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蕭然站在窗邊,看著大霧迅速散去。
白天霧散,晚上則是密結,這似乎與太陽有關,但他又不是天文學家,只能猜測到結果,至於是不是,又為什麼,那就完全搞不懂了。
事實上,哪怕知道了又如何?
能夠改變極端天氣嗎?
他現在關心的、好奇的,是新鄰居們。
你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為什麼常家沒打你們的主意?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只見有人從一棟別墅中走了出來,以很奇特的方式向著莊園的方向而來。
這是一個全副武裝的人,穿得無比臃腫,甚至讓蕭然都無法辨認性別,「他」是坐在一艘獨木舟上滑過來的。
真的是獨木舟。
雪面很滑,獨木舟又能很好地提供「浮力」,所以,那人只需要用槳那麼一撐,獨木舟就可以向前進發一大段距離。
人的智慧還真是無窮。
因為院牆都被掩沒在雪下,那人便可以毫無阻擋地划船過來,而蕭然昨天還幹了一件事,就是把大門口的積雪清除了,免得每次出去還得爬窗。
——窗都被加固過了,用鐵板鎖死了,事實上也打不開了。
所以那人來到門口處時,因為沒有發現、也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一個坡道,獨木舟就直接滑了下來,嘭地一下,重重地撞到了大門上。
還好,常家這樣的大戶,大門相當於招牌,自然是下過功夫的,不但大、而且重,堅固之極,所以並沒有被撞開,也沒有撞壞,就是舟上的人有些慘,被甩了出去,同樣撞到了門上。
還好的是,他穿得足夠多,才沒有撞得鼻青臉腫。
蕭然正對這些新鄰居好奇,所以他來到了一樓。
開門、迎客。
大門打開,蕭然第一時間張開空間之門,你要敢對我不利,我就立刻弄死你。
另外,他又以空間感知觀察著這個人。
不像牆壁的密不透風,布料再密其實也是有孔洞的,只是肉眼看不到罷了,但在空間感知之下則全是「漏洞」,透過一層層布料,他清楚地知道這人有沒有帶著武器,身材如何,是男是女。
嗯,他掃了一下就關閉了空間感知。
首先,此人沒有帶武器,其次,這是個男人,細節就不用去掃描了。
「不請自來,還請多多包涵!」那人開口道,果然是低沉的男人聲音,頗有磁性,還挺好聽的,他笑了笑,「我可以進來嗎?」
蕭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人先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雪——之前撞了一下,他可是摔到了雪地上,身上自然沾到了雪——然後他才走進了門。
從這個舉動就可以看出他是個細心的人。
蕭然隨手關門。
天太冷了,開著門就是放冷氣進來,哪怕他木柴多也不能這麼浪費啊。
那人把蒙在頭上的東西解了下來,是一層層的圍巾,還有護目鏡之類,最後現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來,40歲出頭點的樣子,長相倒是挺英俊的,身材亦很高大。
蕭然的腦海中一下子竄出好多詞:老白臉、吃軟飯……確實,這男人哪怕已經是中年大叔了,依然擁有很強的魅力,尤其是成熟點的女人,應該最迷他這種半老男人了。
都末日了,你長那麼帥幹嘛?
差評。
他在腹誹道,不過臉上倒是不動聲色,道:「有事?」
這天氣你說就是過來串門的,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中年帥哥露出笑容,道:「是我冒昧,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莊嘉晨,就住在這個小區,16棟的業主,以前是新倫集團的董事長,不過嘛,呵呵,以前的身份就不提了。」
蕭然點點頭:「我叫蕭然。」
就這麼簡單。
他又沒打算交朋友。
莊嘉晨顯然極有城府,蕭然這麼冷淡的回答並沒有讓他不滿,至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讓人溫暖的笑容,道:「我是個好奇的人,就直接問了——這裡不是住著常家一大群人嘛,怎麼好像不見了?」
蕭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怎麼知道常家人不見了?」
你很有問題啊!
莊嘉晨保持微笑不變,道:「因為我每天都會觀察這裡,以前總可以透過玻璃看到不少人,但現在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你和一些漂亮女士,所以我才有這麼一說。」
天天都要觀察常家?
蕭然聳了聳肩:「常家把這裡賣給我了,所以他們自然搬走了。」
這顯然是糊弄鬼了。
可莊嘉晨並沒有受到羞辱的模樣,相反,他露出訝然之色,一副很吃驚的模樣:「什麼時候搬走的?」
「晚上。」蕭然淡淡答道,所以你並沒有看到。
晚上大霧瀰漫,可能搬走嗎?
不,這賣房子也夠扯的。
莊嘉晨突然大笑起來,足足十來秒鐘之後,他才收起了笑容,道:「你可真逗!不過,既然你不願說,我自然也不能勉強你,我只說一點:常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這些人可以消失,我們小區的業主都很高興,也非常歡迎蕭先生的入駐。」
蕭然點點頭,終於問出了他的疑惑:「天災至今都40多天了,你們都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