極寒之後,或許是因為食物極度缺乏的原因,開始了吃同類。
這些吃同類的喪屍,喪屍病毒不斷累積,慢慢發生了一些變化。
行動的速度和力量變得更強。
移動閘刀飛快轉動,不斷有喪屍掉落下去。
同時,圍牆上的戰鬥人員緊緊地關注著下面。
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他們將會採用重火力轟炸。
此外。
他們還在圍牆上準備了大量的石油。
畢竟這個移動閘刀只是簡易版的,加上圍牆的高度只有二十米。
比不了大樟樹基地的三層移動閘刀。
所以如果有意外情況,移動閘刀出現問題,或者是喪屍突破了移動閘刀,那麼他們就可以朝著下面倒下石油。
來一場火烤喪屍山。
火光照耀在他們一個個人的臉上。
老黃抽著老易給他的玉米須做成的菸絲。
叭叭——
一口一口,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喪屍跨越石油陣。
他幾乎可以肯定。
北境,完蛋了。
突然之間就讓他們撤離北境,而且還是全部人員集體撤離。
這根本不合理。
北境聯邦的存在對於整個大樟樹基地很有好處。
這一點,他相信城主肯定知道。
但是城主依舊這樣下令做了,那麼必然是有城主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老黃揉了揉自己花白,並且剩下沒有幾根的稀疏頭髮。
頭疼啊。
原本想著能夠在北境待一段時間,攢一點積分,這樣可以更快升入外城人員。
可是現在北境估計都沒了.
難搞。
老黃眯著眼睛,大腦慢慢思索。
他這種人,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會想著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不斷往上爬。
除非是遇到像是老鬼的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們當成了奴隸,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未來何去何從,老黃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東風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老黃的旁邊。
「老黃。」
「嗯?風哥兒,這還沒輪到你值班啊,你不下去休息,現在上來幹啥?」
石油城中此時人數眾多。
為了能夠提高石油城防範喪屍的實力,所以將從北境中撤退下來的這一批人,也輪班加入了值班的陣營。
大幾百人,三班倒,幾乎每一班都有兩百人。
這對於本就不大的石油城而言,如果將人員分開的話,可以做到啊幾乎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值班人員。
東風揉了揉眉心說道:「睡了五個小時,再睡怎麼都睡不著了。」
「嗯」老黃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也沒有追問。
而是靜靜地等待。
如果他想說,自然會自己主動說。
如果他不想說,自己問了也沒有意義。
不如靜靜地等著。
有些人啊,總是害怕冷場。
所以總是會尋找話題去開頭,但是自己又往往不是那種善於熱場子的人,找了無數的話題,但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人不配合,那你會非常難受。
與其如此,不如冷場就冷場。
反正自己主動找過話題,過吃癟了。
那就等那個人找話題,然後自己配合一下繼續聊。
別人要是不開口,那就大家都不說話,冷場,大家都難受。
除非,你對那個人有所求。
沒所求的話,那就冷場吧。
兩人就這麼站著。
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東風突然開口道:
「老黃,你覺得我們後面還要回北境嗎?」
老黃挑了挑眉頭問道:
「怎麼這麼問,你是聽到啥了嗎?」
東風開口道:
「剛才老易和我說,在我們離開北境之後,部長他們就對北境聯邦動手了」
「嗯你有沒有聽到,為啥好好地,明明北境已經穩定了,突然對北境的下死手啊?」老黃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東風湊近老黃,低聲說道:「我聽說,是因為從北境那邊接到總部的那些專家當中有幾個奸細,然後跑到內城裡面去了。」
「嘶!」
老黃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難怪城主做這麼不明智的決定,那幾個奸細闖入內城後,發生了啥你知道嗎?」
東風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我沒聽到過。」
「老黃,你覺得我們後面會被怎麼安排啊?留在石油城,還是回到總部,又或者是回到北境?」
「北境那個地方怎麼說呢,地方是真的大,圍牆也高」
老黃看了一眼身旁的東風,仔細想了想後說道:
「我猜測,大霧之後可能會派一批人回到北境,當然這個只是我的猜測哈。」
東風開口問道:「你去不去?」
老黃咧開嘴說道:「嘿!這我哪裡能夠決定的啊,咱們就是一塊磚,部長他們讓我們去哪,我們就去哪。」
「不是,依之前部長他們的行事風格,估計也是會像之前那樣,進行徵召,並不會強制要求咱們,如果是徵召的話,你去不去?」東風認真地問道。
老黃嘆了口氣說道:
「去唄,都從總部出來了,那肯定要怎麼漲積分快,怎麼來嘛。不然當初就不會從總部跑到這裡來了。」
得到了東風心中想要的答案,他緩緩吸了一口氣說道:
「好。」
兩人就這麼站著。
而距他們不到十米的圍牆之下,血肉橫飛。
喪屍的屍體如同紛飛的塑膠袋一樣,漫天飛舞,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在地上,引起其他地面上的喪屍啃食。
濃郁的火光照耀在他們的臉上,顯現出迷茫、思索、憂慮的神情,但唯獨沒有緊張的表情。
因為他們知道,石油城中所布置那些辦法,他們有充足的底氣應對。
在防範人或者喪屍方面,他們想來對大樟樹基地,甚至是石油城充滿了信心。
不好聽的話說是怕死,但換句話來說,這讓作為大樟樹基地一份子的他們,感覺到無比的心安。
大霧自東南向西北方向蔓延。
武市南部一百公里之外。
咸市。
一個少年蜷縮在一棟殘破建築的牆角根上。
他所處在的位置是在城市的郊區,這棟樓是附近稍微高的樓。
但是,這棟樓由於之前天災的影響,導致外層的牆體脫落,突兀的鋼筋橫叉出來。
本是電梯房,但沒有電,電梯也用不了。
樓道中滿是各種髒亂的雜物,窗戶破碎,滿地的玻璃。
少年王動縮在八樓的牆角跟上。
上面還有兩層樓。
門鎖壞了,他用一把拖把橫叉住,並且將裡面的一些比較重的建築垃圾堆在門後,以此來抵抗萬一闖進這棟樓的喪屍。
自從一年之前,喪屍將他父親咬死之後,他便脫離了倖存者小隊,獨自生存,一路從貴省來到了鄂省。
一路上,他殺了共計一百三十二頭喪屍。
他每殺了一頭喪屍就會在刀柄上刻一橫。
現如今,刀柄上已經滿是縱橫的刻的痕跡。
大霧瀰漫。
這棟樓的窗戶玻璃也破碎了,室內自然也進了大霧。
牆角下,他用木板墊在最下面,然後用一層防潮墊墊在上面。
裹著一層灰不拉幾的毯子。
室內滿是濃霧,他背靠著牆壁,在看不見的環境中,閉上了眼睛。
飢餓如同潮水一般將他吞噬。
他已經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水倒是好說,之前下了一場大雪,現在並不缺水。
就是食物,一直短缺。
吱吱——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緩緩睜開眼睛,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咔咔咔——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老鼠用牙齒磨木頭的聲音。
他以極慢的速度起身,爬著,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的聲音停止了。
少年也很有耐心,一動不動,仿佛如同雕塑一般,凝固在那邊。
時間仿佛暫停了。
只有少年胸口微微起伏,才能夠證明還他活著。
他瞪大了眼睛,凝視著看不見的前方。
過了或許是一分鐘,又或者是十分鐘。
那隻小老鼠似乎是感覺到周圍是安全的,這才又開始咬著木頭。
少年如同一個成熟老練的獵人,匍匐前進。
靠近的那隻老鼠越來越近。
聽到咔咔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的手心在出汗,手中的刀也插入了大腿綁帶上。
凝神。
他感覺這隻老鼠就在前面。
此時是在夜晚,加上濃霧,就更加看不清了。
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夠通過聽力去判別這隻老鼠所在的位置。
他也不敢點火,生怕嚇走這隻老鼠。
心怦怦跳,緊張的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食物。
慢慢地。
他靠近了聲音所在的位置。
手微微往前,想要用手直接抓住這隻老鼠。
毛茸茸的!
應該是這隻老鼠的後背。
說時遲,那時快。
他趕緊用力地抓住這頭老鼠的皮毛。
吱吱!
這隻老鼠反應速度非常快,掙脫著,嗖地一下蹦跳朝著黑暗中鑽去。
砰!
他另外一隻手想要暗抓緊這隻老鼠。
但是,已經無濟於事。
老鼠還是跑了。
只抓到兩根毛。
黑暗中,根本不可能再找到這隻老鼠了。
機會已經用完了。
少年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再到失落,再到憤怒,絕望,無助。
就這麼保持一個蹲著的姿勢,久久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心中懊惱至極。
要是剛才他不用手,直接用身體撲過去,將老鼠壓下去不就好了嗎!
這樣一想,越是覺得自己傻逼。
我真傻,真的。
少年有些失魂落魄地爬回到了牆角根上。
黑暗中,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響亮。
我真該死啊。
我真傻逼啊。
為什麼非要用手呢?
此時他的腸胃飽受飢餓之苦,內心還陷入到懷疑自我之中。
他久久無法入眠。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嘗試在房間中搜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那隻老鼠。
他又開始懊悔,為何那隻老鼠剛逃走的時候,自己不立刻去找。
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那隻老鼠也肯定跑遠了。
內耗非常嚴重。
自責不已。
唉.
或許這就是命吧。
或許這一次,真的要餓死了。
少年王動如此苦笑心道,他從貴省離開之後,一路上瀕臨死亡的次數極多。
這種境地,已經有些熟悉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慢慢感覺到手腳冰涼,力氣越來越小,仿佛站起來都需要花費他極大的力量。
就在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時候。
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身上爬。
順手一抓。
吱吱!
是剛才那隻老鼠?
他瞬間清醒過來,死死地抓著這隻老鼠,生怕它跑掉。
甚至都來不及拔出匕首,直接抓住這隻老鼠,然後凡在嘴巴,用牙齒直接將這隻老鼠咬死。
直到這隻老鼠被他咬死了,一動不動了。
他才回過神來。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當你費盡心思想要獲得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卻總是無法得到。
可是當你放棄了,準備擺爛的時候。
吧嗒!
這個東西就從天而降,降落在你的面前,毫不費力輕鬆就得到了。
造化弄人。
真是操蛋。
他趕緊找出打火石,然後用一些火絨點燃了火焰。
弄了一點木頭放在上面。
在火光中,少年的臉洋溢著笑容。
他沒有做太多的處理,而是直接把這隻老鼠用刀切成五六塊,然後放在火種烤。
皮毛接觸火焰,自然燃燒。
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剝皮,而且也會浪費一些肉。
這隻老鼠的肉本就不多。
至於說沒弄乾淨有什麼寄生蟲之類的,他根本不想。
都快要餓死了,哪有心情管這個。
火焰燃燒中。
他臉上的笑意蔓延,笑的像一個孩子。
在火光中。
突然他看到幾米之外,有幾隻粉粉嫩嫩的小老鼠,在找媽媽。
嘩啦!
他直接站了起來,沖了過去。
把這幾隻粉嫩的,甚至連毛都沒有長多少的小老鼠抓了過來。
總共四隻小老鼠。
還有一直大老鼠。
末世之中,老鼠沒啥東西吃,也很瘦。
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也是珍貴難得的肉食。
毫不猶豫地將四隻小老鼠掐死。
他本來想要把這四隻老鼠養著,然後後面慢慢吃的。
但是現在大霧之中,萬一這小嫩鼠爬走了,那就完犢子了。
所以乾脆掐死,然後放在火堆中一起烤熟了,也能夠保存一段時間。
開心。
幾分鐘後。
他用木棍將在火堆中被分解的那隻老鼠肉扒拉出來。
皮毛都被火燒光了。
鼠肉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但是整體還是肉香。
他咽了咽口水,然後將四隻小老鼠直接丟入了火堆中。
然後這才拿起了其中一塊烤好的鼠肉,放入嘴巴中。
這隻老鼠很瘦,沒有多大。
所以分成了六塊之後,一口就能夠吃一塊。
烤的不是很熟,裡面的肉還是生的。
但是他並不打算繼續烤了,因為烤了太久,肉直接會烤成焦炭。
吃著鼠肉,並不好吃。
但他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這是難得的食物。
慢慢地,他陷入了追憶。
還記得。
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只有五六歲,他怕老鼠。
每次看到老鼠他都害怕叫爸媽。
爸爸設置了一個老鼠夾,專門夾老鼠。
後來有一天,真的夾到了一隻足足有一斤多。
肥碩的。
「將近兩斤重的老鼠啊,那得有多少肉啊!」
他吃著發出感慨。
他現在抓的這隻打的老鼠,也才不到250克,連帶皮肉都半斤不到。
記憶中抓到的那隻老鼠,是他手中吃的這隻的三四倍大啊。
當初把他嚇得要死的那隻大老鼠,此時卻成為他無比期待的老鼠。
要是這隻老鼠有那麼大就好了。
小時候的他,估計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面對自己害怕的老鼠,不再恐懼。
甚至能夠用牙齒直接生生咬死,甚至能夠不做太多的處理,吃掉。
這,就是成長吧。
末世,逼迫每一個人成長。
與年齡無關,只是與活不活的下去有關。
為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在突破自己的極限。
坐著從前根本無法接受的事情。
或者是道德的底線,或者是自己曾經所害怕的動物,又或者是自己曾經嗤之以鼻的某種行為。
但在此時,都變了。
人類的生命力頑強就在於此,沒有什麼做不到。
只有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
六塊肉,他嘴巴中吃了一塊,留了一塊待會慢慢吃。
剩下四塊肉,被他珍重地放在了懷中。
幾分鐘後,他才把咀嚼的已經成為了一坨肉泥的鼠肉,慢慢吞入了肚子。
咀嚼的更加充分,可以更好消化。
這個時候,那幾隻小老鼠也被烤的差不多了。
他也用木棍把這幾隻小老鼠挑出來,然後冷卻一下,也放入了懷中的那個口袋。
還剩一塊肉。
他沒有一口吃掉。
用力地咬了一點點,放入嘴巴中,一點點地品嘗著鼠肉的味道。
鼠肉上雖然皮毛都被燒了。
但是還是有一股焦味,裡面的肉又沒有被烤熟,所以有股腥臭,味道一言難盡。
可是他吃的很慢。
一點一點,細嚼慢咽。
吞入肚子的肉,慢慢給了他能量,在火焰的熱量下,他的身體也在慢慢變暖和起來。
真好啊。
少年眼睛帶著光,盈盈的,帶著某種希望和堅定。
他一定要熬到末世結束!
才能夠對得起父親。
活下去!
這三個字是他父親讓他發下的誓言。
不管有多難,他都要活下去。
嗯!
「我一定能夠活下去。」
這句話在他的心底響起。
「還想活?」
「進了這裡,你還想活著走去?」
「呵呵!晚了!」
大樟樹基地。
審訊室。
大炮拿著一把鋒利的長刀,看著眼前因為泄露了基地信息的合作人員張土發和何冬幾人,冷笑著說道:
「大樟樹基地的規章制度,白紙黑字都寫好了,貼在了大棚裡面讓你們看,三番五次強調過,你們還敢這麼做,導致了奸細跑進內城,你們還想活?」
「想桃子吃呢?」
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張土發,滿臉紅腫和傷痕。
哭喊著說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炮爺,您要問的我真的都交代了,那真的是意外,要是我知道那個人是要跑進內城去搞事情,我肯定不告訴他的。」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繞了我。」
「怎麼說,我都是咱們大樟樹基地的人。。。」
「您放我一馬,我一定洗心革面.「
旁邊的何冬也開口道:
「對啊,炮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怪那個人,非要問我們,我們上當了啊。」
大炮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的表演。
彈了彈刀背,發出噹噹當的聲音。
戲謔地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開口略帶嘲諷地說道:
「真的沒有了?」
「真的真的,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句句屬實啊。」張土發滿臉忐忑的說道。
大炮又看向旁邊的何冬。
何冬也趕緊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大炮長嘆一口氣說道:「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
「我剛剛都說了,你們進來了還能活著出去嗎?」
「啥都說完了,那我還留著你幹啥。」
說完。
他就把刀狠狠地插入張土發的心臟。
然後抱著他的頭,小聲地說道:
「不痛不痛,就一下,你忍一下哈。」
一分鐘後。
張土發腦袋軟弱無力地慫拉下來,化為了一具屍體。
死的不能再死了。
旁邊的何冬看呆了眼睛,驚恐地說道:「別殺我別殺我。」
「我還想活著,我真的想要活著。」
「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
大炮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邊上。
「噓~」
「你太吵了,我不喜歡太吵的哦,寶貝。」
說著,他強硬地的摟著何冬的腦袋,然後將鋒利的,還滴著上一個人血的刀。
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慢慢插入了何東的心臟。
何冬都能夠感覺到,刀尖刺破他的皮膚,肌肉,然後心臟。
這把刀非常鋒利。
軍刺。
刺入的很深。
刺到了最深處之後,大炮甚至還緩緩地轉動刀柄。
血液流了一地。
何冬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
身體仿佛機械沒有了汽油,失去了動力。
身體松鬆軟軟地耷拉下來。
又死了一個。
大炮滿身鮮血,笑眯眯地走向下一個。
「親愛的,該你了哦。」
內城中。
李宇坐在樓頂的陽光房中。
室內開著暖氣,驅散一些霧氣。
翹著二郎腿,翻看著拿到大炮給他的審訊記錄。
那三個作亂的奸細專家,還有那幾個鬧騰的專家,另外幾個泄露內城信息的合作人員。
在大炮兩日,持續不斷地審訊之下,將能夠拷問到的都拷問清楚了之後,全部虐殺。
這件事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是李宇對於北境過來的那些專家人才,還是心存懷疑。
在拷問的時候,沒有牽扯到更多的人。
可是之前那三個奸細做的事情,讓李宇無法再相信那些人了。
如果沒有意外,這些專家人才將會被一輩子都關在第四外城,或者裡面其中一棟建造好的樓內。
並且接受看管,發揮他們的餘熱。
李宇也親自到了審訊室查看過,看到這些人的屍體後,大手一揮,讓人直接丟到圍牆外餵喪屍。
這件事結束後,他也讓語彤他們從地下密室搬出來了。
語彤和父母他們不能一直呆在密室中。
雖然也有通風系統,但是到底下面的空氣品質不算好。
而且,時間久了。
隔壁的二叔和三叔他們有時候回過來,萬一他們發現家裡面沒有人,那密室也容易暴露。
還是要回歸正常的生活。
李宇看了一會,將這本審訊記錄本,丟在桌子上。
從紅木桌子上拿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
打開,從裡面拿了一支雪茄。
剪了一下。
點燃。
這雪茄還是虎爺送給他的。
當初虎爺還送了他一套完整的 ICU醫療機械設備,後面也用直升機運輸回來了。
抽著雪茄,一時間李宇想起了虎爺。
「也不知道他們南方樂園怎麼樣?」
李宇喃喃說道。
想了一會他不再多想。
南方樂園覆滅與否,他都不能做什麼事情。
他要的是一個有點實力的小夥伴,而不是扶貧。
要是天災和喪屍潮都抗不過,那也沒有帶著南方樂園的必要。
起身,他走到一邊的櫥柜上拿了一瓶威士忌。
倒了小半杯,沒有加冰。
抽著雪茄,喝著威士忌。
在煙霧繚繞中,玻璃之外的大霧瀰漫,只是在黑夜之中,看的不太真切。
遠處的喪屍嘶吼聲,由於關閉了門窗,聲音很小。
他打開了一台老式留聲機。
放了一塊碟片。
悠揚的曲調從留聲機中傳來。
李宇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喝著威士忌,時不時抽一口雪茄。
身心放鬆。
麻煩解決了,真好。
心中的石頭找了地。
待在家,就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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