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起身,為了方便給余牧渡生機以維持他的肉身,墨直接就在余牧的屋子中閉關的,此時…這魔頭晃了晃余牧,見余牧沒有分毫異常。
那對魔瞳中划過一縷迷惑:「不應該,我之功法亦是九離魔心訣,斷不會出問題,但我的神魂力??」
揉著有些生疼的腦袋,墨十分確定,就方才那一瞬間,自己的神魂力量最起碼被抽走了八成!
這和什麼都沒做,神魂卻莫名挨了一記重創都沒區別了!要麼就是余牧通過心魔空間在搞鬼,要麼就是那狗靈在作祟。
「媽的。」
掰開余牧的眼皮看了看,墨一臉罵了一句,又一臉憋屈的在儲物戒中找恢復神魂力量的丹藥…
倒是識海深處的余牧,他正也納悶兒著呢,便見天道樹枝椏搖曳間猛然迸發出一陣恢宏的強光,接著天道之靈的身影就自天道樹中踉蹌而出。
余牧定睛一看,清澈的眸子中划過一抹疑惑。
不對吧?天道之靈本是沒有實體的,它是以意志為身的生靈。
先前余牧感覺的到,其將半數以上的意志寄於天道樹,其餘的應該在天穹之上才對。
但現在,天道之靈出現,這明顯就是完整的天道意志,莫不是天穹之上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見余牧眼神中帶著詢問,天道之靈訕訕一笑,拱手道:「帝君。」
「你又抽我的神魂力量了?這次下手夠狠,若是尋常化神修士的神魂,在你這一抽之下怕是已經灰飛煙滅了。」
余牧瞥了天道之靈一眼,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
天道之靈也委屈的明顯,我特麼做了這麼多,提褲衩子的勁兒都用完了,你卻給我否的這麼徹底?
綽!!
似是深吸了一口氣,天道之靈努力揚起一抹微笑:「帝君,本靈絕對不會做對你不利之事。」
「嘖,又沒怪你,怎的還委屈上了。」
余牧無奈一笑:「你的狀態不是很對。」
「是,帝君慧眼如炬。」天道之靈坐在余牧身前:「這方世界之中,天道能行使的權限,我半分都沒有了。」
「嗯?哎,本就無用,如今又…」
天道之靈:「………」
本靈特麼?
「咳,我的意思是,怎會如此。」余牧輕咳一聲,好傢夥,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天道之靈長嘆一聲,或許只有這日漸繁茂的天道樹才能多少給它一些安慰了。
「罷了,帝君可願陪我下一盤棋?」
幾縷樹葉伴隨著充滿生機的光芒飄落,在二人之間形成了棋盤,棋子。
見余牧明明執白卻搶先落子,天道之靈也不計較,落子之後,嘆聲道:「事到如今,也不瞞帝君。
太玄陰身,柔骨魅身,烈陰欲體,於前世時,是我安排給氣運之子的佐助之人,算得上是工具吧。」
見余牧目中的淡漠沒有絲毫波動,天道之靈鬆了口氣,又落一子,接著道:「我沒想到那氣運之子狼子野心。
更沒算到帝君你的橫空出世,還同那三女產生了交集,是本靈對帝君不起。」
「你喪失了所有權限,是又去對付葉天了吧。」小局不利,余牧偷偷摸摸的扒拉了一下天道之靈的黑子。
然後天道之靈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兒,將棋子復原,而後點了點頭。
「是,柔骨…嗯,柳禾隕落於紫璃眼前,加之帝君先前極大的削弱了葉天的氣運,紫璃本就算得上是歸來的魂。
又於荒冢之前吸收了我的天地混沌力,如今算是半覺醒的狀態。
我動了些手段,當然也付出了些代價,且天地混沌力算得上是我自己的力量,現在依舊由我控制。
是以,葉天此生,得不到太玄陰身的元陰。」
「不過帝君,真正的…咳,帝君,過分了過分了,你這…平白多出三子?和天道對弈,安能如此賴皮。」
天道之靈一臉苦哈哈,然後余牧就把棋盤給掀了,要麼說他和墨是一個人兒呢。
「依你所言,紫雲殿三女算是你巔峰時期造就的『工具』吧,那如今的你要在他們身上動手段,還要在葉天身上動手段,你這……」
「嗯,死不了。」天道之靈想起之前被雷劈,那叫一個蛋疼!
其還苦笑著:「不過…帝君,哪怕你最後於此界撥亂反正之後,我可能也無法歸位了。」
「嗯?」
「不出所料的話,這縷大道意志有極大的可能會完全取代於我,而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它指了指天道樹,之前的天道樹,處處透著飄渺,神秘,宏大的氣息,甚至有些不真切。
而如今,天道樹卻是真真切切的。
「我應該會變成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生靈,此樹,或許就是我的肉身。」
余牧歪著頭:「怎的,還賴上本帝了?你知道本帝的性子,就不怕本帝給你拔了。」
「正因為知道帝君的性子,才明了帝君值得賴,嗯,信賴。」
天道之靈拱手:「走到此時,上一世…已經不能再做參考了,帝君一局之謀,便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太多太多。」
「但您和氣運之子間,於亂世之中真正的角逐,也要開始了。」
「可料勝負?」余牧眸中划過一抹笑意。
天道之靈卻是無比篤定:「魔帝,是不會敗的。」
「去去去!你還是快些為我準備混沌氣,上一世你若有此覺悟,何至於此。」
余牧笑罵一聲,天道之靈訕笑著融入天道樹內,沒辦法,自己乾的蠢事兒自己得認。
就這事兒,余牧怕是得損它好幾萬年。
見天道之靈滾蛋,余牧嘴角則是掛著溫潤的笑意,他攤開手,看著手心中的一黑一白兩枚棋子。
似對自己呢喃:「余牧,別輸了。」
………
此時,一處雪洞中,紫璃捂著頭,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起來。
她不知道葉天為何會那樣!但她想起柳禾隕落,屍骨無存!她想起自己得第一個弟子蕭鈺,為了那畜生,居然會對自己全力出劍!
心疼的要命,心在滴血。
她又想起曾經余牧看她的最後一眼,那目中沒有曾經的依賴和尊敬,那是一種她曾經看不明白的目光。
但如今,紫璃懂了,她明白了。
那種目光…是無盡淡漠中的嘲弄!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早就看透了葉天,他…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