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敗訴
懷特的這番話可謂是毫不留情、字字誅心，直接將人們選擇性忽略的話題扯到了檯面上來。
證人席上的Jefel.Both面色鐵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一股怒氣從胸腔直衝而上，使得Jefel.Both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如果現在不是在法庭的話，或許懷特將遭遇一波從身體到心靈的「互動」，額.終身難忘的那種。
Jefel.Both深吸幾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平息下來，他不屑地瞥了懷特一眼，開口道：「律師先生，我正在努力讓美國變得更加安全、強大的目標，而不懈地工作。而您呢，你又做了什麼？除了在這裡發牢騷以外。」
懷特聽聞，微笑著回答道：「Jefel.Both上士，我並不是在發牢騷，我只是在為二等兵Alis.Bon討回公道而已！」
「看在上帝的份上，這裡是美國！我們一直以來都是自由世界的領袖，我們民主、自由的種子散播到了全世界。只是有一點我很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偉大的國家裡會發生這樣的齷齪事？」
「雖然一直以來有很多人反對這場戰爭，甚至還為此引發了遊行示威！但這是我們的眾、參兩院共同得出的結論，也就是說有超過一半的人支持這場戰爭。」
Brown法官向懷特詢問道：「原告律師你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另外，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的法庭里說些嘰咕嘰咕的廢話。」
懷特向後微微傾身，回答道：「法官大人，這並不是什麼廢話，相反我認為它們和這件案子有很深的聯繫。」
懷特擺擺手，繼續道：「萊克星頓的槍響拉開了大革命的序幕！堅強而又獨立的美國人，因為不願意接受英國國王殘暴的統治，由此展開鬥爭。在此期間，產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據此，民主和自由也深深紮根於每個美國人心中。」
懷特在說到這裡時，頓了一下，隨後繼續開口道：「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想表達的是：什麼時候美國軍隊需要靠欺騙和恐嚇來招攬士兵了？我相信，在關乎國家安全的原則上，沒有一個美國人會因此退縮！」
政府方的辯護律師隨即站起身道：「反對！原告律師正在偷換概念。」
Brown法官出聲道：「反對有效，原告律師不得再提起相關話題。」
懷特聞言，只得無奈地回答道：「法官大人，我問完了！另外，原告請求傳喚最後一位證人。」
Brown法官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允許原告方傳喚證人。」
「謝謝，法官大人！」懷特點點頭，微笑道。
話音剛落，Brown法官又補充道：「雙方律師都來我面前一趟。」
懷特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不知道Brown法官的用意是什麼！儘管如此，懷特還是來到了Brown法官的面前。
Brown法官看著懷特，隨即壓低聲音警告道：「Mr.懷特，你別想在我的法庭上耍什麼手段！明白了嗎？」
懷特的頭就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道：「放心吧，法官大人！我是絕對不會耍手段的，我會堂堂正正地打完這場官司。」
Brown法官狐疑地看了懷特一眼，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的，法官大人！」
隨後懷特上前一步，走到證人席面前，出聲詢問道：「Mse.Coho先生，請問您是與二等兵Alis.Bon一同服役的，對嗎？」
Mse.Coho點頭回答道：「沒錯，我們同屬於一個小組！事發當天，我們接到上級的命令，負責在巴格達的街頭巡邏，並維持那裡的秩序。」
懷特繼續道：「隨後你們就遭遇了自殺性爆炸襲擊，對嗎？」
Mse.Coho贊同道：「沒錯，當時我們正在街上巡邏，突然有一個人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衝來！嘴裡還在不停念叨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語。」
Mse.Coho繼續道：「在發現那個人後，我們對他喊話，並進行了警告。見警告無果，最終我們開槍了！他全身中彈十幾槍。儘管如此，他的速度還是沒有慢下來，終於他衝到了我們面前，並引爆了身上的炸彈。Alis.Bon隨即被衝擊波炸飛出去，彈片也隨著衝擊波擴散，並最終擊中了他的心臟！」
懷特出聲詢問道：「那麼在這之前，Alis.Bon有沒有接受過與之相關的訓練？」
Mse.Coho回憶道：「據我所知，沒有！Alis.Bon之前是負責裝備保養以及維修方面的工作，他根本就沒有戰鬥經驗。另外，他服役的時間也一再延期，根本就不是當初協議中所宣稱的服役一年！」
就在這時，代表政府方的辯護律師站起身來，出聲道：「 Mse.Coho先生，當初你跟軍方簽訂體驗協議的時候，你還有一筆八千美元的債務沒還。是軍隊替你償還了債務！另外，軍隊也間接地保障了你和你家人的生活。」
「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代表政府方的辯護律師眯著眼說到，其中包含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Mse.Coho的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底氣也顯得不足，緩緩答道：「以上所說的皆是我個人的猜想，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
代表政府方的辯護律師隨即站起身來，出聲道：「你知道我對這場官司怎麼看嗎？這場官司令人作嘔！讓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以後每一位失去孩子的悲痛的家屬都有權利來起訴美國軍方的話。會變成什麼樣？」
「沒錯，這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將直接影響美國在世界上的地位，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們是世界老大。哪有什麼世界靜好，只不過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辨方律師繼續道：「對於二等兵Alis.Bon的離去，我們感到十分悲痛！但是，戰爭就是戰爭。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逝去而停下腳步，只會一直前進，直到其中的一方徹底倒下為止。」
「在我看來，這場官司是對所有像Alis.Bon這樣埋骨於他鄉的士兵的羞辱！他們的愛國精神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美國人民會永遠記住他們的。而發生在這裡的官司，毫無疑問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否定了！否認他們的愛國情懷；否認他們的付出；甚至於否認他們存在的意義！軍人就是時時刻刻準備著，為國家利益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戰爭殘酷嗎？毫無疑問，戰爭是殘酷的！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儘管如此，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士兵奔赴前線？因為責任、因為信念、還因為我們是美國人！願上帝保佑美利堅，阿門。」
待辨方律師發言完畢後，懷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理正了領帶，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就像剛剛辯護律師所說的那樣，在國家利益的大是大非面前，沒有美國人會選擇退縮，他們會抄起自己手中的霰彈槍，讓敵人明白什麼叫做美國人！」
「但是然後呢？那些為了國家利益奉獻出自己寶貴生命的士兵們呢？他們的靈柩運回國內後，沒有哀悼和鮮花！甚至都沒有美國人在意這件事。負責那裡的神父告訴我，由於下葬的士兵實在太多，他們都懶得改禱告詞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遭受美國軍方的欺騙和迫害！他們被派往從事自己從來沒有經過訓練的工作。但是簽訂的體驗協議也成為了一張廢紙！他們的服役時間大多被延長至2030年，也就意味著他們大半輩子的時間都要在異國他鄉度過了。甚至於他們得不到應有的保障，他們的家屬不得不為他們郵寄去防彈衣，因為軍隊不提供！」
「這一樁樁、一件件發生在我們眼前的事，怎麼能不讓人動容？有些時候我不禁懷疑，這裡是美國嗎？這裡還是我為之深深驕傲的美國嗎？我的良知告訴我應該接這件案子，並努力為那些逝去的士兵爭取他們應得的權利。」
懷特說到這裡時，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道：「經常有人說正義也許會遲到，但並不會缺席！但是在我看來，遲到的正義並不是正義，它只是對於某件事的補充而已。」
「現在決定權就在你們的手上，是伸張正義還是就此作罷也全憑你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在你們作出最後的決定之前，記得先詢問一下你們的良知」
懷特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自己有些偏移的領帶理正，一言不發地等待著最終的判決。
Brown法官敲響手中的法槌，宣判道：「我承認原告律師描述的現象確實存在，整個社會對待軍人的態度都是冷淡的、漠不關心的。哦，上帝啊！這簡直令人作嘔，我們不能再使他們繼續默默無聞下去。軍人的權利應該得到保障！
Brown法官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話鋒一轉：「但是，Mr.懷特先生！我們現在正在打仗，在這個時候起訴軍方是不明智的。所以，我決定站在政府一邊，原告Alis.Maya的訴求被駁回。」
判決下來後，懷特隨即轉過身對著一旁坐著的Alis.Maya開口道：「Alis.Maya女士，我很抱歉！希望他們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Alis.Maya莞爾一笑，回答道：「沒關係，懷特先生，我知道你盡力了！不過他們至少聽到了你的。」
(本章完)