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此掌若落留只手

  溫如玉沒見過,但陸星河曾經聽墨簡單絮叨過之前事,偶爾也會提到紫璃。

  但自墨那隻言片語中,陸星河感覺紫璃資質不過中上,她怎的這般快的破入的合體境界?

  見紫璃攔路,陸星河一把將溫如玉護在身前,俊朗的臉上滿是嚴肅:「何事。」

  溫如玉:「?????」

  不是,這孫子這毛病就改不了了是吧?

  「聞二位道友同牧兒關係莫逆,我乃牧兒之師,還望二位引我去見牧兒。」

  紫璃開口間確實帶著一些期盼,可雖稱溫如玉和陸星河為道友,但那神態卻是完全將二人當成了晚輩。

  不過…相比於之前,如今的紫璃倒是也多少會說些人話了。

  但溫如玉哪兒受的鳥這個?他在魔域活了三十多年跋扈了三十多年,整個魔域敢給他擺長輩譜兒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你一個正道的合體境女修擺上譜兒了?

  於是乎溫如玉那股勁兒也上來了。

  但見他身形如劍的立於陸星河身前,薄唇似掛著譏諷的弧度,陰柔俊美的臉上則是完全不掩飾分毫的嘲弄。

  「你是何人,你口中的牧兒又是何人?」

  「我乃余牧之師。」紫璃認真開口,似乎根本看不見溫如玉臉上的嘲弄一般。

  「嘖,余牧乃我魔域少尊,據我所知少尊之師乃溫如玉前輩,你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溫如玉冷笑:「本少爺,從未聽少尊說過,他還有其他師尊。」

  此言一出,紫璃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溫如玉嘖嘖嘴,又故意回頭對著想拉住他的陸星河大聲道:「你也不可能是少尊的女人吧?據我所知少尊和我魔域聖女蘇祈緣才是逼人一對兒,天作之合。」

  說著,溫如玉對紫璃揚了揚下巴:「那你…又是個什麼呢。」

  「放肆!」

  紫璃氣的嬌軀顫抖,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敢對她這麼說話了?

  她雖是人族大軍中唯一一個修為不足的主帥,但她的聲望,威嚴,那是一點一點的殺出來的!三軍無不敬服!

  如今她以禮相待孤身前來,一個魔修居然敢對她如此言語?!

  尤其是她聽到魔域聖女和余牧之事,心中更是不知為何仿佛被扎了一槍,原本還能壓制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乳腺癌庫庫增生。

  氣的胃疼!

  一股不似尋常合體初期的,帶著極致肅殺之氣的威壓轟然籠罩在陸星河和溫如玉身上!一巴掌高高抬起,直接就要衝著溫如玉那還在冷笑的臉扇過去。

  溫如玉根本就沒躲的心思。

  媽的打吧。

  老子是魔尊義子,聖女師兄,少尊大舅哥!

  你這一個大逼兜下來,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借著此事,本少爺親自給我兄弟出一口惡氣。

  可就在紫璃這一巴掌要扇下去時,一桿散發著烏光的長槍直接帶著凜冽的殺伐氣梗在紫璃身前!紫璃甚至能感覺到其槍尖下一瞬就能刺穿她的喉嚨!

  但見余牧一身玄袍松松垮垮,略帶紫意的長髮也有些凌亂的披灑著,甚至俊美的臉上還帶著惺忪慵懶的睡意。

  媽的墨那孫子睡覺不老實,拿自己肚子當枕頭不說,後腦勺還總是碰到自己肚子上的傷口,睡不著,睡不著一點。

  又聽到外邊溫如玉那猖獗的聲音,余牧將另一隻襪子塞墨嘴裡之後,便起身出來看看。

  嘶!別說,火甲熊的爪子有點門道,被其利爪捅傷之後,傷口頗難癒合,有機會搞熊掌來嘗嘗。

  余牧吧唧吧唧嘴。

  紫璃則是瞬間收起臉上的威嚴,美眸一亮,甚至抬起的巴掌都忘了放下來,便激動嬌呼:「牧兒!」

  牧兒…終於願意再見自己了?她見余牧神色放鬆而明媚,眸光更是乾淨到了極致,絲毫感覺不到曾經在雲河門時的漠然和戾氣。

  這才是牧兒啊,那個乾淨的如同春風一般的少年。

  他,他好像壯了一些,也長大了,都修到分神大圓滿了啊,真好。

  余牧一點都不看紫璃的,打了個哈欠,聲音平靜到了極致。

  「你若敢掌摑於他,動的哪只手,便留下哪只手。」

  「我…我沒有!」

  紫璃那絕美的臉上划過一抹侷促,連忙放下手背在身後:「牧兒,可否……」

  「你二人起了個大早就遊手好閒,馬帥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嗎。」

  余牧和善的看了溫如玉和陸星河一眼,二人立馬頭皮發麻!他倆常年和余牧廝混在一塊兒,哪兒能不知余牧是什麼德行?

  別看這嗶現在笑著,他扭頭就能給馬為民打小報告!那馬為民不敢招惹余牧,但收拾他們倆那是一點都不手軟的!

  「走吧走吧,一大堆事呢是吧少尊。」溫如玉喉結滾動了一下,也不想著坑紫璃給余牧出氣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一把勾住余牧的脖子,陸星河也是連連點頭。

  三人…完全將那遺世而獨立的女修視若無物。

  紫璃的心上仿佛又被狠狠的扎了一槍。

  她想過無數次再見牧兒時的場景,她想了好多好多,可能能讓牧兒原諒自己的話,可如今卻是如鯁在喉。

  她寧願牧兒聲嘶力竭的質問她!甚至如在紫雲殿前一樣再次持槍對她出手!只要牧兒能原諒她…

  她怕的不是別的,是忘記,是無視,是陌路,是那份只對她的漠然。

  「余牧,我想和你談一談。」

  她輕聲開口,目光從未離開那修長挺拔的身影。

  「昔日之事,是我不對,我輕信小人,我偏心。」

  余牧依舊和兩個兄弟說著,笑著,勾肩搭背著,漸行漸遠。

  唯有紫璃痴痴的看著他的背影:「我以為我最好的,永遠不會離開。

  是以不知珍惜,是以追悔莫及。」

  她身上依舊披著戰甲,甲冑碰撞之聲響徹,紫璃盈盈跪地。

  對著自己曾經的弟子跪地:「我不求原諒,我只求你能如當日戰場上一般,回頭,回頭看我一眼,好嗎,余牧…」

  這一刻,勾著余牧肩膀的陸星河清楚的感覺到余牧身子一顫抖,他想說這種女人不值得回頭,但他開不得口,他不能干涉余牧的選擇。

  余牧,終究還是回頭了。

  紫璃猛然抬頭,滿是淚痕的絕美臉頰上划過欣喜。

  余牧:「看了,你可以滾…嗯,紫帥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