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猖狂

  入秋了,那漫山遍野的楓樹或許是被血色浸染,相比於往年格外的紅,紅的如血。

  余牧並沒有再次駕馭遁光而來,反而是就從三魔窟處,不急不緩的行走於魔域之中,這一走,便是足足小半月。

  直到他穿過楓林,摘下那一片自己認為最好看的楓葉時,一直旋轉在其掌心的三顆血珠徹底失去了血的顏色。

  就如同三枚清澈乾淨的雨滴一般破碎在余牧掌心之中。

  「福祿壽三運之損,也就止步於此了。」

  余牧抬頭,那溫潤的目光中映著楓葉的紅,也映著遠處的離極宮。

  半個月的時間,以自身走的每一步,以沿途入目的所有秋景,將福祿壽三魔的精血蕩滌了個乾乾淨淨。

  配合留在蘇祈緣身上的禁制,徹底解決了福祿壽三魔所留下的禍患。

  正如余牧所說,蘇祈緣命格很硬,硬到天道氣運對她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

  命格同樣硬的還有雲不棄,陸星河,魔尊離孤等這些人物,但其中…蘇祈緣命相卻是最薄的,甚至她自己都知道這一點。

  所以氣運一受損,她便躲在了離極宮中,在得知余牧將事情徹底解決的消息之前,她反正是沒有半點要出門兒的打算。

  就這麼在閉關室內待著待著,便乏味,乏味了修煉吧?又一不小心便進入了深度修煉狀態。

  那團混沌氣的後勁兒還是很大的。

  連余牧的氣息進入離極宮都未曾發覺……

  那閉關室前,余牧明顯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只將手中楓葉放在閉關室前,便轉身離去。

  他此番前來,本就不是來找蘇祈緣的。

  離極宮主殿前,此時余牧身上原本十分隨意慵懶,且有些松松垮垮的玄色長袍如今卻是大方得體。

  往日隨意束起來的墨發,如今也打理的一絲不苟,那可真叫一個衣冠楚楚。

  三響扣門,余牧拱手,朗聲道:「晚輩余牧,求見魔尊大人。」

  不多時,那兩扇緊閉的的殿門自動打開,同時還有帶著強大勁力的狂風自殿內洶湧而出。

  余牧微微眯著眼睛,任由狂風獵獵,其身形倒是紋絲不動,在其視角中那大開的殿門就如同一張深淵巨口,仿佛隨時會將他一口吞下一般!

  「進。」

  那聲音威嚴中帶著空靈,卻又聽不出絲毫其他的感情。

  余牧微微一笑,直接邁入殿門。

  行過長廊,便見那玄金大位上,離孤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哪怕坐姿不佳,但那威儀堂堂卻是做不得假。

  其人也自是嬌美,但那種滔天的氣勢,卻讓余牧都感覺呼吸頗為困難!

  這時的魔尊離孤…已經快要踏入這方世界的至強境界,渡劫境!

  「余牧,外來者,天資倒是不錯,怪不得能勾到本座的弟子。」

  離孤微微眯著美目。

  就是這小傢伙?

  二十六歲的骨齡,化神後期的修為,一代天驕果如是也!但離孤搞不明白的是,如此一個小傢伙怎能繪出她出糗的畫面?

  那若非親眼所見,絕對畫不得那麼像!

  「回魔尊大人,您那弟子,晚輩目前還沒有勾到。」余牧拱手,態度隨意而隨和,不卑不亢。

  「好膽。」

  離孤莞爾一笑:「說吧,你師承何人。」

  「晚輩師承化神修士,雲不棄。」余牧臉上划過一抹驕傲,這一輩子沒什麼,再也沒什麼能如有雲不棄這樣一個師尊,而讓他感覺更驕傲的事。

  「雲不棄?七殺殿中那個化神修士?」

  離孤咬牙:「沒聽說過。」

  「沒聽過不要緊,魔尊大人現在就聽說過了。」

  余牧自顧自的尋了一個下首位置坐下,一個化神修士敢和站在大陸頂峰的強者這般擺譜,怕是除了余牧也找不到別人了。

  見余牧那德行,離孤又好氣又好笑:「你專程來此間尋本座,是為何故?」

  「大人卜得,三年之後亂世降臨,妖族同人族之間的戰火將再次席捲大陸,這片大陸也會再度被血和火浸染,晚輩所言可是無誤。」

  「那丫頭倒是什麼都肯告訴你,罷了,自己的弟子自己疼唄。」離孤無奈一笑:「那你意欲何為?」

  「你雖天驕,你帶的人也是萬古不出的天驕,但時間擺在這兒,你不會以為憑你,便能改變什麼吧。」

  「自然不會。」余牧點頭:「與世事相比最難改變的,其實是人心,晚輩深有體會。」

  「但這三年,晚輩可整合魔域,讓如今散亂的魔域成為一桿無堅不摧的長槍!鋒芒所致,而無往不利。」

  「三年之內整合魔域,祈緣也做的到。」離孤依舊看著余牧:「你不會以為,你是這世間唯一的例外吧。」

  「本座還是勸你莫要如此,古往今來有這種想法的天驕,無一例外都死的極慘。」

  余牧頷首:「自然不會。」

  「晚輩只是想張開羽翼,庇護我想庇護的,我所愛的人!我願那羽翼遮天蔽日,不惜傷痕累累,也願讓羽翼之下的人…不遭風雨。」

  他起身,堅定的看著離孤:「這便是晚輩的道!或有朝一日,魔尊大人…也在晚輩的羽翼之下。」

  「呵。」

  離孤直接抬起手掌,那潔白如玉的縴手,沾著不知幾何的鮮血。

  「本座於道途之上五千餘載還未見如此之小兒,你也配庇護本座?!」

  「小兒猖狂!你憑什麼?接這一掌再來大放厥詞!」

  「轟!!!」

  恐怖的掌風猛然壓下!這一記若是挨實,確也不至於要了余牧的命,但絕對能讓余牧一年半載下不來床。

  「憑我能解開血咒。」

  「嗡!!!」

  那兇猛的掌風瞬間消散於無形,離孤看著余牧:「果真?你憑什麼?」

  「單憑這五道魔氣。」

  余牧攤開右手,五道漆黑的魔氣猶如邪惡的魔靈一般在其掌心糾纏著,嘶吼著。

  這魔氣一出,離孤瞬間感覺到自己體內那頑固如附骨之疽似的血咒開始騷動,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莫大的威脅一般!

  其目中不可控制的划過一抹狂喜,大手直接朝著那五道魔氣抓去。

  「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